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番外:願我如星君如月【055】


    樊籬又苦惱了幾日,苦悶又茫然的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進宮找了鬱墨夜。


    鬱墨夜正在龍吟宮裏批奏折。


    好在池輕不在。


    但是,樊籬還是有些難以開口,就坐在那裏悶悶地想該怎麽組織語言。


    鬱墨夜挑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唇角輕勾:“幸虧知道你剛新婚,不知道的人,看你那一臉不爽的樣子,還以為你欲.求.不滿呢。說吧,怎麽了?”


    樊籬錯愕扶臉。


    汗,他有那麽明顯嗎?


    瞧見他那樣的表情和舉措,輪到鬱墨夜愕了:“不會吧?真被我言中了?”


    樊籬低了眉眼沒做聲。


    鬱墨夜放下手中奏折,正了臉色:“到底怎麽回事?你們之間……前幾日不是看還好好的嗎?而且,關鍵的一步已經邁出去了不是嗎?”


    樊籬輕輕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更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或許是生命中突然有了女人,還有些適應不過來,我不知道該怎樣發展我們的關係,或者說該不該發展我們的關係?”


    他的話還未說完,鬱墨夜忽然拿了麵前的一本奏折揚手一拋,直直砸在他的腦袋上。


    樊籬不意他會如此,根本不設防,吃痛摸頭,愕然。


    所幸鬱墨夜隻是隨手,且奏折是布帛為麵,不是特別堅硬,所以,雖有些痛意,卻也還好。


    “你那腦子都想什麽呢?什麽叫該不該發展你們的關係?不該發展的,你們不是也已經都發展了嗎?一個女人,藥給你,身子給你,後半生都給你,你還想要怎樣啊?還放不下那個棠婉嗎?”


    樊籬一時語塞。


    彎腰將掉落在地上的那本奏折拾了起來,他起身將其還至鬱墨夜麵前的龍案上。


    還完也沒有離開,就站在那裏,在鬱墨夜沉沉目光中,他垂眸靜默了片刻,抬頭:“不是因為棠婉,是我不確定瀟湘懿到底怎麽想的?”


    末了,他又將這段時間的情況如實跟鬱墨夜講了一遍,包括,他每夜都沒有睡好,那個女人每日早出晚歸,他就在府中補眠。


    鬱墨夜聽完,微凝的臉色反而緩緩舒展開來,最後,還笑了:“果然是欲.求.不滿。”


    說完還朝樊籬豎了豎大拇指:“每夜睡在一起,還那樣糾纏,都能做到坐懷不亂,佩服!”


    麵對鬱墨夜的揶揄,樊籬真是說不出的苦。


    “我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她那般直接的一個人,如果願意,肯定會表現出來,可是我看不到,所以……我不敢輕易來,那樣就是對她的冒犯,而且,我在想,她或許還因為前麵的事有些怪我,她心有芥蒂,我就更不能強人所難。”


    鬱墨夜閉眼,根本聽不下去。


    “你想得可還真多!”睜開眸子,鬱墨夜搖頭,“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幾時變得這般瑣碎了?瞻前顧後、畏手畏腳、優柔寡斷,完全不是你的作風,完全不是我認識的樊籬!”


    說到這裏的時候,鬱墨夜忽然又有些明白過來。


    其實,他又何曾沒有經曆過樊籬這樣的階段?


    因為在乎,才會緊張,因為緊張,才會考慮得特別多。


    因為不想給對方傷害,所以才瞻前顧後、畏手畏腳。


    看來,樊籬是真的對瀟湘懿上心了。


    “樊籬,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無法多言,但是,就依我看來,一個無論是名義上的,還是實際上的,都已將自己交給你的女人,你說她願不願意呢?”


    “而且,你是男人,這種事情,本就應該你主動,就算懿姑娘是性情中人、直截了當,可她終究是個女人,你總不能一輩子都要一個女人來主動。”


    樊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鬱墨夜還在繼續:“還有,方才你說冒犯,你們已是夫妻,何來冒犯?你知不知道,你們一直這樣,你一直這樣坐懷不亂,那才是對她的傷害,她會覺得,你根本不愛她,因為愛一個人難道不是想要霸占她所有嗎?她還會覺得,你心裏始終沒有放下棠婉,你也看到了,方才我都這樣以為了,何況是她?”


