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也不過才十七八歲,介於成年與未成年之間,對於“命運”這種東西,真的很難理解消化。


    但是庫瘸子的這席話,還是像劃破天際的流星,仿佛給我指引了未來的方向。同時,又像是一記驚雷,趕走了我的膽怯和懦弱。


    人這一輩子,都在不斷的成長,而成長的過程,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


    有時候僅僅是因為某一件事,或者某一個人,甚至是某一句話,你都會突然發現自己成長懂事了許多。


    此時此刻,在聽聞庫瘸子的訓斥以後,我便是這種感受,仿佛在刹那間,我一下子成長了許多。


    全天下的人,都在覬覦這“六道法寶”,然而我一個完全沒有心思爭奪“天機”的人,卻在無意中,擁有了其中三件法寶,難道這真的是老天爺的安排嗎?


    我,楊程,一個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農村小孩,難道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我的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複雜,一時間都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小澎湃,也有些小激動,有些小緊張,也有些小恐懼。


    王保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師弟,牛逼啊,六件法寶居然有三件在你身上,再努一把力,湊齊六道法寶,等到黃泉眼開啟的時候,布下六道輪回陣,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到時候天下就以你為尊啦!哈哈哈,真他娘的讓人興奮啊!”


    “可我……真的不想參與有關於天機的爭奪!”我歎了口氣,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庫瘸子看著我:“我能理解,可是,這是天意,誰都改變不了!”


    王保長用手肘撞了撞我,興致勃勃的問:“如果你湊齊了六道法寶,等到天機出現的時候,你想做什麽?”


    我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王保長笑嘻嘻的說:“要不轉世重生回去當皇帝怎麽樣?後宮三千,一天換一個,玩不盡的江山美人,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咯咯,哪怕隻活一世,那也足夠了!”


    我皺起眉頭,一臉鄙視的對王保長說:“就你這點思想覺悟,簡直是丟符咒門的臉,讓師父寒心!”


    王保長嘟囔著說:“那你倒是說說你的想法呀,讓我看看你的思想覺悟高不高!”


    對於“逆天改命,轉世重生”,我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第一,我不想改命,雖然我命中缺魂,是個陰人,但我這一路走來,對我自己的命運還是相當滿意的;第二,這一世雖然生長在貧窮落後的大山裏麵,但我還是生活的非常快樂,身邊有那麽多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我過的很好,我不需要轉世重生,所以對於“天機”,我無欲無求,根本沒有什麽感覺。


    我抬頭問庫瘸子,我說:“師父,哪天我要真是湊齊了六道法寶,你覺得天機開啟的時候,我應該做點什麽?”


    庫瘸子沒有正麵回到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你想做點什麽?”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庫瘸子伸手指著我的心窩:“這是你的事情,我也無法回答你,但我希望,到時候你無論做什麽,都能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這一夜,我好像弄懂了很多道理;這一夜,我又好像什麽道理都沒有弄明白。


    王保長顯得比我還要激動,拉著我促膝長談,說這是改變命運的最佳機會,讓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說:“你這可真是應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


    王保長的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你要真的當了皇帝,我當你身邊的大太監也是可以的!”


    我一臉嫌棄的看了看王保長:“瞎幾把鬧,滾蛋!”


    王保長說:“你不讓我當太監?那你讓我當什麽?當宮女?還是當你的暖床妃子?”


    我渾身打了個寒顫,嚇得小祖宗都縮了回去,罵道:“暖尼瑪個雞婆鞋,你能不能離我三米遠,信不信我一個雞爪飛死你?”


    王保長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師弟啊,師哥可是過來人,命運這東西,我比你參悟的透徹,你要是能逆天改命,就帶你師哥飛一飛,啊?”


    我豎起手掌:“等等,咱們先不說天機的事情,咱倆剛才一起拜的師,為什麽你一直叫我師弟,而自己卻自稱師哥呢?”


    王保長腰板一挺:“我年紀比你大,入門比你早,跟著師父的時間比你長,從哪一點來說,我都是你的師哥,你難道不服氣?”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回懟道:“你要不要臉?你才認識師父多長時間?我讀小學就認識師父了,我跟著師父降妖除魔的時候,你還在挖紅薯呢!而且我這裏還有《三清布衣符咒》,這是符咒門的祖傳秘籍,是符咒門弟子的象征,你有嗎?”


    “你……”王保長憋了口氣,伸手就來我懷裏搶奪《三清布衣符咒》。


    我護著胸口,說你做什麽。


    王保長說:“現在大家都是符咒門弟子,我又是你師哥,你這些寶貝不該拿出來分享嗎?快拿出來,明天我去鎮上複印一本回來再還你!”


    我死活都不肯,張嘴就去咬王保長的手:“不!不給!還複印?你他媽以為這是考卷呢?”


    看見我倆扭成一團,庫瘸子忍不住喝斥道:“你倆能不能消停會兒?誰是師哥誰是師弟有那麽重要嗎?看看你倆現在的傻樣,我真後悔收你們為徒!


    我和王保長此時的模樣確實挺傻逼的,我左手薅著他的頭發,右手猴子偷桃捏著他的褲襠。而王保長左手成指,挖進我的鼻孔,右腳脫掉鞋子,腳丫子在我的胸口上搓來搓去,陣陣腳臭就像鹹魚的味道,熏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說:“師父,你給個明確說法吧,要不然,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說著,我右手用力摘桃,王保長疼得臉都變了形。


    王保長疼的哎喲哎喲叫喚,卻不肯服輸:“是呀,師父,你給個定論吧,否則……否則我跟他同歸於盡!”


    話音未落,王保長的腳丫子直接戳進我的另一個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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