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抽人動靜大卻並不疼,盛朗又皮糙肉厚。但是蒸騰的熱氣,柔膩細滑的肌膚,配上清脆爽利的叫罵聲,全方位刺激著他所有感官。他試圖抓住林知夏的手,可是水讓林知夏滑得就像一尾魚,一次次從掌心中溜走。那滑溜溜的手感帶來觸電般的感覺,飛速竄遍盛朗全身。“你鬧呀!你鬧呀!”林知夏揮舞著拖鞋,“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盛朗腿一伸,將林知夏絆倒,一個狼撲過去。林知夏倒下的位置不湊巧,臉正衝著花沙。水劈頭蓋臉地落下來,淋得他睜不開眼。他顧著捂臉,就顧不上抽盛朗,於是被盛朗嚴嚴實實地壓在了地板上。水一個勁往林知夏的鼻孔裏灌,他嗆了一聲,偏偏盛朗把他摁得太緊,他都沒法挪開。“靠!”他一張嘴就進水,罵聲也降低了,“起開,別壓著老子!”盛朗當然不起身。剝了紙的奶糖含在嘴裏,誰能舍得吐出來?肌膚相親帶給盛朗顫栗般的感受,每一寸皮肉,每一根筋骨都繃緊了,肌肉僨張,整個人像一頭霸住了獵物的狼。沒有了衣物的間隔,也沒有了距離的阻擋,盛朗大口呼吸著林知夏獨有的甜絲絲的體香。他的頭埋在林知夏的頸窩裏,張口就在他的肩頭用力咬了一口。“我日,盛朗你看老子不打掉你一嘴牙!”林知夏被淋得都嗆住了,使勁兒掙紮。可哪兒都滑溜溜的,他使不上勁,隻有徒勞地蹬腿兒。一隻手輕輕捂住在林知夏的口鼻處,替他擋住了水。可壓著自己的身軀依舊沒挪開。“別動了。”盛朗啞聲說,“我把話說完就放開你。”林知夏停住了,繼而緩緩放鬆。盛朗說:“你不用向我道歉,是我該向你賠不是。我那天不該亂發火。你教訓我沒教訓錯,我那事確實辦得不漂亮。”水嘩嘩地衝刷著兩人,林知夏閉著眼,安靜地聽著,呼出的氣息一個勁撓著盛朗的手掌心。盛朗覺得有無數條小鞭子正在朝自己身上抽,卻就是舍不得鬆開手,隻不留痕跡地挪了一下,免得頂到林知夏。盛朗繼續說:“我最近心裏有些煩,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關係。我自己會解決的,你不用管我。我以後也不會對你擺臉色了。散夥什麽的,我們都不準提,成不?”林知夏點了點頭。他閉著眼,臉微微側著,被水淋得無力抵抗的樣子,那麽乖巧柔順,給人一種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的錯覺。盛朗簡直想將他就地正法了,可目光觸及到落在一旁的那隻人字拖,還是乖乖地兌現了承諾,把人給放開了。林知夏一脫身就趕緊從水下爬開,還不忘補踹了盛朗兩腳。“你算計好的,對我用水刑呀?”盛朗笑了笑,抱著雙膝蹲坐在地上。鬧了一通,林知夏也渾身濕透了,短褲緊貼著曲線。盛朗匆忙別開了臉。“靠,這是我才換的幹淨褲子呢。”林知夏抱怨著,“這下得開著空車回宿舍了。唉,你不洗了嗎?蹲那兒做什麽?”“要洗。”盛朗說。他硬得不行,根本不敢站起來,“你先回去吧。”林知夏點點頭,盯著盛朗,並沒急著走。“小狼,我不知道你在為什麽事煩,我也不逼你說。你想一個人處理,我聽你。你要是想找一個人談一談,你知道我在哪裏。”盛朗望著林知夏,帶著微笑的麵容俊逸精致。他柔聲問:“明天早上想吃什麽?”林知夏的神色這才徹底緩和下來。“豆漿,蔥油餅,加個鹵雞蛋。”“成,我給你帶一份。”林知夏笑了笑,趿著拖鞋走了。這次是真走了。-第二天一早,盛朗如過去一樣,提著早餐推開了林知夏她們寢室的門,把人從被窩裏拖了出來。林知夏睡眼惺忪,被盛朗擰了一張冷水帕子丟在臉上,徹底清醒過來。正常的生活一下就全回來了。兩人的身影重新黏糊在了一起,一道去上早自習,一道去廁所,一道去食堂……課間,盛朗像覓食的狼一頭鑽進一班的教室,一屁股坐在林知夏的書桌上,把一包不知道從那裏弄來的雪媚娘丟進林知夏的手裏。“喲,稀客呀狼哥!”王悅靈眼珠在林知夏和盛朗之間轉了轉,“你們倆複……和好啦?”林知夏笑了笑:“沒有什麽事,是一頓揍不能解決的。”同學們都笑了。原來是挨了家暴。王悅靈瞅著盛朗,好一陣竊笑。盛朗還是過去那一副冷酷孤傲的模樣,目光隻落在林知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