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半鬧半耍,滿堂賓客盡歡。


    不多時,歡快的樂曲演奏,貴族男子紛紛尋找舞伴。


    “雷加,我的新婚禮物呢?”


    伊耿滿臉口紅印,昂首挺胸的擠過來。


    雷加正與父親韋賽裏斯聊天,聞言拍了拍手,嫌棄道:“擦擦你的臉,好像剛從妓院回來。”


    伊耿一臉嘚瑟,回味無窮道:“這幫貴族小姐可比妓女火辣多了。”


    就是可憐他的小追追,差點被無良女人捏爆。


    “陛下。”


    兩名豢龍人緩緩走來,抬著一個火爐般的孵化器皿。


    當著伊耿的麵,雷加打開器皿蓋子,濃鬱白煙中顯露一枚暗紫色龍蛋,輕笑道:“新婚快樂,弟弟。”


    “這枚龍蛋蠻漂亮的。”


    伊耿眼神火熱,伸手摸了摸暗紫色龍蛋,被燙的直甩手:“夢火的蛋,還是銀翼的蛋?”


    這麽好看的龍蛋,肯定能順利破殼。


    到時候,和陽炎比一比誰更雄偉、俊美。


    雷加放下蓋子,笑而不語。


    韋賽裏斯拄著拐杖,笑看兩個兒子和諧相處,輕輕喘息:“這是瓦格哈爾的龍蛋,雷加特地在龍山裏尋找的。”


    “哪條老龍的蛋?”


    伊耿吃了一驚,寶貝似的叫侍從將孵化容器抬回洞房。


    瓦格哈爾很多年前便停止產蛋,每一枚所屬的龍蛋都彌足珍貴。


    雷加依舊笑著,高深莫測的頷首。


    剩下的,留給伊耿自己腦補。


    倒不是夢火、銀翼的龍蛋不好,而是另有緣故。


    瓦格哈爾的龍蛋儲藏龍山多年,再不孵化都快過保質期了。


    就像這場維斯特洛大陸的傳統婚禮。


    作為一名好弟弟,伊耿得扛起示好貴族與孵化臨期龍蛋的重擔。


    父子三個其樂融融,伊耿當場表演一個噸噸噸灌酒。


    喝光一瓶甜果酒,伊耿雙頰紅暈,依靠在雷加身邊,嘟囔道:“雷加,你什麽時候給陽炎找補藥?”


    陽炎傷的那麽重,現在還留在彌林。


    沒了巨龍陪伴,伊耿心裏貓抓似的難熬。


    雷加眸光一閃,回答:“別心急,要不了多久。”


    探索煙海之前,正有意往返一趟索斯羅斯大陸。


    上次在多恩海碰見一條墨綠野龍,不探明真相,始終不放心。


    “好,這可是你說的。”


    伊耿瞪大眼睛,醉醺醺的傻樂。


    正說著,一道身影揷進來。


    “韋賽裏斯。”


    阿利森一襲綠色裙擺,手指摳在一塊,拘謹道:“你還好嗎?”


    伊耿聞言抬頭,呆呆道:“媽咪~”


    “伊耿,你長大了。”


    阿利森瞄了丈夫兩眼,回看喝醉的長子,滿滿追憶道:“一轉眼,你都成婚了。”


    “嗯。”伊耿用力點頭,委屈巴巴:“可我不喜歡海塔爾的女兒。”


    阿利森表情一滯,不留神摳破指甲蓋。


    “伊耿,你喝多了,先下去休息一會。”


    韋賽裏斯拍了拍次子,給尷尬的妻子留一分顏麵。


    伊耿左右瞧瞧,不滿的嘀咕:“好~,我去找戴安娜,下個月還要娶她。”


    待他離開,阿利森臉色緩和。


    韋賽裏斯沒有多說什麽,示意一個相近座位,低聲道:“坐吧。”


    “謝謝。”


    阿利森生疏的笑笑,隨後坐在凳子上,無所適從的攪動裙角。


    多年不回君臨,隱居赫倫堡侍奉七神。


    冷不丁重返人前,竟不知王太後該做什麽。


    由她的到來,桌前氛圍沉悶起來。


    阿利森東顧西盼,目光落在雷加身上,猶豫的問:“海倫娜給我寫信,她有身孕了。”


