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懂薛三心裏的苦,因為在助攻阿銘進階,助攻樊力進階之後,他又幫瞎子進階,完成了單輪比賽的助攻“帽子戲法”。


    而且他也明白了,如果這是一場遊戲的話,瞎子可能早就摸清楚了這一輪遊戲的規則本質。


    無非是以前的舔,程度不夠,得讓主上心裏有更深層次的觸動。


    瞎子不急,是真的不急,他就坐在一邊,看著你們一個個火急火燎地去拚了命地求升級,他就悠哉悠哉地喝著茶,默默地等到自己成為最後一個。


    當其餘六個都升級了,就剩自己一個時,無論是誰剩下了,主上都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很愧疚。


    因為說句心裏話,主上加上七個魔王,最吃幹飯最當甩手掌櫃的,其實就是主上本人了。


    瞎子等的,就是這股子情緒,也就是說,他早就算計到了,最後一個,必然能自動升級,那就不慌了唄。


    鬢角的白,是起床後月馨幫自己小心翼翼地染上的,不能太過分,又不能太不明顯,得掌握好這個度,一旦過頭了,就很容易適得其反。


    袖口的墨漬,是自己點上去的,不能過多,也不能太少,也不可太深。


    今天的衣服,著裝,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得樸素,同時要注意不能寒酸。


    不能說太多話,也不能有太多表情,最好是淡然。


    一如後世歐美競選時那般,連競選者皮鞋上的灰塵多少都會被公關團隊設計在內的。


    瞎子,成功了。


    他轉身,


    對鄭凡行禮,


    然後再瀟灑轉身,


    揮一揮衣袖,


    去衙門上班。


    薛三心裏忽然產生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挫敗感,他擅長於隱藏,但在玩兒心眼兒方麵,確實是比不過瞎子這個老銀幣。


    早食結束之後,鄭凡親自送梁程出城,這一次出去的人馬,更多,不過士氣很高昂,因為上次回來的人,每個人都帶回來不少的財貨。


    當兵吃糧,這是最樸素的一個道理,鄭凡對部下的賞賜,也一直十分優渥,戰利品通常有五成,是直接分給參與作戰的士卒的。


    好比後世的老板經常抱怨年輕人現在不踏實工作,總是喜歡跳槽,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薪水太低。


    薛三沒去城外送梁程,而是回到獨屬於自己的一個營房,當他進來時,五十個軍漢已經操練開了。


    這裏,倒不像是健身房,也不是習武校場的模式,反而,更像是一個課堂。


    因為在挑選出他們時,薛三就本著精益求精的原則,選出來的,都是身手矯健,弓馬嫻熟的。


    這就省去了很大的前期投入,也能縮短培訓課程,可以更早地投入到使用之中去。


    所以,這幫人每天上午都在熟悉薛三為他們親自設計的新改良裝備,下午和晚上,則是在背書。


    是的,薛三將自己潛伏時的一些心得感悟,寫了下來,做成了“指導教材”,讓這五十個軍漢去背。


    什麽情況下該注意什麽,什麽環境下該做出怎樣的選擇,風向、天氣等等要素,十分詳細,就是讓他們背。


    薛三就坐在靠椅上,負責抽背,沒背出來的,就拿尺子狠抽一頓。


    所以,附近的不少民戶以及以前的袍澤,都誤以為這幫人是在準備考“科舉”,棄武從文。


    這種方式肯定不是最好的,但在薛三看來,是目前來講最為合適的,填鴨就填鴨吧,先背會了烙印在腦子裏再說。


    探子的傷亡本來就大,等以後這五十個人出去,慢慢地就隻剩下十個不到的人還活著的時候,骨幹也就出來了,再以他們為框架,重新發展。


    聽起來有些冷血,但這就是現實。


    正在薛三準備抽背“學生”時,


    院門口走來一個人,那個人是肖一波。


    肖一波現在有點像是管家的角色,忙前忙後,負責後勤工作。


    “三爺,小的給您送東西來了,是北先生讓小的給您送來的。”


    “啥玩意兒?”


    肖一波示意那些人把東西搬進來,是棉布,不過都是白色的。


    薛三掃了一眼,心裏就有數了,梁程剛回來又領軍進山是為了做什麽,他也知道,所以這些裝備,是給自己手底下的這些探子隱藏準備的,雪原,顧名思義,雖說不一定完完全全被白雪所覆蓋,但大半區域,是積雪深厚的,探子如果能披上白色的披風,能極大的增強偽裝性。


    “行了,東西我收到了。”


    “行,三爺您忙,小的就先回去交差了。”


    等到肖一波走後,


    薛三將手底下五十個人聚集了過來,


    指了指箱子裏的白布道:


    “從現在開始,白天,你們就給老子學著自己做衣服,晚上,繼續背書。”


