白駒過隙,匆匆月餘。


    龍石島,石鼓樓。


    浴室裏,鵝卵石鋪設的水池咕嚕冒泡,濃鬱水霧蒸騰。


    一道身影赤著身子,銀金色長發披散池邊,整個身體浸泡滾水。


    身影一動不動,隱約可以聽聞細微鼾聲。


    嘎吱——


    浴室門從外打開,一道人影款款走進。


    銀金色長發挽在腦後,黑色露肩長裙,璀璨的紫色瞳孔蘊含光彩。


    雷妮拉屈膝側坐在水池邊,透過悶熱的水汽,寧靜的注視水中人。


    待了一會,似是膩歪了。


    她嘴角彎起一抹壞笑,撚起池邊披散的一縷發絲,撩撥對方英俊的麵頰。


    “雷妮拉,你好無聊。”


    雷加側臉躲了躲,眼都不睜的嘟囔。


    雷妮拉放下發絲,伸手捏住他的鼻尖,嬉笑道:“起來了,父親他們都到了。”


    一個月過去了。


    姐弟倆深藏龍石島不出,整日廝混在一起。


    比武大會結束,韋賽裏斯與阿利森負責照顧諸多賓客,順便準備大船前往龍石島。


    典禮即將舉辦,賓客們不用折返,正好轉運過來。


    “到了就上岸,我困的厲害。”


    雷加在水中翻了個身,抬起雙臂抱住雷妮拉的腰肢,臉頰貼住衣裙掩蓋的小腹。


    時隔一個月,原本平坦的小腹略微出現弧度。


    往日完美貼合的衣裙,此刻有些許緊繃。


    根據大學士歐維爾,龍穴學士梅納斯的雙重確定,雷妮拉確確實實有孕了。


    隻是體質特殊,先前不好探查。


    比武大會之時,已有將近兩個月的月份。


    到如今,剛好三個月,胎況穩定。


    雷妮拉滿眼無奈,哄孩子似的輕拍雷加脊背,催促道:“別讓我說第二遍,做點正經事。”


    “我怎麽沒做正事?”


    雷加支棱一下睜開眼,抱怨道:“我昨晚找了那條野龍一晚上,天明才合眼。”


    雷妮拉板起臉,不客氣道:“那你找到了嗎?”


    “額……”


    雷加一時語塞,耍賴似的磨蹭微隆小腹,難為肚子裏的寶寶。


    那條不知名的野龍非常狡猾,偶爾夜深時借著夜幕飛來龍石島,探索巍峨屹立的龍山。


    豢龍人找不到龍影,隻能在龍山發現一些野龍留下的痕跡。


    昨晚野龍偷摸上島,驚動了休眠的銀翼。


    雷加連夜駕馭貪食者追蹤,卻在夜幕裏失去蹤影,白忙活一晚。


    “快起來,別讓我教訓你。”


    雷妮拉好一頓拾掇,才將水中人徹底拍醒。


    衝著門外輕聲呼喊:“丹妮菈,進來。”


    浴室門推開,一道人影端著托盤低頭走進。


    銀金色卷發、肌膚白的透明、外貌神似雷妮拉三分。


    丹妮菈跪坐在池邊,放下迭放衣物的托盤,奉上一塊浴巾。


    “出去!”雷加別過頭,聲音平淡。


    丹妮菈默不作聲,怯怯瞥了眼雷妮拉,得到示意後才躡手躡腳出門。


    砰——


    浴室門剛一關閉,雷加鑽出水池,一把摟住雷妮拉,照著光滑雪頸一頓啃咬。


    “雷加,你別使壞。”


    雷妮拉癢的咯咯直樂,雙手推搡著他,卻又享受這種耳鬢廝磨的甜蜜。


    她知道雷加這是在表達不滿。


    這對私生女落在她手裏,她沒有私下處理或者趕走。


    ()


    丹妮菈留在了她身邊,充當貼身侍女。


    小一點的雷菈交給了海倫娜,當一個玩伴。


    她故意的,用這方式時時刻刻提醒雷加,管好自己。


    鬧了好一陣,水花濺濕黑色裙擺,勾勒出曼妙身姿。


    雷加強壓下漣漪,起身擦幹身體,穿上備好的衣服。


    “雷加,抱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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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妮拉雙眼迷離,渾身酥酥麻麻,張開雙臂下令。


