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反正她頭腦簡單,就當聽不懂【萬字更新畢】


    帝王垂目看向桌上玉佩,絕美的唇角點點微弧似笑非笑。


    他伸手將玉佩撚起,揚眸看向女子。


    “一枚玉佩而已,輕兒不必專程來還。”


    說完,將玉佩朝女子麵前一伸:“賜給輕兒便是。”


    池輕受寵若驚,一張小臉更是豔若桃李,雙手接過之後,就欲行禮謝恩,被帝王止了:“無需多禮。”


    池輕抿了紅唇,弱弱道:“臣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皇上能否成全?”


    “說!”


    “難得諸位王爺都在,臣妾入了宮,便也是一家人,擇日不如撞日,臣妾想今日中午在秋實宮辦一場家宴,請諸位王爺都一起,臣妾也會讓人去將公主請上,不知可否?”


    帝王怔了怔,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眸看向場下。


    “大家上午有事嗎?”


    一溜齊刷刷的“沒事。”


    大概是見鬱墨夜沒有做聲,帝王便點了名:“四弟有事?”


    鬱墨夜這才怔怔抬起頭,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唇角一勾,搖頭,“沒事啊。”


    既然所有人都說了沒事,就算她有事,也隻是她一人,充其量讓她一人去忙,也改變不了大家去秋實宮參加午宴這件事。


    那還不如也說沒事呢。


    雖然有些人有些場景她真的不願看到,看到會難受。


    但是她也深知,她若一人回府,什麽都看不到,在那裏胡思亂想更難受。


    所以,做什麽要回避?不如直麵。


    忽然想起什麽,她又連忙補充了一句:“隻是今日王妃隨我一起進的宮,不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池輕笑靨如花地接上:“那就請王妃一起啊,平素怕是請都請不來呢。”


    鬱墨夜笑笑:“多謝。”


    “皇上、娘娘以及諸位慢議,臣妾先去準備了。”跟帝王和秦碧福了福身子,池輕興高采烈地離開。


    有鬱臨旋的前車之鑒,後麵眾人也不敢提出什麽太標新立異的點子。


    討論來討論去,最終還是每年的保守節目,冰鞋競走,冰上搶球,以及冰上射箭。


    其餘的也不急,因為還有時日,帝王讓大家回去再想想,有建議和想法隨時可以提出來。


    結束後,大家就一起去了池輕的秋實宮。


    這是鬱墨夜第一次來這個宮,一進去她就被這個宮的大給驚了。


    她去過太後的鳳翔宮,卻過皇後的來儀宮,甚至帝王的龍吟宮,任何一個宮都沒有這個秋實宮大。


    裏麵還種了許多四季長青的樹木,所以就算是冬日,也一片生機盎然。


    甚至前院中央還有一個小湖。


    景色甚是怡人。


    這樣的一個宮殿賜給了這個叫池輕的女子,也可見此女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吧?


    也難怪敢直闖上書房。


    說白,就算他們不在,光帝王一人在,進去之前不是也應該先通稟嗎?


    可她沒有。


    帝王也沒有跟她計較。


    甚至讓她有話但說無妨,都是自己兄弟。


    這一句話說明,帝王視他們為自家人,又何嚐沒說明他也將這個叫池輕的女人,當成了自家人呢?


    心裏澀堵得厲害,她在顧詞初的攙扶下,隨著大家一起緩緩朝裏走著。


    帝王走在最前麵。


    鬱臨歸隨帝王一起,還有皇後,三人不知在說著什麽。


    鬱臨旋就一直隨在她的邊上,並跟她講著這個秋實宮的曆史。


    “這個宮以前是二哥的母妃宜妃住的,父皇在寵我母妃之前,最寵的就是宜妃,所以才將整個皇宮裏最好的秋實宮賜給了她,隻不過宜妃體弱多病,在二哥八歲時就薨逝了,二哥後來也一病不起,太醫都束手無策,沒多久便也離開了我們,哎……”


    鬱臨旋說得傷感。


    鬱墨夜聽得也傷感。


    一座宮殿到底承載了多少年的風霜,又承載了多少女人的一生?


    彈指一揮,每個人似乎都是過客,主人換了一撥又一撥。


    唯一不變的隻有這殿閣巍峨、這紅牆碧瓦、這鬱樹蔥蔥。


    接到消息的池輕眉眼含笑地迎了過來。


    鬱墨夜發現,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袍。


    方才去上書房,大概是考慮到出門,所以盛裝盛容,裝扮非常正式,如今在自己府裏,裝扮就非常隨性。


    雖說是隨性,但是還是看得出來,用了點心思的。


    一身藕色對襟小襖,配同色長裙,小襖的立領有白色的兔毛,不染纖塵。


    一身的素衣,加上頭上的發飾也素,襯得她整個人如同降落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美得出奇。


    隨著她一起的,還有早到的兩個公主。


    一個她比較熟悉,十一公主鬱書窈,另一個見得少,是八公主鬱書琴。


    兩人一見到鬱臨淵就撒嬌地纏了上去。


    “三哥,三哥,去天明寨有沒有帶禮物給我們?”