    “沒錯。”


    雷加抿了口酒,淡然自若道:“你快要當外婆了。”


    嗯……


    內部遵從傳統,能分清祖母與外婆也不是一件易事。


    阿利森失落的低下頭,似乎心底難以接受,大拇指摳的冒出血絲。


    與雷妮拉鬥了半輩子,到頭來落得如此田地。


    好半響,阿利森勉強接受局麵,幾次欲言又止。


    她想開口留在紅堡。


    赫倫堡很好,卻不是人待的地方。


    整日圈禁在聖堂裏,每時每刻受到修女監視,簡直快要令她發瘋。


    “那個……”


    阿利森一咬牙,拋下臉麵不顧。


    “伱可以留在紅堡。”


    雷加先一步開口,打斷道:“海倫娜需要一個人照顧,她希望你能留下。”


    “真的?”


    阿利森頓時呆住,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東西。


    雷加點點頭,淡定道:“留下吧,雷妮拉不在君臨,紅堡需要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打理。”


    海倫娜是個小迷糊,沒法指望管理宮廷。


    簡妮有能力有想法,終究要回穀地。


    “好,我一定很照顧好大家。”


    阿利森展露笑容,稍稍擺脫卑微。


    雷加也不在乎。


    海塔爾家族暫時由年僅12歲的萊昂諾.海塔爾打理,地位與實力一落千丈。


    奧托放逐在外,現在不知道死活。


    阿利森在宮廷裏,翻不起風浪了。


    “對了,我剛看到戴倫,怎麽不見伊蒙德?”


    阿利森稍顯遲疑,又問:“伊蒙德也該成婚了吧。”


    赫倫堡消息閉塞,還不知道卡珊德拉去世。


    雷加眼眸微閃,摸不準道:“伊蒙德,應該成婚了。”


    禦林鐵衛科爾.克裏斯頓,可是半個月前便已奔赴海外。


    現在,該有消息才對。


    ……


    厄斯索斯大陸。


    科霍爾。


    “嘶嘎!”


    尖銳暴鳴炸響,棕泥色的醜陋巨龍翱翔雲端。


    “龍!……”


    “躲到山洞裏……”


    刹那間,依山而建的城邦裏人聲鼎沸,各種叫嚷一團亂麻。


    “哈哈。”


    伊蒙德暢快大笑,眼見下方平民驚恐逃竄,嘴角咧嘴殘忍的弧度:“龍焰,偷羊賊!”


    “嘶嘎!”


    偷羊賊豎瞳來回掃描,嘶吼著俯衝而下,對準城市中心的一座高大如犛牛的黑山羊雕像噴吐龍焰。


    轟隆——


    爛泥點般的龍焰灑落,雕像燒穿一個個焦黑窟窿,轟然倒塌。


    “快逃!”


    “啊……”


    遭到波及的平民淒厲慘叫,渾身纏繞土腥味的棕色龍焰,漸漸燒成一具焦骨。


    科霍爾信奉“黑山羊”,以此作為信仰。


    黑山羊雕像的毀壞,嚴厲打擊平民的信念。


    “嘶嘎!”


    偷羊賊鼻翼嗅了嗅,鎖定一個方向,貓見老鼠似的撲過去。


    轟——


    後山位置,龍焰炸毀木頭柵欄。


    “咩咩~~”


    羊圈摧毀,成群的山羊跑出,邊叫邊逃避龍焰。


    “嘶嘎!”


    偷羊賊滿眼興奮,摧毀更多的羊圈,將成百上千的山羊趕出牧場。


    “那好,飽餐一頓。”


    伊蒙德獨眼回望科霍爾森林,沒有阻止爛泥龍的擅自行動。


    他再等部隊支援,徹底攻陷這座城邦。


    “嘶嘎!”


    偷羊賊凶惡咆哮,燒焦一隻隻山羊,降落在地大快朵頤。


    周遭牧民與守衛看見,驚慌的緩緩後退。


    根本不敢阻止。


    ……


    科霍爾森林。


    踏踏踏……


    “全軍加速,準備好攻城器械!”


