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番外:願我如星君如月【046】


    樊籬一怔,同時也明白過來,什麽要紅包,分明就是借機支走瀟湘懿,迫不及待想消遣他。


    他沒有接話。


    鬱墨夜卻也沒有打算就此作罷,繼續道:“你剛剛還俗,又諸多羈絆,三王爺這一藥下得好呀,你正好可以理所當然地遂了願,想想前麵又是暈倒,又是腹痛的,也真是難為你了。”


    言語之中並未帶多大笑意,可是鬱墨夜那張眉目如畫的俊臉上,卻是揶揄的意味盡顯。


    樊籬耳根熱了熱,忽然想起什麽,也唇角一勾。


    “我這還不是向英明神武的皇上學習嘛,當初皇上也是剛剛代兄為帝,亦是諸多羈絆,若不是江南之行,賬簿被人下蠱,皇上怕也是不會那般心安理得地如願。”


    樊籬邊說,邊觀著鬱墨夜的反應。


    卻並未從其臉上看到多大變化。


    反而是邊上的池輕呼吸一滯,紅了臉。


    這是公然在調侃鬱墨夜跟她在江南的第一次呢。


    雖說人後他們兩人唇槍舌戰、互相調侃慣了,但是,鬱墨夜調侃,至少先支走瀟湘懿,樊籬這樣當著她一個女人的麵說這些,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池輕當即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滿。


    “懿姑娘不在,你倒是能說會道了?有本事在她麵前,也能這樣理直氣壯,別人家一在,話都說不清楚了。”


    樊籬搖頭“嘖嘖”兩聲。


    “你這護自己男人也護得太那個了吧?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們夫妻二人就要群起而攻了嗎?”


    池輕還未來得及做出回應,鬱墨夜已一本正經接上:“你也可以夫妻一起,反正你現在也不是一人。”


    樊籬汗了汗,無語。


    見鬱墨夜端起杯盞,悠然自得地呷了一口茶,樊籬又有些不甘示弱。


    “我幾時話都說不清楚了?”


    雖然見到瀟湘懿,的確窘迫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但,他畢竟是男人,豈能讓池輕一個女人這樣說他?


    池輕張嘴剛準備回複,鬱墨夜又再一次先她一步開了口。


    “池輕逗你呢,你哪有話都說不清楚?你說得很清楚,不然,我又如何知道,你是中了藥,因為藥力,所以不知輕重,導致留下了明顯痕跡,於是乎,懿姑娘在家裏就穿了件領子豎得老高的披風。你看,你僅用一句話就說清楚了這許多,我們都不用有任何疑惑了。”


    樊籬愕然看著徐徐而言的男人,那一刻,他的心裏是崩潰的。


    因為藥力,所以不知輕重,所以痕跡明顯,所以,讓瀟湘懿穿披風,這可是他將瀟湘懿拉出去,隻跟她一人說的話。


    他怎麽會......


    驀地想起什麽,他轉眸看向客廳的窗。


    果然。


    他真是暈死。


    窗門大開,方才他跟瀟湘懿停下的位置正好對著窗。所以......


    所以坐在帝後兩人的位置,窗外種種一覽無餘,包括聽到他們說的話。


    樊籬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怎麽越想周全越顧此失彼呢?


    見鬱墨夜笑若春風,一雙眸子興味非常,樊籬簡直無語凝噎。


    忽的想起一件事,他眸光一亮,站直了身子。


    “所以說,懂醫還是很有必要的,我之所以能一句話說清楚,那是因為我自己搞得很清楚,至少,我知道瀟湘懿脖子上是怎麽回事,的確是藥力的原因,失了輕重所致,而不是誤以為她過敏啊,或者出疹之類,若是跟皇上曾經那樣,並非失了輕重,卻硬是以為自己失了輕重,跑去醫館開藥的話,皇上還指不定要怎樣笑話我呢?”


    鬱墨夜一直笑得魅惑眾生的俊臉終於滯了滯。


    池輕更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樊籬這廝夠絕!


