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


    衛青英問著,身體不由抖起來。上次在玉貞觀的經曆太過鑽心刺骨,她甚至不加思索,就想到是不是重新被人陷害。


    看到幾人身上的衣物完好,她鬆了一口氣。


    「景夫人,我們這是在哪裏?」


    鬱雲慈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之間是在七姨的屋子裏,好像要走,結果……」


    她一提,成玉纓和衛青英都想起來。


    「那元貞仙姑有問題!」成玉纓叫起來。


    衛青英垂下眼眸,有問題的何止是元貞仙姑。真正的幕後主使應是成七無疑,成七心性陰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都是自己連累了景夫人和成小姐。


    她心生愧疚,又不知要從哪裏開始致歉。


    此時外麵,正是範氏想通關竅之時。


    這座院子,最開始是長女成夕顏的住處。夕顏出嫁後,一直空著,直到十年前,淩波搬進來。她老而睿智的眼神瞬間沉下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內的擺設。


    很快,她的眼神定在那幅畫上。


    再一側頭,果然看到那元貞緊張的眼神。


    而冰蘭,則完全不在意,甚至目露興奮,隱含期待。


    這個孽障……


    她示意婆子把不想幹的人全部請出去,包括下人侍衛。最後屋子裏剩下的隻有幾個主子,


    趙顯納悶著,外祖母這舉動,莫不是有什麽隱情?隻見原本坐著的範氏,慢慢站起來,立到元貞的麵前。


    「你說,暗室的機關在哪裏?」


    柳氏倒吸一口氣,婆母的意思是這屋子裏有暗室。一個女子的閨閣怎麽會有密室?她不可思議地四下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


    賢王已經聽明白,怪不得他沒有看到人出去,那是因為人確實還在屋子裏。


    元貞心裏後悔著,自己真不應該貪圖銀子答應下來。眼下事敗,就算是找不到人,成國公夫人和賢王殿下也不會放過自己。


    她所在的道觀遠在江南不假,但她與元清仙姑有往來。


    成七在玉貞觀時,就見過元貞。是以,看到娘找來的新師父居然是她,當下恨不得仰天大笑。再加上無意之中發現屋子裏的暗室,更是覺得天都在幫自己。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計劃。


    計劃原本是萬無一失,除了礙事的小孽種。


    成七看著趙顯,冷冷一笑。


    範氏極度失望,這女兒怎麽變成如今的樣子。她行事如此大膽,根本就不管國公府的死活,說句不願承認的,她恐怕是一心拉著整個國公府陪葬。


    「我再問一遍,你若是不說,我現在就弄死你!」


    元貞一聽,嚇得連連磕頭。


    手指向那幅畫的位置,趙顯立馬衝過去,扯下畫。


    沿著牆摸索起來,半天沒有找到機關。


    成七嘴角的嘲諷漸大,都過了這麽久,便是找到密室又如何,一切木已成舟。真想看看她們痛哭哀求,一心求死的模樣。


    「冰蘭,你快告訴大嫂,機關到底在哪裏?你侄女總沒有得罪過你,你不至於連她都不顧吧?」


    「我為何要顧她?她又不是我的孩子?」


    柳氏被她一句話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範氏已不願再看到她,隻盯著元貞。元貞保命心切,爬過去打開了密室。


    隨著牆門移開,裏麵的人忙喊叫起來。柳氏聽到女兒的聲音,再也顧不上許多,急忙衝進去。一見之下,心下大安。


    女兒雖然有些驚慌,模樣有些狼狽,但精神尚可,應該沒有遭遇過什麽。


    而且密室之中,除了她們幾位姑娘,並沒有其他人。


    「我的纓姐兒,你真是要了娘的命。」柳氏抱著女兒,哭起來。


    成七在原地沒動,半點沒有聽到尖叫聲和那些人的哭聲,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待看到她們出來,一副毫發無傷的樣子,眼睛瞪得老大。


    「不可能,你們怎麽會沒事?」


    範氏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什麽叫怎麽會沒事?敢情這個孽女原本還備了後招?


    「祖母,娘,都是這個人。」成玉纓指著元貞,「是她迷暈我們,把我們關進密室的。這人居心叵測,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鬱雲慈看了成玉纓一眼。


    不愧是國公府裏養出來的嫡長孫女,若是自己猜得沒錯,因為成玉纓的這番話,就能成功洗白成七。


    而國公府,不過用一句誤信他人,把罪名全推在元貞的頭上,此事就可以圓滿結局。


    果然,成七反應過來,指著元貞,「師父,徒兒一向敬重你,你為何要如此做?」


    「大膽狂徒,居然敢算計到我們國公府的頭上,一定不能輕饒!」


    範氏厲聲喝責著,元貞眼珠子轉了兩下,跪在地上磕頭,「請老夫人責罰,貧道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看到幾位女道友頗有幾分道緣,心生愛才之心。那密室在貧道看來,最是修行的好地方,能靜心凝神,撇棄世間一切俗物煩惱。貧道想點化她們,一頭想去鑽了死角。貧道雖行事欠妥,卻是一番好心,請老夫人息怒。」


    鬱雲慈真想給她鼓掌,這鬼話連篇說得真真的。說假話不怕,怕就怕有人故意當了真。


    顯然,範氏有意當真。


    權衡利弊,似乎元貞的說法最能大事化了。


    「你這道姑,不知人情世故。便是愛才心切,也不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她們不是尋常的姑娘,豈能容你胡來!」


    「老夫人教訓得是,貧道有錯。」


    「娘,我師父一直呆在山上,哪裏知道世俗中的禮節。便是女兒,以前在觀中,都時常被師父關在暗室中,一人苦背道經。」


    成七出聲替元貞求情,話語裏,還帶著一絲責備。責備範氏不應該送她去道觀中,害她受了那麽多的苦。


    範氏臉上浮現心疼之色,瞪了一眼元貞,對鬱雲慈道:「慈姐兒可受了驚嚇?」


    鬱雲慈還能說什麽,隻能沉默。


    「都是外祖母不好,一時失察,讓你們白白遭了罪。好在虛驚一場,是仙姑好心辦壞事。你是個好孩子,看在祖母的份上,就原諒你七姨吧。」


    「雲慈表姐,小姑也是不知情的,都是元貞仙姑做的事。我們隻當在密室中睡了一覺,你就別氣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鬱雲慈還揪著不放,那該是多麽的不識趣。


    她低著頭,心緒複雜。


    好在,她已得到最想擁有的,其它的親情什麽的,真的不需要再強求。


    半晌,抬起頭來。


    範氏、柳氏、成玉纓都在殷切地看著她,一旁的賢王皺著眉,似乎有些想不通。


    至於衛青英,則是被眾人忽略。


    範氏眼睛一轉,看到她,


    立馬眉宇深鎖,道:「衛姑娘今日受了驚,國公府會略備薄禮替你壓驚。」


    柳氏收到婆母的眼色,請衛青英出去,並且叮囑她出去後不能亂說。得到對方的保證,柳氏很滿意,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料想也不敢在外麵亂說什麽。


    她們如此做派,鬱雲慈隻覺得心涼,不知是為自己,還是原主。


    她自小親緣薄,倒是沒有指望過多的親情。原以為國公府再不濟,還算是一個依靠。哪裏知道,在別人的眼中,她的份量如此之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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