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館的門,鬱書瞳就開始數落起鬱臨淵來。


    “你說你這樣說,當人家白癡啊,人家肯定會懷疑,你不姓廖,而且,她丈夫是閣主,見多識廣,一聯想,指不定就知道了你是皇上。”


    鬱臨淵也不惱,就聽著,還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鬱書瞳就搞不懂了,來醫館時,那般著急上火、擔驚受怕的模樣,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一樣鈐。


    哦,現在倒開心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用心良苦的女人是別的男人的夫人,他有什麽可開心的?


    而且,他跟人家丈夫同時開口說的第一句喲,真真是讓她覺得臉都丟光了。


    他說,謝謝對方救了那誰,而人家說,謝謝他來探望他的夫人。


    打臉真是啪啪地響。


    他竟然謝人家丈夫,說多謝人家丈夫救了自己的妻子。


    她當時都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可他,沒事人一樣。


    此刻,氣定神閑、腳步輕盈的模樣,就像是他打了勝仗,吃癟的是對方一樣。


    她真真是無語了。


    哦,對了,她想起一件事。


    來的時候,她聽到這個男人跟她父親講,此行蘭鶩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找瀟湘閣閣主瀟湘雲。


    有事需要瀟湘雲幫忙處理。


    是因為瀟湘雲終於現身了,所以他那般高興,那般難掩激動嗎?


    是了,就是這樣。


    否則實在搞不懂他的喜從何來?


    所以,現在要討好瀟湘雲的夫人,是為了換得瀟湘雲的幫助?


    或者說,自始至終,他都是有的放矢,接近那個女人,對那個女人好,其實都是因為她是瀟湘雲的夫人?


    這般一想,她猶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原來是這樣。


    對,這才像是一個睿智帝王該做的事。


    那麽,他故意說妹妹什麽的,是也打算以誠相待,找機會公開自己真實身份了是嗎?


    正兀自做著各種猜想,前麵走出一大截的男人停住腳步喚她:“快點,不是說餓嗎?不想快點去買吃的?”


    “就是餓啊,所以走不動。”


    鬱書瞳撇嘴,拍人家馬屁也不至於積極成那個樣子吧?怎麽說,自己也是天下至尊的帝王。


    來到正街的時候,鬱書瞳才發現,何止是積極,簡直是瘋狂。


    男人見到好吃的就買。


    水果、糕點、蜜餞、糖果,連瓜子都不放過,自己兩手提滿不說,還大包小包讓她擰了一大堆。


    真受不了,她就忍不住抱怨。


    “人家是人,又不是豬,哪吃得了那麽多東西?”


    聽到豬,鬱臨淵又想起大夫說的老鼠。


    其實,他當時是太激動了,才會問那麽瞎的問題。


    雖然這些方麵,他不是很懂,但是基本的常識他還是有的。


    女人的月事都要一個月呢,怎麽可能在滑胎二十日內再懷孕?


    隻是,她有孕在身的消息太突然了,他太過震驚。


    震驚到難以置信。


    明明當日他看到過她滑胎的血袍。


    不僅他,青蓮和樊籬也親眼所見不是。


    怎麽會?


    怎麽會還在?


    他是太不敢相信了,才會脫口問出那般白癡的問題。


    大夫臉上的表情,他現在想起來都好笑。


    當然,更好笑的,是大夫的話。


    如果是一個人,不會,如果是老鼠,可能會,這世間,隻有鼠類有這樣強的繁殖能力。


    “哈哈……”


