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眼裏帶了幾分不虞,混混這才仔細看了一眼江厭,一身校服的少年和往常打劫的學生好像沒什麽區別,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的人並未像那些被打劫的學生一樣瑟縮著身體,反而背挺得筆直。“你…”混混話還沒說完,下一秒,江厭指骨收緊,捏住了混混的手腕,混混隻感到一股痛意,想掙脫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掉,緊接著那手就被江厭被甩了出去,他愣了一下甩了甩手,看向江厭。這小子看著瘦,勁出奇的大,被他捏過的手生疼。江厭將單肩背在身後的書包往上提了下,往前走去,混混下意識想讓開,看了眼旁邊幾個兄弟,又覺得就算這小子勁大,這麽多人也沒必要怕這麽一個人。“你他媽還挺野啊。”混混道:“那哥幾個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社會險惡。”這幾個混混也就是仗著人多想敲詐幾個學生上個網,專門挑落單的學生,聞言便一擁而上,準備教訓一下江厭,再從他身上搜刮點錢。江厭一拳打到衝在最前那個混混的肚子上,又轉了個身用書包狠狠砸在另一個混混後腦勺上,一腳把他踹了出去。混混有五六個人,仗著人多一擁而上,幾分鍾後,幾個人或躺或坐在地上,捂著自己被江厭打過的地方,畏懼的看著他。江厭淡淡道:“我能走了嗎?”幾個混混點頭如搗蒜,從地上爬了起來,整整齊齊站好,紛紛給江厭讓出一條路來,打頭那人鞠躬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好意思,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大哥您請。”江厭往前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腳步。那群混混抖了幾下,互相使了個眼色,紛紛從兜裏掏出錢來,最後打頭那個混混將錢湊在一起,伸到江厭麵前:“孝敬您的。”江厭卻沒接那錢,而是轉了個身,向剛剛打架扔在地上的書包走去。混混立刻會意,準備替江厭去撿書包。“學霸!!!”巷子口有人大喊一聲,江厭頓了下,隨即轉頭對幾個混混道:“別亂說話。”幾個混混有點迷茫,沒太弄明白這句別亂說話是什麽意思。季澄氣喘籲籲的跑進巷子,氣還沒理順,看到江厭的書包被扔在地上,幾個社會青年堵在巷子裏,打頭那人手裏還拿的一遝零錢。“勒索?”季澄道。混混頭子趕忙擺了擺手:“我…”哪敢勒索這哥?江厭瞥了那混混一眼。那眼神隱含警告,求生欲讓他憋住了後半句話:“們錯了!”季澄看了一眼江厭,江厭這會還是穿著校服,剛才好像被幾個混混推搡了,一向幹淨的校服上沾了點灰。又看了一眼那混混頭子手中的錢,江厭這會才剛給了他二百多,又被混混勒索了,說不定這就是他僅存的一點錢了,說不定還不止被勒索了一次。季澄看著越發覺的江厭單薄可憐了。多不容易的學霸啊。每天辛苦學習,學完習還要打工,這麽辛苦還吃著沒什麽營養的米飯就鹹菜,穿著別人淘汰下來的衣服,每天頂著黑眼圈上學,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還要被搶。季澄活了十七年,生活優渥,被寵著長大,最大的痛苦是父母離婚帶來的被遺棄和背叛感,隻有看電視或上網,才隱隱約約知道有些人還這世界的底層,辛苦而忙碌的活著。現在這種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又將目光移向混混,目光冷冽。混混們渾身一抖,想起了剛才的江厭。“錢拿來。”季澄道。混混們看了一眼江厭,順從的將錢交出來。季澄有點驚訝這群有膽子出來搶錢的社會青年內心竟如此慫,他有點疑惑的接過錢,又手握成拳,就要往那群混混身上砸。一隻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算了。”江厭看向他:“得饒人處且饒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放屁!混混們聞言悄悄按了按自己被江厭打過的地方,沒打在臉上,都在衣服底下看不見的地方,這小子下手是真狠,專挑打起來會特別疼的地方下手,回去估計還得買點跌打損傷的藥抹一下才行。季澄的手停在半空中,頓了一會,緩緩放下了手。江厭看著冷淡又不容易接近,沒想到這麽善良,在季澄眼裏,江厭的形象越發光輝起來。“給你們兩選擇。”季澄道:“一,去派出所,二,馬上滾。”“得嘞。”打頭的語氣裏還挺挺開心:“馬上滾。”他一招手,這群社會青年頭也沒抬,不過幾秒的時間,便從季澄眼前消失不見。“這麽慫?”季澄看著那幾個人的背影,有點疑惑道。“可能是第一次,沒經驗。”江厭道。季澄沒深究,又拉起江厭的手,將剛剛從混混手裏搶過的錢塞到江厭手裏:“給你。”江厭看著季澄拉著自己的那隻手,頓了一下:“這不是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