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孟家蒙冤的證據。」


    「證據沒在你手中?」嚴錦反應快速。


    「暫時不在我手中。」


    「暫時?」


    「等我找到了,不就在我手中了。」蘇宛給他一個白眼。


    「地理誌?」嚴錦習慣用挑眉來表達他的疑惑。


    「也許能用得上?」


    「詩集?」


    「也許也能用得上。」


    嚴錦突然笑了笑:「需要我幫忙嗎?」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蘇宛也就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她走到書案前,嚴錦自發的上前,竟十分熟練的磨起墨來。


    正鋪開紙的蘇宛頓了頓,尊貴的太子殿下親自給她磨墨,這麵子是不是太大了點?


    她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一番?


    算了吧,又不是她請他給自己磨墨。說不定這是太子殿下的愛好呢。


    蘇宛提筆,將那幾句奇怪的詩寫了下來。嚴錦探頭去看,輕聲來回念了好幾遍,待紙張上墨跡幹了,又將紙張拿在手裏,來回踱步的思索著這四句話的意思。


    蘇宛重又窩回羅漢床上,撿起書來看。


    屋外北風呼號,屋裏溫暖如春。窗戶影影綽綽的映出兩個人影,一坐一立,偶爾有輕輕的說話聲,在雪夜裏喁喁私語,靜謐溫馨的就如一幅畫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嚴錦猛地一拍案桌,興奮道:「我知道了。」


    蘇宛被他嚇了一跳,聞言又是一驚,「你知道了?」


    「你過來看。」嚴錦衝她招手。


    蘇宛合上書,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是什麽意思?你知道東西放在哪裏了?」


    嚴錦笑了兩聲,臉上頗為得意,指著那張紙對蘇宛說道:「我不得不說,你姐姐的確是個蕙心蘭質的聰明人。你看這四句看似亂七八糟沒有關聯的詩,第一個想法是什麽?」


    蘇宛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第一個念頭當然是想找出這四句詩句之間有什麽關聯啊。」


    「沒錯,我想換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想。」嚴錦笑道:「所以說你姐姐聰明,她根本就是在故意誤導旁人。我想,她定是擔心這秘密被別人知道了,才故布疑陣的吧。」


    蘇宛愣了一下,「故意誤導?那你告訴我,這幾句詩是個什麽意思?那證據又被她藏在什麽地方的?」


    「日月庵,那證據不在一個叫了元的姑子那裏,那了元也一定知道東西藏在哪裏。」嚴錦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你是怎麽猜出來的?」蘇宛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看。


    她把這四句詩都快念膩了,分開來,合攏來的猜來猜去,從沒往尼姑庵上猜過,他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明月鬆間照,這個明字,拆開不就是日月嗎?」


    「我當然知道拆開是日月,可是你怎麽知道這個字是要拆開的?」


    嚴錦笑的很得意:「因為我剛好知道城郊有個尼姑庵,就叫日月庵,那裏的姑子都是清修,不愛在紅塵中走動,因此香火並不旺盛,少有人知道那個庵堂。你姐姐定是去過的,且還與那了元頗為投緣,否則那了元是不會出手幫她的。」


    「你又怎麽知道……」蘇宛猛地住口,恍然大悟道:「是了,‘南枝向暖北枝寒,一樹春風有兩般’,這不就是佛印了元寫的嗎?原來根本不是什麽南邊北邊,我竟從未往這上麵猜。其實這上麵都已經提示了,佛印,佛,定是跟寺廟庵堂有關的。我竟從未想到過……」


    她也不得不承認,孟如薇的確是蕙質蘭心、聰慧睿智的。


    這換了別人,估計也會跟她一樣抓瞎,哪裏想得到什麽日月庵,什麽了元姑子。


    「你也認識那個了元姑子?」


    「不認識,我也從沒聽說過這個姑子。」嚴錦笑道,「不過隨便猜一猜,你要想印證,哪天去日月庵走一趟不就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了?」


    「剛才聽你的語氣,仿佛跟那姑子很熟悉似的,還說什麽我姐姐定是與那了元很投緣……都是胡謅的?」蘇宛揶揄道,臉上卻不自覺得帶著輕鬆地笑。


    不管是不是,找個時間走一趟不就知道了。這人猜謎這樣厲害,就算這次猜錯了,繼續再猜就是了。


    不過她總有種預感,嚴錦的猜測肯定沒錯。


    「你不了解那日月庵,那庵建在高山上,山勢險要,上山下山都很困難。除了采買,庵裏的姑子輕易不下山,一般人家也沒興致往那山上去,我隻是剛好聽說有這麽個地兒,又沒上去過,怎麽可能跟裏頭的姑子相熟?」


    「你沒去過,又怎麽知道庵裏的姑子輕易不下山?」蘇宛存心找茬,就見不得他那副凡事盡在掌控的得意樣子。


    她不知道的是,除了她,再沒有人能有幸見到太子殿下這副模樣。


    嚴錦無奈又無辜的看著她,他想了想,而後肅穆道:「這大周江山日後都是我的,我提前了解一下我的疆域,不可以嗎?」


    蘇宛:「……當然可以。」叉估在巴。


    他就那麽肯定大周江山都是他的,還提前了解他的疆域——這話蘇宛不敢說,隻好在心裏暗暗腹誹。


    聊完詩句中的秘密後,嚴錦這才慢條斯理的告訴蘇宛他此次前來的用意,「如今天氣寒冷,南疆今年不但是大旱之年,秋天時草原上又起了一場瘟疫。死了不少牛羊。南蠻子缺少吃的,很難熬過寒冷的冬天,因此攻打大周格外凶猛。隻怕不日就會有聖旨,讓你前往邊城。」


    蘇宛撇撇嘴,這舒服日子才開始,就又要準備重過艱苦的日子了。雖然他說過邊疆的事情他早已安排妥當,她去隻是走個過場,散心遊玩一樣的。但誰吃飽了撐的沒事跑去戰火之地散心遊玩啊?


    仿佛瞧出了蘇宛的不情願,嚴錦溫柔的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危險的,而且很快就能回來了。」


    蘇宛嘀咕道:「不放心又能怎麽辦?」


    這一趟邊疆之行是免不了的。


    嚴錦抬手,想要摸摸她的頭。這樣帶著濃濃孩子氣的蘇宛,叫他的心忍不住軟的一塌糊塗。


    蘇宛卻不適應這樣的親密,在他手落下來的那一刻,飛快的轉過了頭。


    嚴錦眸光微沉,卻也沒有生氣。


    「楚之晏要帶你進宮?」他轉移了話題。


    「哦。他是這麽說的。」蘇宛懶得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進就進吧,沒什麽好怕的。」嚴錦漫聲說道,「太後身子向來不好,許是病痛折磨,她的脾氣很有些古怪。你隻要跟緊楚之晏,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嗯,我不擔心。」她還真的沒有擔心過進宮的事,就如嚴錦說的,反正導師胡她緊跟著楚之晏,就算他要上茅房她也必定守在一旁,堅決不讓楚之晏離開自己的視線,否則一不小心惹下什麽禍事,怕楚之晏救她不及啊。


    「你知道為什麽他要帶我進宮嗎?」蘇宛疑惑的也隻有這一點而已。


    嚴錦淡淡笑道:「你不是他的小師弟麽,帶你去見見世麵,免得日後走在外頭讓人覺著像個土包子,丟了他楚神醫的臉就不好了。」


    「聽你胡扯。」蘇宛一個字都不信。不過他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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