    想著想著,他竟笑出聲來。


    然後就看到鬱書瞳看著他一臉莫名其妙的模樣,他才收了笑意,卻還是禁不住唇角勾起。


    他的孩子還在。


    他們的孩子還在呢。


    今日早上,被那個女人設計挑選了商戶,他還在想,二十幾日不見,長能耐呢,比以前更能給他驚喜了。


    殊不知,她一直能耐著呢。


    雖然不知道孩子是如何留下來的,但是,絕對是她用了計的。


    竟然騙過了青蓮,騙過了樊籬,騙過了他,騙過了所有人。


    他真的被她騙得好苦。


    如此欺他騙他,是皮癢了嗎?想想他都恨不得將她狠狠地收拾一頓。


    可饒是如此恨得牙齒癢癢,卻還是敵不過心中的那份欣喜若狂。


    就好像她不是在騙他,而是給了他一份天大的驚喜一樣。


    看著鬱書瞳嫌棄的表情,他也覺得自己沒救了。


    但,鬱書瞳不是他。


    他是當事人。


    任何人都體會不了他的心情。


    她瞞著他,瞞著所有人留下他們的孩子,意味著什麽。


    還有,她既然懷著他的孩子,跟瀟湘雲之間就絕對什麽事都沒有。


    他不知道她如何成了瀟湘雲的夫人?


    或許兩人有什麽交易,又或許是陰差陽錯的一場誤會,再或者就是瀟湘雲純粹的幫她而已。


    不管哪種,他們兩人之間都清白。


    這是除了知道孩子還在之外,第二件讓他開心不已的事情。


    雖之前沒見過瀟湘雲,但江湖傳聞卻是聽了不少,來之前,他也細細了解了一番。


    此人風聞不錯,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


    方才一番接觸,感覺傳聞應該屬實。


    既然如此,讓她頂幾天閣主夫人的頭銜又如何?


    走到一家飯館前,他朝鬱書瞳道:“走,進去買一份雞湯。”


    擰著大包小包的鬱書瞳都快要哭了:“還要買雞湯,我的好哥哥,你是準備用腳端嗎?”


    他們兩人四手都早已擰滿。


    “沒事,隨我走便是。”並未進飯館,鬱臨淵將她帶到巷子的拐角處,見四下無人,放下手中大包小包於地上,然後拊掌。


    片刻之後,空氣中就傳來異樣,然後,鬱書瞳就驚錯地看著兩個黑衣人,衣袂簌簌,從天而降。


    兩人對著鬱臨淵行禮。


    鬱臨淵示意兩人:“替我們先將這些東西擰著。”


    兩人一時還有些不反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以置信。


    直到某人冷了臉,又重複了一遍,兩人這才嚇得趕緊領命。


    一人彎腰將鬱臨淵放在地上的拾起,一人接過鬱書瞳手中的。


    “對了,飛鴿傳書給樊籬,他就在鄰鎮,讓他速速來蘭鶩。”


    這麽個天大的好消息不找人說出來,他覺得自己一定會憋壞。


    可跟誰說呢?


    誰也不能說。


    除了青蓮跟樊籬。


    青蓮在東北。


    樊籬正好被他派去鄰鎮查朝中一位大臣貪贓枉法的事情,離得近,來得快。


    兩個隱衛飛身而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鬱書瞳傻愣愣地望著天上。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帝王隱衛嗎?”


    “現在有手端雞湯了吧?”鬱臨淵瞥了她一眼,舉步走出巷子。


    鬱書瞳連忙緊步跟在後麵,“可是,我聽說,隱衛不是用來保護帝王安全的嗎?讓他們來打雜,真的好嗎?”


    “我說好就好。”


    好吧。


    在飯館裏,鬱臨淵先點了一份雞湯、一份魚湯。


    後又看到竟然也有京城上仙居裏的那種‘一打鮮雞’,他再加了一份。


    想起某人說‘一打鮮雞’這個菜名的由來,他到現在還忍俊不禁。


    肯定是有武功的人殺雞,一招致命,所以叫一打,然後雞死得快,所以很鮮。


    記憶那樣深刻,就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一樣。


    如今,這樣的場景竟成了奢侈。


    ******


    瀟湘雲回來的時候,鬱墨夜告訴他自己還是回鋪子去吧。


    反正哪裏都逃不掉,不如回自己的家自在。


    瀟湘雲便安排了馬車,將她送回梁氏香紙鋪。


    將她安頓好,梁子就回來了。---題外話---


    今天更新畢,素子有些不舒服,先睡了,孩紙們也早點休息,明天又周一了,麽麽噠~~謝謝親的花花~~謝謝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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