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點點頭。他出了門,就像見了水的魚,倏地躍了出去,一路狂奔到江厭的跟前。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漸漸地近了,江厭的輪廓也逐漸清晰。江厭看起來更瘦了,輪廓比以往更加鋒利,江厭斜倚著路燈,穿著一件寬鬆的黑t恤,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手上夾了一根煙,江厭吸了一口煙,用食指撣了撣煙灰,從垃圾桶上方積起的一點煙灰來看,江厭已經抽了好幾根煙了。他手上這隻似乎也隻剩下最後一口,他將煙蒂丟進垃圾桶,又從褲口袋裏摸出一個幹癟的煙盒,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季澄又往前走了走,江厭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發現了季澄,他頓了一下,把剛點燃的煙摁滅,丟進了垃圾桶,然後邁步往季澄這邊走來。季澄快步跑向江厭,在江厭似乎還在思索怎麽開口的時候,季澄已經撞向了江厭。江厭有些措不及防,手無措的舉在兩邊,季澄已經環住了江厭的腰,腦袋埋在江厭的肩膀上,江厭頓了一會兒,伸手將季澄摟入懷裏。兩人在黑暗裏擁抱了一會,江厭手從後麵揉了揉季澄的後腦勺:“我身上都是煙味。”江厭大概都快抽了大半盒煙,身上有濃濃的煙味,季澄沒撒手:“沒事,我鼻塞,聞不到。”“……”江厭有些無奈:“你先撒手。”“不。”季澄不動。“乖,撒手。”季澄頓了一下,不情不願的從江厭身上下來。剛從江厭身上下來,還沒站穩,卻被江厭一把拉住手腕。“你…”季澄還沒說出下文,已經被江厭拉著往前跑了幾步,他跟著江厭往前跑了一段路,才開口道:“幹嘛?”“你要在這兒跟我說話嗎?”季澄一頓,閉上了嘴巴跟江厭往外麵跑去。出了門,江厭才停下腳步,季澄跟在江厭後麵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先去我住的地方。”江厭現在落腳的地方是季澄家不遠的一個小賓館,甚至都算不上快捷酒店,這種私人賓館最有優勢的就是價格便宜,江厭帶著季澄來到二樓一個小房間裏。這個賓館的環境很一般,設施什麽的都相當老舊,但收拾的還算幹淨。“先坐吧。”江厭道,他指著房間裏唯一一個板凳道,季澄卻沒看板凳,他盯著江厭看了幾秒,猛的又撲了過去。“你…”江厭的話被季澄用嘴打斷,季澄摟住江厭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這個吻比以往都激烈的多,分開的時候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勻,但分離並沒有持續多久,大抵是荷爾蒙持續的上升,江厭又吻上了季澄的唇,兩人往床上倒去。江厭的吻從季澄的唇上,細碎的落到他身上的角落,季澄有些迷亂,沒有注意到江厭重心的下移。直到拉鏈被拉下的響動聲傳入耳中,季澄才找回一點思緒。“江厭你…”季澄猛地一抖。“…用嘴?”江厭分不出空來說話,室內很安靜,隨著他的動作,季澄的呼吸、低吟伴隨著一點水省在房間裏響動著,不知過了多久才平靜下來。江厭跟季澄並排躺在床上,季澄望著天花板,眨了眨眼。“江厭。”“嗯。”“我媽說讓我去美國。”江厭沒說話,良久才道:“是嗎。”“她說,不會逼我們分手,如果我徹底獨立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沒有人能管我了,但是我去了,我們就是異國了,好遠啊,我可能一年才能回來一兩次,那我去讀書,最起碼得四五年吧,太久了。”“那你…去嗎?”季澄沉默了一會,突然翻身起來,跪在床上看著江厭。“江厭,要不然我們跑吧?”江厭盯著季澄,沒說話。季澄低下頭,情緒有點失落:“好像我也沒得選,如果我不去美國,說不定我爸就把我送到戒網癮中心去了,他一定會用盡辦法逼我跟你分手,然後把我跟你隔離起來的。”“所以。”季澄著江厭:“我們跑了吧。”他又以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坐在床上:“隻要讓他找不到就行了,到時候悄悄去參加高考,隻要讓他找不到就行了。”“那參加完高考呢。”江厭突然開口。“那,那肯定就去上大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