    聽到這個命令,大家都麵麵相覷,大家都是軍伍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軍漢,讓他們自己拿針線做衣服?這真的是強行叫張飛繡花啊。


    隻不過薛三積威很重,沒人敢當麵說出來。


    “做,學,我待會兒就去城裏借幾個繡娘過來教我們怎麽做,不會做衣服的兵不是好兵。”


    ………


    城牆上,數千奴隸被驅使著正在幹活,有了當初在堡寨裏麵對晉國兵馬圍攻的經曆後,鄭凡對城牆有了一種極為深厚的情節。


    雖說動不動殲敵於野很是過癮,但關鍵時刻,還得靠高牆深壕才能保命。


    有兩支百騎的靖南軍在附近遊弋,工地上,卻沒有拿著皮鞭當監工的燕人,反而是野人自己當監工。


    樊力親自在搬磚運土,打著赤膊,肌肉發達,引人側目。


    確認了工地運轉良好後,鄭凡和四娘開始往府邸走。


    講真,每個魔王都有自己分工的事情在做,就鄭凡自己最閑,又不能總宅在府邸裏玩針線活,一方麵四娘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二來玩針線活也需要等cd時間。


    所以,為了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鄭凡開始在城內各個地方走走看看,視察視察。


    視察的過程,還是很讓人滿足的,這是自己的老巢,而它正在蓬勃發展,作為一城之主的滿足感,當真是快滿溢出來了。


    見天色不早,鄭凡決定回府了,和四娘並排走時,四娘開始繼續介紹道:


    “主上,剛剛拿皮鞭的是奴家特意從野人奴隸裏麵挑選出來的,讓他們來做監工的效果比我們自己人當監工要好很多。


    當上監工的,吃喝用度都比其他野人奴隸要高一籌,也能讓其他野人看見實實在在的奔頭。”


    “你有心了。”


    管理學是一門學問,同時,如何管理和壓榨奴隸卻讓奴隸不恨自己反而恨別人,這則是更為高深的一門學問。


    “這是奴家應該做的,咱們的人手,其實還是有些不足,我已經從四方招募民夫過來幫著一起修築城牆了,招募來的晉地民夫,他們會得到賞錢,而這些在工地上表現良好的野人,奴家許諾他們等城牆建好之後,也能獲得自由。


    至於其他的物資、兵甲籌備,我們的作坊還沒完全建起來,隻能一邊對外向商隊收購,一邊對外招收鐵匠師傅。


    好在晉地到底不是荒蕪之地,手藝人並不難找,就是有些塢堡不肯貢獻出來。”


    “給他們錢,買。”鄭凡說道。


    燕人對晉地的統治,除了曆天城那兒開始逐漸下延出去,其餘地方,基本都浮於表麵,也就是所謂的影響力並未下鄉。


    “有些人,不願意賣呢。”


    “那就打下來,讓高毅再抽調出五百靖南軍,專門負責劫掠那些不聽話的小塢堡。”


    “可是主上,阿程已經帶走了大部分的兵馬進山了,咱們城內,也就剩下這點靖南軍了,再抽調出去,城裏就不剩多少兵了。


    同時,萬一激起那些晉地塢堡主的反感,他們可能會因此聯合起來………”


    “聯合就聯合唄,過陣子靖南侯的兵馬就要過來了,我倒真巴不得那些晉地土財主聚集起來鬧事呢,正好讓靖南侯順手幫我們滅掉。”


    說到這裏,鄭凡忽然停頓了一下,道:


    “嘿,差點忘了,讓肖一波跟著去,高毅跟在後麵,讓肖一波打上靖南侯的旗幟,就說奉靖南侯之命前來征發糧草工匠,但有不從者,族滅!”


    “主上,這樣好麽?”


    這其實相當於矯詔了,雖說靖南侯不是皇帝,但偽造他的命令,本就和矯詔沒多少區別。


    “沒什麽不好的,等到過陣子靖南侯兵馬過來時,我們肯定要貢獻糧秣出來支援大軍的,這其實就是咱們替侯爺征集的。


    再說了,以靖南侯現在的名頭,哈哈哈哈,一拿出來………”


    田無鏡的名聲和事跡,在燕國都讓人諱莫如深,更別提在他親自打下來的晉地了,一個敢自滅滿門的大魔頭,大殺星,這個名號,毫不誇張的說,可抵一萬鐵騎!


    “本侯的名頭怎麽了?”


    這時,前方一名牽著馬戴著鬥笠的男子一邊摘下鬥笠一邊開口問道。


    “一拿出來,還不感激涕零地趕忙貢獻出糧秣工匠來犒勞王師。


    末將鄭凡,


    參見靖南侯爺。”


    ————


    龍新圍脖叫“純潔的小龍”,把以前的“滴”變成“的”了。


    威信號是“kongbu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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