    俯身親吻一口光潔額頭,雷加輕喘道:“你才是女王。”


    ……


    轉眼,數日過去。


    龍石島,龍山。


    一塊平坦的空地上,數座篝火點燃,上千名王公貴族匯聚。


    坦格利安、瓦列利安、賽提加,所有瓦雷利亞血脈齊聚。


    龍山的各處,一條條巨龍或匍匐,或肆意翱翔。


    人群中央,兩道身影相視而立。


    銀金色長發下,一襲紅白相間的外袍,寬大而緊致的粗麻腰帶。


    雷加麵容堅毅,長發隨意披散。


    雷妮拉翹首以盼,頭頂佩戴一頂古老樣式的木質頭飾。


    在七國大半的貴族、領主注視下,一場遵從古瓦雷利亞的儀式進行。


    雷妮拉微微垂首,手中拿著一枚鋒利龍晶,割破自己的下唇,絲絲殷紅鮮血流淌。


    雷加握住她的手,鋒利龍晶對準自己的下唇,同樣割破一條血痕。


    食指各自抿過一抹鮮血,印在彼此的額頭,勾勒出朦朧印記。


    此為古瓦雷利亞詞匯。


    雷加額頭的印記為“血”。


    雷妮拉額頭的印記為“火”。


    黑色龍晶繼續動作,各自劃破掌心,鮮血潺潺流淌。


    雷加與雷妮拉四目相對,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伸出流血的手掌緊緊相握。


    一條黑底金絲的絲帶纏住兩隻手掌,仿佛繩索將兩顆心牢牢固定。


    外圍,龍穴學士梅納斯杵著拐杖,聲情並茂的誦念高等瓦雷利亞語:


    “兩支血脈,合而為一。”


    雷妮拉接過一個青銅酒盅,自己緩緩淺飲一口,交予對方手中。


    “幽幽火焰,陰影頌歌。”


    雷加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穩穩接過青銅酒盅。


    “兩心同出,火峰餘燼。”


    諸多視線中,青銅酒盅壓住下唇,雷加舉杯一飲而盡。


    梅納斯嗓音低沉,一言一句念誦祝詞:


    “明日諾於杯中,天上群星為證。”


    “誓言穿梭時間,白日黑夜不休。”


    篝火旁,韋賽裏斯神情激動,見證期盼已久的一幕。


    嘴唇微微抖動,攙扶丈夫的阿利森隱約聽見“艾瑪”二字。


    伊耿、海倫娜、伊蒙德、戴倫,四個弟弟妹妹並排站立,神情肅穆的望著長姐、長兄。


    這是一場古瓦雷利亞龍王的傳統典禮,超越維斯特洛的七神儀式。


    當啷!


    青銅酒盅落地,姐弟二人相視一笑。


    雷加微微探頭,染血唇瓣輕啟。


    雷妮拉含情脈脈注視,歪頭湊近回應。


    這一刻,萬千埋怨盡消,隻剩情意綿綿。


    身影漸漸重合,彼此撫著脖頸,如癡似醉的糾纏不休。


    “嘶嘎——”


    貪食者矗立在龍山巔峰,綠色豎瞳俯瞰駕馭者的盛禮,昂首嘹亮咆哮。


    “嘶嘎……”


    敘拉克斯嘶鳴不斷,振翅盤旋在空地之上,遏製不住噴湧一口()


    金色龍焰。


    它們都在為駕馭者竭力歡慶。


    隨即,龍群受到情緒渲染,發出不自覺的嘶吼。


    夢火、海煙、科拉克休……


    數條巨龍翱翔天穹,數條巨龍屹立龍山,參與這場古老的典禮。


    不知纏綿多久,兩道身影依依不舍的分開。


    雷加麵帶微笑,雷妮拉輕抿紅唇。


    彼此額頭貼在一塊,心有靈犀的想到一句話:“血火同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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