    科爾一身銀甲白袍,騎乘披甲戰馬,意氣風發的指揮軍隊。


    茂盛的原始森林內,大軍魚龍混雜,竟是不下萬人。


    靠前的位置,兩杆旗幟分外顯眼。


    奧托一臉凝重,觀望僅能看到一角的灰石城邦,提醒道:“伊蒙德動手了!”


    在他身後,幾十人組建一支衛隊,盡皆身穿烙印綠底高塔的盔甲。


    “那小子太衝動,咱們得抓緊給他收拾爛攤子。”


    巴提摩斯.賽提加緊跟在旁,率領一支百人護衛隊。


    老家夥銀發稀疏,綠色眼眸閃爍精光,身騎一匹白色戰馬。


    奈何雙手被砍,隻能憑借雙腳踩踏馬鐙。


    “出發!”


    科爾得到兩隻老狐狸的支持,高聲下達軍令。


    大部隊的後方。


    一支三千人組成的傭兵團與一支五千人的多斯拉克騎兵,緊緊跟隨前行。


    ……


    良久。


    科霍爾,城門。


    三千雇傭兵整齊排列,推出攻城車與投石器,嚴陣以待。


    “嗷囉囉~~”


    多斯拉克騎兵縱馬環繞,揮舞彎刀吱哇亂叫。


    科爾一臉正氣,照例詢問:“是等王子命令,還是直接攻城?”


    “先不急。”


    奧托眼眸深邃,被眼角的皺紋掩蓋,盤算道:“科霍爾守備淡薄,隻有常備的無垢者軍隊。”


    巴提摩斯眺望城頭上的黑甲士兵,打定主意:“巨龍焚燒一遍,咱們宣稱投降不殺,哄騙賤民打開城門。”


    科爾皺起眉頭,猶豫道:“這樣做有違騎士精神。”


    “嗬嗬,可這是戰爭。”


    巴提摩斯笑容奸詐,洋洋得意道:“以最小的犧牲拿下最大的回報,才是咱們此行的目的。”


    他可是將女兒席琳.賽提加嫁給了獨眼伊蒙德。


    為此,差點和海蛇翻臉。


    看在一條巨龍的份上,傾盡財力資助獨眼女婿,打下一塊專屬領地。


    自由貿易城邦之一的科霍爾,不僅擁有世上最完善的鐵匠技藝。


    還擁有羊毛、絲綢、蕾絲等昂貴布料,成本比密爾等地造價更低。


    打下科霍爾,大筆財富源源不絕。


    ……


    後山牧場。


    “嘶嘎!”


    偷羊賊趴伏在地,方圓數裏遍地焦土,布滿山羊的焦黑骨骼。


    唰唰!


    一支八百人組織的無垢者軍隊緩緩趕來,手持長矛與圓盾。


    “進攻!”


    頭盔兩根尖刺的指揮官聲音洪亮,率先投擲出長矛。


    無垢者紛紛效仿,長矛密密麻麻的擲出。


    伊蒙德冷眼旁觀,譏笑道:“自尋死路。”


    轟——


    偷羊賊雙翼撐地,吃飽喝足的爬起身,龐大體型壓的地麵顫了顫。


    叮叮當當……


    長矛細密如雨的落下,砸在淤泥塗抹的堅固鱗片上。


    撲棱!


    偷羊賊豎瞳譏諷,龍翼一扇掀飛大片長矛,些許幹涸泥斑飛出,體表鱗片紋絲不變。


    對於一條壯年龍而言,人類的進攻就像撓癢癢。


    完全是小打小鬧。


    “燒光他們,偷羊賊!”


    伊蒙德獨眼陰翳,冷酷的下達指令。


    “嘶嘎!”


    不給無垢者大軍反應的機會,偷羊賊助跑起飛,泥點似的龍焰鋪天蓋地。


    “啊!……”


    “後撤,反攻!”


    一口龍焰下去,無垢者大軍損失慘重。


    指揮官滿麵恐懼,依然不敢退縮,取出背後的第二杆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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