    竟然又提那次,鬱墨夜將她來月事,誤以為是夜裏用力過猛導致出血不止的糗事。


    看來,這個笑話要跟鬱墨夜一輩子了。


    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應該是又好笑又好氣,她自座位上站起。


    “你們兩個大男人就不能說點別的嗎?幼稚!”


    撇嘴說完,她舉步往外走,“我去看看懿姑娘,你們兩個幼稚的繼續親切友好地交談。”


    腳步未停,徑直出了門。


    她是真的擔心兩人越說越離譜,她在場尷尬,所以,還是回避吧。


    外麵陽光正好,春的氣息也越來越濃了。


    院子裏的樹木都開始吐綠,和風煦暖。


    她想起樊籬為了讓瀟湘懿穿件披風也真是煞費苦心,最終還是不得不跟瀟湘懿實話實說,對方才穿上,她就忍不住想笑。


    真逗!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經曆這種階段?


    譬如曾經的鬱墨夜。


    想想這些男人,平素都是那般無所不能,初遇這些事,一個一個還是無一不例外地變成了愣頭青。


    這便是世間情愛嗎?


    抬頭,她望向湛藍天空,陽光傾瀉而下,攏住整張臉。


    好舒服,就像身上的每根脈絡都被梳理了一遍,暖暖的。


    她愜意地閉上眼睛。


    客廳裏兩個男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看到沒,池輕生氣了,得罪我不要緊,得罪她可絕對不行,所以,以後再也不許提當年那件事了。”


    鬱墨夜一本正經板了臉,語氣嚴肅。


    樊籬卻不以為然。


    “她才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呢,當年犯傻的人是你,又不是她,她估計是想笑,又怕傷害到你,所以,幹脆出去了。”


    鬱墨夜坐在最上方,麵朝著門口,一個抬眸便看到有兩個人影朝大門的方向而來。


    其中一個影子很明顯披著披風,另一個他也熟悉,光看投在地上的影子就知道是誰。


    眼梢一掠,他看向樊籬。


    “什麽叫犯傻?我那是關心池輕,擔心她的身子,你呢?你用心良苦,讓懿姑娘穿上披風,你是擔心被我們調侃,關心自己的顏麵。”


    “我......”樊籬一時語塞。


    可也隻是一瞬,旋即否認:“我才不是呢。”


    接著,又跟著強調道:“我也是關心瀟湘懿,我一個大男人被你們笑話笑話沒關係,平素我們也揶揄慣了,可她並不知道這些,你又是皇上,我擔心她被你們搞得難堪。”


    樊籬是側對著門口而坐。


    說話的時候,感覺到有腳步聲進了門,他扭頭,便看到瀟湘懿跟池輕兩人一起走了進來。


    他眸光一顫,連忙收了聲。


    兩個女人都看著他,特別是瀟湘懿,麵色有幾分不自然,看向他的目光也深深淺淺。


    想來定然是聽到他的話了。


    他正覺得尷尬,鬱墨夜倏地笑了起來,起身,優雅地朝瀟湘懿伸出手:“紅包呢?”


    瀟湘懿這才將視線轉到鬱墨夜身上,微微一笑,自袖中掏出兩個紅包,一個給了邊上的池輕,一個走過來呈給他。


    兩人皆道謝。


    鬱墨夜更是當場拆了紅包,從裏麵倒出一枚銅錢。


    撚於指間,他兩麵看了看。


    大家也看得清楚,赫然是一文!


    一文錢?


    樊籬和池輕都麵露意外,鬱墨夜唇角輕揚。


    瀟湘懿含笑開口:“皇上和娘娘是坐擁天下財富之人,不管包多少紅包肯定都入不了二位的眼,紅包隻是一個彩頭,所以,我就隻放了一文錢,錢不是重點,吉祥是關鍵,願皇上娘娘萬事勝意!”


    “哈哈,好一個萬事勝意!”鬱墨夜朗聲而笑,與此同時,眼梢輕掠,瞥向樊籬,黑如琉璃的深瞳裏蘊著幾許意味深長。


    末了,又將那一文錢放回紅包內,攏入廣袖中。


    “好,這份吉祥我們收下了。另外,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待回宮,我也會命人將我跟皇後的心意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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