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卻不怕,她開口娓娓道來,臉上也露出委屈,「朝雲說的可都是實話,前兒個朝雲想著將這件小衣改一改,便讓立夏拿了出來,上麵還有最近改過的痕跡,母親若是不信的話,盡管找了針線房的婆子來瞧。那可是才改完還沒有上身,哪想就被人偷走了,沒有想到竟然出現在陳嬤嬤的手中。」一邊說著,她又看向陳嬤嬤,「您可仍然是堅持,這件小衣是您從表少爺的手中拿來的?」


    朝雲又問了一遍,若是可能的話,她還是想要一網打盡。放著那個表少爺不管,沒有將他和陳嬤嬤一並連根拔起,等於給自己留下一個隱患,以後恐怕還會生出更多的事情來。


    陳嬤嬤隻當朝雲是在嚇唬她,聞言就扯出一絲笑容,「七姑娘,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奴婢還能胡亂說了不成?」


    朝雲也不和陳嬤嬤爭論,抬起頭來看著秦氏,「母親,朝雲請求和那位表哥對質,就算是親戚,也不能這樣壞了朝雲的名聲。」


    秦氏正要點頭,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都是一愣,陳嬤嬤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是老夫人過來了。」一個小丫鬟進來稟報。


    秦氏看了朝雲一眼,見她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這才收回眼光,「快請。」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迎了出去。


    陳嬤嬤心中一陣亂跳,怎麽表少爺沒有過來,卻是老夫人過來了?表少爺呢,這可是和他們計畫的不一樣啊。


    看到陳嬤嬤臉上越來越慌亂的神色,朝雲忍不住冷笑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們也不用去請表少爺了。」穆老夫人被迎上了主位,眼神就定在陳嬤嬤的身上,冷笑道︰「表少爺今兒一早就出門去了。我倒是不知道,那表少爺住在外院,你這在內院當差的,是如何和表少爺見麵的?」


    被穆老夫人的眼神盯著,陳嬤嬤忍不住冒出一陣冷汗來,然而她依然咬定,「奴婢、奴婢沒有誣陷七姑娘……是表少爺親口告訴奴婢的!」


    「混帳東西。」見陳嬤嬤死不悔改,穆老夫人用力拍了一下椅子。


    秦氏心中也是一驚,連忙開口勸道︰「母親,這件事情說不定其中有著誤會……」


    穆老夫人白了秦氏一眼,「誤會?一個奴婢竟然敢誣陷起主子來,這有什麽誤會!」說完又揮了揮手,喝道︰「帶上來!」


    朝雲倒是沒有想到穆老夫人會突然出現,她抬起頭來掃看了一圈,並沒有見到穆安容的身影。


    想了一想,她又明白過來。


    這個場合,安容的確是不適合露麵的,畢竟這是大房內的事情,若是她來了,反而是秦氏要多想了。


    不用想,老夫人一定是安容搬過來的救兵。


    接下來應該沒有她的事了,朝雲鬆了一口氣,悄悄往後退了兩步,開始看起好戲來。


    見穆老夫人怒氣衝衝,秦氏再不敢觸楣頭。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粗壯的婆子押著一個小丫鬟走了過來。


    「姑娘、姑娘,是奴婢對不起您……姑娘,求您救救奴婢!」


    還沒來得及反應,朝雲就見到那個小丫鬟朝著她撲了過來,穀雨和立夏立刻攔在了朝雲的跟前。


    朝雲仔細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被帶來的竟然是銀杏。


    秦氏一愣,「母親,這、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聽聽看這個小丫頭是怎麽說的。」穆老夫人滿臉怒意,又朝著銀杏看了一眼,「說!若是再有虛言,也不用找人求情了,直接亂棍打死。」


    冰冷的話語讓屋子中的下人們都顫了顫。


    銀杏也不敢隱瞞,將陳嬤嬤吩咐她的話仔仔細細地說了出來。


    銀杏每說一句話,陳嬤嬤的臉色就變差一些,到了最後,她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眼中也露出絕望來。


