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沉船墓裏的時候,九星輪曾經變幻出了山魈。


    山魈又叫山鬼,是山野裏的精怪所化,性情凶殘奸詐,經常在山野間化作人形害人。


    我也見識過這東西的厲害,它的爪子和獠牙都是殺人的利器,不可小覷。


    這裏群山起伏,濃霧深鎖,這樣的風水,正是滋養山精野怪的地方,所以這裏出現山魈也並非什麽稀罕事兒。


    聽我這麽一說,王保長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山魈啊,以前我倒是聽一些村民提起過,但今兒個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隻山魈被王保長踩在腳下,哼哼唧唧的,咧著嘴,半露出鋒利的獠牙,即使它不能動彈,但也要擺出凶狠的樣子,可見這個孽障骨子裏的凶性。


    王保長抬腳踢了山魈兩下,罵道:“凶什麽凶?老實點!”


    然後,王保長問我:“大師兄,怎麽處置這玩意兒?”


    我想了想,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示意王保長幹掉它。


    山魈不是什麽好東西,留著它隻會在山野間繼續害人,既然撞在我們的槍口上,那我們就為民除害吧!


    王保長點點頭:“我也覺得這玩意兒不能留!”


    王保長一邊說話,一邊慢慢收緊手中的墨鬥線。


    墨鬥線一點點勒進山魈的皮肉,山魈的身上冒起滋滋黑煙,疼得它哀嚎不已。


    纏繞在山魈脖子上的墨鬥線,也漸漸收緊,山魈幹張著嘴巴,連哀嚎聲都發不出來了。


    王保長很快就處置了這個山魈,我見沒有什麽問題,當先從車頂上跳下去,回到車裏。


    不一會兒,王保長也回來了。


    我問王保長:“山魈的屍體呢?”


    王保長指了指懸崖邊上湧動的雲霧:“丟下去了,讓它臨死前體驗了一下飛翔的感覺!”


    我抬頭望著破爛的車頂發愁,這麽厚實的鐵皮,竟然被山魈的利爪撕開老大一道豁口,外麵的冷風嗖嗖嗖往裏倒灌,這要是在高速路上,車廂裏麵不得變成一個大風箱嗎?


    山道上杳無人煙,前不挨村,後不挨店的,想要維修都沒有辦法。


    王保長別出心裁,找來兩件厚外套,堵在車頂的豁口上,擋住外麵倒灌的冷氣。


    我衝王保長豎起大拇指,然後發動汽車準備離開。


    忽聽砰的一聲悶響,一張花色的人臉突然從濃霧裏衝出來,一下子貼在車窗上麵,力道極大,竟然將我們的擋風玻璃都給震裂了。


    我和王保長大吃一驚,定睛一看,貼在車窗上的這張人形花臉,不正是山魈嗎?


    怎麽回事?


    剛才那隻山魈不是已經被王保長殺死了,並且還丟下了懸崖嗎?


    “媽的!這是另外一隻!”王保長驚呼道。


    另外一隻?!


    我心裏一顫,糟糕,一隻山魈都讓我們夠嗆,這他娘的竟然又冒出一隻。


    這時候,又聽砰的一聲響,竟然又有一張人臉貼在越野車的側麵車窗上。


    第三隻?!


    砰!砰!砰!


    伴隨著好幾聲悶響,越野車的車身都在顫抖。


    我和王保長坐在車裏,驚訝的張望,發現車窗外麵,前後左右,出現了六張詭異的花色人臉,說明此時的越野車外麵,足足有六個山魈在虎視眈眈的圍困我們。


    王保長說:“師兄,咱們這是惹上一家人了吧?”


    我點點頭:“有可能……”


    話音未落,就聽砰的一聲響,一隻毛聳聳的臂膀穿透了擋風玻璃,鋒利的爪子刺了進來。


    王保長反應很快,桃木劍的劍尖一挑,刺中那隻爪子。


    山魈怪叫一聲,急忙將臂膀收了回去。


    “再送你一個禮物!”


    王保長另外一隻手,自兜裏摸出一塊黑驢蹄子,從擋風玻璃的窟窿中央扔了出去。


    山魈正在張嘴嘶吼,王保長扔的很精準,不偏不移,這塊黑驢蹄子正好扔進山魈嘴裏。


    黑驢蹄子專克凶邪之物,算是道門的一大法器,王保長出門的時候,也準備了好幾個,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場。


    對於那個山魈來說,這塊黑驢蹄子就像一塊滾燙的烙鐵,緊緊貼在他的嘴裏,他張大嘴巴,拚命想要吐出來,但卻吐不出來,隻能痛苦的用雙手卡住喉嚨,嘴裏噴著黑煙,仰天倒了下去。


    眼見同伴倒地身亡,剩下的五個山魈就跟瘋了一樣,拚命敲打撞擊車門,把越野車撞擊得千瘡百孔,車身表麵全是凹坑,再這樣下去,越野車都會被它們拆散了架。


    前麵還有老長的山路,如果損失掉越野車,那可就麻煩了。


    我咬了咬嘴唇,對王保長說了句“下車!”,然後猛地推開車門,將緊貼在車門上的一個山魈撞倒在地上。


    不等那個山魈爬起來,修羅劍的劍尖一挑,一張三昧真火符在劍尖燃燒,變成一顆火球落在山魈身上。


    山魈在地上翻滾嘶吼,很快變成一顆大火球,在濃霧裏橫衝直撞,慌不擇路,翻身滾下了懸崖。


    我下手沒有留情,原本是想嚇退另外幾個山魈。


    沒想到山魈的性情真的凶狠到了極致,我的反擊不僅沒有嚇退它們,反而令它們更加瘋狂,一下子衝上來三個山魈,瞪紅眼睛,衝著我厲聲嘶吼,仿佛要把我生生撕碎。


    我看了一眼王保長,他還在跟剩下的一個山魈打得火熱,暫時無法過來支援我。


    我往地上啐了口痰,媽的,這不公平啊,為什麽三個對付我?一個對付王保長?


    王保長衝我喊:“誰讓你是大師兄呢?能者多勞嘛!”


    能者多勞?!


    幹你大爺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三個山魈虎視眈眈盯著我,不時衝我齜牙咧嘴,從喉嚨深處發出憤怒的吼叫聲,鋒利的爪子不斷在地上刨挖著,都把地麵刨挖出了一個個小坑。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因為是濃霧天氣,所以我呼出的氣,就像是吐出的白煙。


    然後我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慢慢握緊修羅劍,劍尖在地上慢慢繞著圈,摩擦出滋滋聲響。


    濃霧在四周湧動,我們就像置身在一片蒼茫的雲海裏麵,三個山魈的身影在濃霧裏若隱若現。


    雙方就這樣對持著,我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哪怕眼睛都已經瞠得酸脹,我也沒有轉動一下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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