    鬱臨淵笑:“賊寇帶了一個,你們要不要?”


    “切,三哥小氣。”


    看著這一幕,鬱墨夜彎了彎唇。


    她在想,如果當初她的母妃沒有讓她女扮男裝,她也是一個公主。


    也就不會去他國忍辱負重二十年吧?


    她也會像她們一樣開心地享受著這一切吧?


    沒有如果。


    宴席擺在湖邊的長坪上。


    按照池輕的話說,因為陽光正好,且人比較多,屋內不好擺,所以讓人將長桌擺在了院子裏的湖邊。


    可以邊曬暖陽,邊欣賞景色,邊聊天,邊用膳,一舉多得。


    眾人落座。


    宮女們開始斟酒。


    “朕下午還有折子要批,不能飲酒,昨夜輕兒親手泡的茉莉花茶甚是不錯,可否再給朕泡上一壺?”


    池輕自是十分樂意。


    連忙起身折回了屋。


    鬱墨夜卻是聽得心裏甚不是滋味。


    果然飲茶了麽。


    看來她昨夜想的一點都沒有錯,一人飲茶,一人跳舞,然後調.情,然後……


    正渾渾噩噩,忽然聽到自己被點名。


    “四弟腳傷成那樣也不能飲酒吧?不然,送冬節那日如何能保證痊愈?要不,就也隨朕一起飲茶?正好,朕一人也孤單。”


    帝王看著她,微揚的鳳目,墨曜一般。


    鬱墨夜與他對視了一瞬。


    孤單嗎?


    左邊有秦碧,右邊有池輕。


    微微一笑,她回得也快:“多謝皇兄提醒,隻不過,聽說酒能消毒,所以,飲一點正好,腳傷指不定還好得快些。”


    說完,就將麵前的空杯盞挪了挪位置,示意宮女倒酒。


    帝王眼波動了動,沒有做聲。


    轉而又命人拿走了鬱書窈和鬱書琴的杯盞:“你們兩個也喝茶!”


    鬱書窈不悅了,噘嘴道:“難得大家這麽齊全地聚在一起嘛,就讓我喝一點兒。”


    帝王蹙眉,嚴詞拒絕:“不行,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麽酒!”


    兩家夥還不依不饒地磨:“那為何皇後娘娘可以喝?池輕姑娘也可以喝?”


    “她們不用擔心找婆家,你們日後還要嫁人。”


    “三哥真是管得寬嘛,這又不是國事,還那麽**,一會兒不讓四哥喝,一會兒不讓我們兩個喝,三哥定然是自己不能喝心裏不平衡,非要拉幾個墊背的。”


    鬱書窈的話引來一眾哄笑。


    帝王也不再理會兩人。


    見帝王麵色沒有一絲鬆動,兩人雖甚是不爽,卻也無奈。


    隻得氣鼓鼓地等著池輕的茶。


    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鬱墨夜覺得他那話怎麽有種說給她聽的感覺呢?


    反正她頭腦簡單,就當聽不懂。


    池輕很快便捧了壺茶娉娉婷婷出來。


    三杯茶水倒出,一陣茉莉清香縈繞,果然讓人心曠神怡。


    他們這些人坐在邊上,光聞聞都覺得舒服。


    忽然,鬱臨旋指著小湖中央的一個用石頭雕成的類似一邊蚌殼的東西,問眾人:“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個東西?”


    眾人循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好幾人眼睛就開始發亮。


    紛紛點頭,“自是記得,那可是我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


    “可不是,為了玩那個,我可是沒少掉進湖裏,凍得要死不說,回去還得挨母妃的罵。”


    “哈哈,是啊,有一次我掉進湖裏,正好腿抽筋,還是三哥救的我。”


    “對對,我也想起來了,那次我們所有人都受了罰。”


    原本話語不多的幾人看著那個石蚌殼,都激動不已地說著。


    鬱臨淵也微微眯了眸子,揚目看著那物。


    鬱墨夜知道,那肯定是承載了他們這些人童年記憶的東西。


    隻是,一個石蚌殼有什麽好玩的?值得他們提起來就像是判若兩人。


    大概是見她疑惑,鬱臨旋跟她解釋道:“四哥沒有跟我們一起長大,自是不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它不是一般的石頭雕的,是輕石,就是一種比較輕的石頭,又加上它的形狀是做成了蚌狀,中間是空的,所以它才能浮在湖麵上。”


    鬱墨夜點點頭。


    也是,若是這麽大的一塊普通石頭,定然是會沉下去的。


    “所以你們小時候就將它當船玩?”