    然而銀杏也隱瞞了一些事情,比如朝雲早就知道陳嬤嬤的打算;比如,是朝雲讓她將小衣交給陳嬤嬤的,一來,她吃了朝雲給的毒藥,怕將朝雲暗地裏的謀畫托出會惹怒朝雲,畢竟她才剛剛被敲打過,二來,眼下穆老夫人出來為朝雲出頭,情勢往朝雲一麵倒,自己多說出那些也是無益。


    銀杏的話音落下,穆老夫人的臉色就更加冰冷,她看了一眼秦氏。「府中竟然出了這等刁奴!」


    秦氏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雖然穆老夫人沒有點名,然而誰都知道陳嬤嬤是她的陪房,出了這等事情,也算是她沒臉了。


    「陳嬤嬤,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心中大怒,秦氏瞪向陳嬤嬤的眼神也是冰冷一片。


    愣了好一會兒,陳嬤嬤才回過神來,但她打定主意死不承認,「這個丫頭是七姑娘院子中的,她是受了七姑娘指示的,奴婢是冤枉的!」企圖還想著反咬一口。


    朝雲聽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陳嬤嬤,你說你是被冤枉的?」笑了一會兒,她又吩咐道︰「立夏,現在我們就來讓陳嬤嬤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第二十二章 一口氣拔除惡仆】


    見朝雲如此平靜的模樣,陳嬤嬤知道她是有後招,心中更加慌張起來。


    立夏聞言清脆地應了一聲,又向秦氏告罪了一下,這才走上前去,恭敬地從劉嬤嬤手中接過那件小衣。


    「不知能否借母親房裏的針線一用?立夏需要將這件小衣給拆了才行。」朝雲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她看著秦氏,神情十分恭敬。


    穆老夫人點了點頭,衝著一邊候著的小丫鬟吩咐道︰「去,將針線筐拿過來。」


    一個小丫鬟領命而去。


    立夏感激地朝著穆老夫人行了一禮。


    不一會兒,小丫鬟便抱著東西回來了。


    立夏從針線筐中尋了剪子出來,正想要剪,卻聽見陳嬤嬤大聲叫道——


    「七姑娘,您這是要做什麽,想要毀了證據嗎 」


    陳嬤嬤滿臉焦急,表少爺根本沒有出現,她手上唯一的籌碼也就隻有這件小衣了,若是被對方一毀,她可就是什麽都沒有了。


    秦氏聞言,眉眼動了動,然而她見穆老夫人沒有說話,也不敢隨意張口。


    朝雲臉上的笑意不變,「這麽多人在場,我若是真的讓立夏將東西給絞了,豈不是是做賊心虛?放心,我隻是讓你看看,你所謂的證據究竟有多麽惹人發笑。」


    穆老夫人聽了,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我老婆子的眼睛可沒有花,自然看得清楚七丫頭想要做什麽。」


    老夫人這就是明顯偏向朝雲了,秦氏動了動嘴,什麽都沒敢說。


    陳嬤嬤立刻告罪,眼神又緊緊地盯著立夏。


    見她沒有再阻止,立夏小心翼翼地將小衣的夾層拆了開來。


    「姑娘,成了。」拆好了小衣,立夏將剪子放回筐中,又走到朝雲身邊。


    「老夫人、母親,請看這兒。」朝雲指了指立夏手中的小衣,「這個東西可以證明陳嬤嬤所說的全部都是謊言,這件小衣是她讓銀杏從我屋子中偷拿出來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立夏將東西呈上前。


    穆老夫人和秦氏都往立夏手上的小衣一看,見小衣的夾層之間還夾著一塊碎布頭,兩人仔細看了一眼,就看到那碎布頭上竟然還縫著一句話。


    「七丫頭,你……這……」穆老夫人清咳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來。


    那碎布頭上縫著的話是,陳嬤嬤害我。


    秦氏則是一愣,「這……」


    將眾人的神色都收進眼底,朝雲笑了笑,「朝雲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真是像陳嬤嬤所說,這是在侍郎府丟的,朝雲可沒有另外的機會來修改這件小衣。」


    陳嬤嬤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她根本無從反駁。


    那個時候七姑娘甚至沒有注意到她,何必要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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