    說到這裏,鬱墨夜頓了頓,才接著道:“我甚至懷疑她夜裏其實也沒有睡著,不過是故意對你的試探。”


    不會吧?


    樊籬愕然。


    那她還每天那麽多精力早出晚歸的?


    不對,就是因為早出晚歸,才真有這種可能。


    誰知道出去之後做什麽了?是真找藥,還是去瀟湘閣休息了?而且,還故意騰時間給他,讓他補眠。


    得出這個認知,樊籬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


    原來,每夜無眠的人不是他一個。


    隻是……他們……


    這都叫什麽事啊?


    樊籬低低歎:“有時我在想,我跟瀟湘懿之間終究還是缺點什麽吧,我們完全不像你跟池輕,你看你們的相處,好得就像是一個人似的,你們在彼此麵前,都是最真實、最放鬆的自己,而我們……”


    “缺什麽?”鬱墨夜挑眉,“你想說缺愛嗎?”


    樊籬沉默。


    鬱墨夜輕笑搖頭:“你們不缺愛,你缺的是勇氣,她缺的是信心,你沒有勇氣走近她,她沒有信心走近你,所以你們才會這樣。”


    樊籬看著他,他彎唇繼續:“勇氣,是要你自己給自己的,而信心,也是需要你給她的,所以,你們之間的問題,在你,在你樊籬身上。”


    “我跟池輕走到今天,經曆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也走了很多彎路,我們也曾有過彷徨,所以我們幾經生死,我們吃盡苦頭,萬幸的是,終究在一起了。樊籬,不要跟別人比,不是世間所有情愛都一個模樣,轟轟烈烈是愛,細水長流也是愛,我不希望你,非要經曆痛徹心扉,非要弄得遍體鱗傷,才去追悔,這世上,不是每一對男女都能收獲幸運。”


    ******


    回府之後,樊籬稍微小憩了一會兒就起來了,一直想著鬱墨夜的話,也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


    鬱墨夜說得對,他缺少勇氣,他也沒有給瀟湘懿信心。


    他是男人。


    他就應該有男人的樣子。


    還記得大婚那夜,瀟湘懿要給他解媚毒,他讓她走,她也生氣說過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在想,這段時間,她肯定在心裏也這樣抱怨著吧?


    好,今夜,他就做男人該做的事。


    想到這裏,他竟然有些興奮。


    還特意去書房翻了翻這方麵的書,看了看注意事項。


    畢竟那夜都是藥力作用,自己意識淺薄,也未曾顧及太多。


    書房出來的時候,見院子裏的桃花開了,粉紅粉紅的,一簇簇爭芳吐豔,他心頭一動,上前挑了幾枝折下。


    折花的那一刻,他腦中竟冒出“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樣的詩句。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好笑,他找了個花瓶,盛了些水,將那束桃花插在花瓶裏,擺在廂房的桌上。


    每夜瀟湘懿都會在那個桌上搗騰草藥。


    他還吩咐綠萍夜裏準備幾樣瀟湘懿喜歡的小菜,雖然他不知道她的喜好,但是,綠萍知道。


    甚至還備了酒。


    大婚那日,連拜堂都沒拜,更別說合巹酒了,今夜兩人就稍稍喝一點吧。


    如果明日她還要一早出去采藥,他便跟她一起,如果她不樂意,他也執意堅持。


    夕陽西斜,終於迎來了黃昏。


    無所事事、卻又心緒難平的樊籬早早地就將廂房裏的燈盞點了起來。


    所有的蠟燭他都換了新,桌案、床頭、梳妝台、屏風後的燈台他也都重新擺了擺。


    做完這一切,他看看時辰。


    差不多了,平素她都是這個時辰回來的,且,每日準時得很。


    他出門吩咐綠萍:“今夜我跟夫人就不在飯廳用膳了,將準備好的酒菜端到廂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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