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腦袋一抬,看向江厭:“什麽賭?”江厭道:“我賭你這次考試,超過一本線。”季澄一愣,又道:“那如果沒超過呢。”“你超過了,我答應你一件事,沒有超過,你答應我一件事。”“…好。”說來也奇怪,考試之前,季澄一直很緊張,甚至把原本記得好好的一些知識點回憶不起來,但坐到考場上,拿到卷子的時候,他反而平靜了下來。江厭給季澄上的輔導課是量身定做的,完全貼合高考的考綱,為了提高季澄成績而製定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相當精煉的應試教育。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洗禮,季澄的應試水平已經徹底從“三段一長就選長,三長一短就選短”進化了,不說對答如流,起碼腦子裏是有完整的邏輯鏈和知識點,來麵對考試。這次期中考是完全模擬高考的形式,考了兩天。考試成績出來的很快,宣布成績之前,班上討論的卻不是成績,而是另一件最近在全校都傳開的事。“你們聽說沒?咱學校附近出了個變態!”猴子一向是消息最靈通的,又是個大喇叭,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剛一聽到就火急火燎的來傳達。有些人知道這事,有些人不知道,不知道的就急忙催猴子趕緊說。“我跟你們說,這事兒別提多惡心了,就是最近出了一個變態,晚上專門堵截下晚自習的女學生,每次就穿一風衣,一看到一個人的大姑娘就堵人家前麵把風衣掀開,裏麵啥也沒穿,你說說,多損啊。”猴子說的繪聲繪色,季澄聽到這裏,跟江厭對視了一眼。“咦~”有人一臉嫌惡道:“是不是真的啊。”“真真的,那變態一看到落單的女生就想把人家拖到小巷子裏去,幸好晚自習下了都有人,才沒讓那變態得逞,就這幾天,已經好幾個女生遇上了。”猴子道:“還不止咱學校,就隔壁四中也有這事兒,估計就是這附近人作案,警察都來了解情況了。”季澄碰了碰江厭的手:“他說的,是咱那天碰到的吧?”“應該是他。”江厭道。季澄道:“那變態還來?”江厭皺了皺眉。“季澄,江厭,老段叫你兩去他辦公室。”門口有人喊了一聲。季澄看了一眼江厭,起身跟江厭往老段辦公室走,本來他兩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學委,被叫去老段辦公室還挺正常。這會兒到了老段辦公室,裏麵已經有好幾個人了,學校主任和西毒都在,旁邊還有一個女生,是那晚他兩碰到的女孩。江厭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果然老段看見了他兩就問那女生:“是不是就是他兩?”女生點點頭。老段看向季澄跟江厭道:“別緊張,找你們兩來是想了解一下那晚的情況。”季澄把那晚情況說了下,西毒又問他兩看沒看見那晚那變態具體什麽長相,這些那晚報警的時候警察就已經問過了,季澄他兩離得遠,那變態又一看兩人就跑了,還真沒看見什麽樣,隻是可以看到輪廓挺高大。見沒問出什麽來,西毒誇獎了一下兩人見義勇為,就跟著主任和那女生走了。這會上課鈴打了有一回了,季澄想跟著出去,老段卻又叫了一下兩人:“等一下。”見兩人停下腳步,老段又看向江厭道:“是這麽個事,你之前不是參加物理競賽拿了省一嗎?現在省裏想推選你去參加全國競賽,你看?”老段喝了口茶,臉上的表情有些殷切,畢竟他在一中教了這麽些年物理,江厭還是頭一個去參加競賽的,現在還直接被選去參加國賽,雖然這跟他教的關係不大,但江厭畢竟是他的學生嘛。“其實老師希望你還是去試試,每年那些高校就從國賽裏挑保送的苗子,能拿名次的話,保底也是人複浙交這些,當然,我相信你如果去高考的話,肯定結果也不會差,但畢竟是多一個機會嘛,而且如果你去參賽的話,所有費用都是學校負擔,最後能拿名次的話,咱學校也有獎金。”老段碎碎念的跟江厭介紹著國賽,說著說著突然看到旁邊的季澄,他才想起季澄也在,老段擺擺手:“季澄,你先回去上課吧。”季澄看了一眼江厭,正要走,老段又從桌上拿了幾張紙給季澄:“這是咱班這次的成績,你一會給他們先念一下,一會班會我再重點講這次成績。”江厭看了眼季澄手上的成績單子,又看了眼季澄,正好和季澄視線對上,江厭衝著季澄挑了下眉,季澄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出門走了一截,他才想起自己考試之前還跟江厭打了個賭。手裏的成績單似乎瞬間重了起來。季澄往教室那邊走了兩步,又頓了一下,看了眼手中的成績單,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低頭翻找起自己的名字。成績單是按總分名次排的,江厭還是萬年不變的班級第一班級第一,總分750,他考了702。雖然是期中考,但季澄還是咂舌道:“乖乖,這是人考的出來的嗎?”季澄大致瀏覽了下第一頁,習慣性往第二頁翻自己的名字,第二頁翻了半天都沒找著自己名字。季澄頓了下,又翻回第一頁,他手指放在第一個江厭的名字上,然後一個一個往下滑,最終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總分513分。季澄已經把近幾年高考分數線背的滾瓜爛熟,去年s省理科一本線503分,而近幾年分數線的趨勢總體是往低走,按這個走勢,基本上今年分數線是不可能比去年還高的。超一本線10分。“不會吧?”季澄喃喃道,揉了揉自己的眼。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成績。確實是513分,總名次也一下躍進年級前二百名,排189名,按一中往年高考成績來說,前一百五一本是比較穩了的。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這四十九名的差距,好像也不是不可逾越,甚至前一百,季澄覺得好像也可以試試。季澄又想起江厭說的那個賭,超過一本線,江厭答應自己一件事,沒超過一本線,自己答應江厭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