    鬱臨旋笑著搖頭:“不是,比船更好玩,它是一個機關,一個控製噴泉的機關,要不要試試?”


    說完,也未等鬱墨夜反應,直接將她一挾,腳尖點地飛起。


    鬱墨夜驚呼,等意識過來,自己已經離地老高。


    鬱臨旋帶著她直直朝湖心的石蚌飛過去。


    風聲過耳,下麵是被風吹得泛著漣漪的湖麵,鬱墨夜怕得不行,隻得一雙手死死地抱住鬱臨旋的腰。


    席間眾人都看著他們兩個。


    包括帝王。


    顧詞初眼梢一掠,瞥了一眼帝王,也看向湖心。


    兩人在石蚌上落下。


    突然的負重,石蚌一晃,鬱墨夜驚叫一聲,又狼狽抱住鬱臨旋。


    這廂的眾人哄笑。


    “四哥好膽小。”


    “人家四哥不會武功。”


    “是啊,而且四哥從未玩過。”


    誰也沒有注意,一個男人落在茶盞上的手,指節泛白得就像是那茶盞下一瞬就要在他手裏化為灰燼。


    眾人還在說著。


    “看來兩人的重量遠遠不夠。”


    “當然不夠,當年可是我們兄弟一堆人都摞上去,還外加大石頭才足份量。”


    這廂,鬱臨旋也跟花容失色的鬱墨夜解釋著。


    “當這個石蚌承受一定的重量,從而沉下去一定程度時,就會打開水下方噴泉的機關,湖四周會有噴泉噴出來,很美。”


    “那現在重量夠嗎?”


    急急問完,鬱墨夜就知道自己問了廢話,若夠,噴泉不就已經出來了。


    “遠遠不夠,看來,隻能小時候的那種疊羅漢的玩法再來一次。”


    說完,就揚首對著岸上眾人喊道:“四哥從未玩過,今日我們就陪四哥玩一回,我吃虧點,就疊最下麵,你們等會兒都一個一個按照小時候那樣疊過來哈。”


    鬱墨夜還沒聽明白怎麽回事,就看到鬱臨旋平躺了下去。


    石蚌比較深,但是麵積卻幾乎隻夠容一人躺下。


    鬱臨旋一躺,她就隻能站一雙腳的空間。


    “來,躺我身上。”


    啊!


    鬱墨夜怔住。


    沒搞錯吧?


    她躺他身上?


    鬱臨旋意識到什麽,連忙坐了起來,換了個姿勢。


    從仰麵朝天換成了趴伏於地的姿勢。


    “你趴我背上,等會兒有其他兄弟趴你背上,這樣累加,重量就會夠的,我們小時候就是這樣玩的。”


    鬱墨夜有些無語。


    也有些猶豫。


    她有她的顧忌。


    她這樣趴在鬱臨旋的身上,胸口抵著他的背……


    後又想,反正他知道她是女人,而且他們是姐弟,而且昨日他背她,她也是胸口貼著他的背不是。


    這般想著,便釋然了,然後,就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慢慢趴伏在鬱臨旋的背上。


    岸上眾人正在討論誰第三個上。


    如果按照小時候,最底下的是老二,第二個是鬱臨淵,第三個是鬱臨旋。


    如今位置變了,且鬱臨淵成了帝王。


    所以……


    就在眾人還在討論的時候,隻見眼前白影一晃,白衣勝雪的男人已然離席飛起,身輕如燕,直直飛向湖心。


    眾人震驚。


    他們還以為這個已經成為帝王的男人,不會再跟他們玩這個了,沒想到……


    於是一個一個更加亢奮不已。


    可是,問題也來了。


    第四個誰上?


    帝王龍身,誰敢壓?


    這廂,鬱墨夜還未完全趴好,就猛地感覺到蚌身一重,她知道是下一人上來了。


    “稍等一下。”


    也未看來人,她想找個比較舒服一點的姿勢,畢竟後麵還不知要承受幾個人的重量呢。


    可話音未落,她就感覺到腰身一重,下一瞬,一股外力就將她的身子猛地翻轉過來,變成了仰麵朝天、背躺在鬱臨旋背上的姿勢。


    她都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看到眉目如畫的俊顏逼近,男人高大的身形如山一般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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