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籬還在他前麵一句話裏沒有回過神來。


    每日上午都會睡一上午覺?


    看來,果然如鬱墨夜所料,夜裏她也沒有睡著甌。


    那真的是在試探他紡?


    那他這麽久的隱忍是不是傷害到了她?


    而且,他也沒有想到她這些天是住在客棧裏,他還以為她回了瀟湘閣。


    想想也是,她那般心高氣傲一人,又怎會貿然回瀟湘閣讓別人多想?


    隻是她現在......去了哪裏呢?


    應該是沒有回府的。


    第一,他一路過來,並未看到她;


    第二,她每日回去都會將那個記錄的簿子和草藥帶回去的,現在還在客房裏,且明顯記錄一半被打斷的樣子;


    第三,客房的門沒有落鎖,隻是掩著,她是長期定了那一間,如果是回府,夜裏不住那裏,定然會將門鎖好。


    沒鎖的話,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她隻是出門片刻,一會兒還要回來,所以沒必要鎖,另一種,她走得太急,顧不上鎖。


    沒有理會小二,他又轉身回了客房。


    他想等等看,或許她會回來。


    等待的間隙,他又細細環顧房中一切,小貂一直跟著他,在他的腳邊蹭來蹭去。


    並未有再多發現,桌案上的幾味草藥也是比較常見的護心的藥物,他又再次拿起那個她一直記錄的簿子,修長的手指一頁一頁翻過。


    都是關於草藥的記錄,忽然,眸光在某一頁上頓住。


    因為那一頁有他的名字,還有一個隨手塗鴉的圖案。


    是一個豬頭。


    樊籬,豬頭。


    樊籬二字一筆一劃,非常工整,且筆力也很重,而畫的那個豬頭就很隨意,幾筆就成功的樣子。


    樊籬眼波輕蕩,想象著她當時的心情,倏爾,就慢慢笑了。


    他可不就是個豬頭。


    將整個簿子看完了,依舊沒有看到瀟湘懿的人影,看看夜已經很深了,他又想,會不會人已經回府了?


    他決定回府。


    一撩衣擺坐於書桌前,他撚起一張空白宣紙鋪於麵前,執起毛筆蘸了蘸硯台上還未徹底幹透的墨,隻一沉吟,便落筆於紙上。


    【等你,不管多晚。———樊籬留】


    言簡意賅,將毛筆放下的那一刻,樊籬覺得心中有種無以名狀的強烈在動。


    鬱墨夜說的對,他是男人,該主動的人是他。


    拿硯台將宣紙的一角壓好,防止被風吹掉,他起身:“走,梨子,回府!”


    撚滅燭火,走出,帶好房門,他下樓出了客棧。


    他的馬還在,韁繩被係在門前的一根柱子上,想來不是客棧小二,就是好心路人所為。


    不知道瀟湘懿有沒有騎馬或者坐馬車,客棧離他的住處並不遠,但是,也不是十分近,而且,這麽深的夜......


    他又折回了客棧二樓廂房,亮起燭火,在原本的留言上加了一句。


    【馬在門口,等你,不管多晚。———樊籬留】


    做完這一切,他才抱起小貂徒步走回了府。


    其實也不算徒步,因為心中急切,他一路是提著輕功的,所以,也沒有用多長時間。


    大門已經關了,這個點大家基本上都已經睡了,樊籬也沒有敲門驚動任何人,直接飛上圍牆入了府。


    直奔廂房而去。


    遠遠地,能看到廂房亮著燭火,他心口莫名震蕩,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也未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原本以為會看到女人坐在燈下,聞見門口動靜抬頭看他的一幕。


    沒有。


    燭火因為他驟然打開的門一陣搖曳,桌案上依舊擺著飯菜酒水,空無一人。


    一顆心再次遭遇失望,他有些頹然地帶上房門,走到桌邊。飯菜酒水還


    tang是他離開時的樣子,隻是已經冰冷。


    將小貂放下,他緩緩坐於桌案邊,繼續等。


    他說了,不管多晚,都等她。


    夜,很靜。


    他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冷清,心裏頭也空落落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垂眸彎了彎唇,以前的那麽多年,他都是一個人,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才多少時日,他竟然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她,習慣了兩人一起用晚膳,習慣了晚膳過後,兩人聊一會兒草藥,然後她坐在燈下做她的事,他去屏風後沐浴。


    一直坐在那裏等著。


    當第一道晨曦透過窗欞投進來,落於屋內,他才發現,天,亮了。


    然,瀟湘懿還是一.夜未歸。


    他在想,她或許生氣了,故意如此,如鬱墨夜所說,對於一個女人,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傷害。


    他沒有給她信心,所以她徹底失去了信心?是這樣嗎?


    也未梳洗,他再度出了府,直奔昨夜那家的客棧而去。


    他的那匹馬還係在那裏,眉心微攏,他快步入了客棧,上樓。


    廂房的門依舊沒有栓,他一推就開,廂房裏麵依舊沒有人。


    床榻上的被褥,一角掀起地保持著昨日的原狀,說明昨夜沒有人睡過。


    書桌上他寫的那張留言還在,一切都是他離開時的樣子,說明昨夜,她也沒有回來過。


    那她會去哪裏?


    樊籬心裏不由地慌亂起來,她會不會出事了?


    其實,在想她或許生氣了才故意如此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因為她不是一個會矯情的人,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大不了試探多日之後,見他依舊無動於衷,她就會直接跟他攤牌。


    所以,現在......他不敢想。


    將屋裏整個細細看了一遍,他又垂眸看向地上,希望能找到丁點蛛絲馬跡。


    每個旮旯裏他都檢查一遍,甚至還俯身到地上去看床底。


    一隻繡花鞋入眼,他呼吸一滯。


    連忙探手進去將其拿出,與此同時,又細看了一番床底四處,唯有這麽一隻鞋子。


    拿起在床沿上拍了拍,撣去鞋麵在床底沾染的灰塵,熟悉的繡花圖案映入眼簾,他瞳孔劇烈一斂。


    是瀟湘懿的!


    每日早上都是他先起床,他都能看到她脫在床邊地上的鞋子,而且,這個圖案他印象深刻,綠葉紫花,是他從未見過,也不認識的花朵。


    為何她的鞋子會掉在這裏?且還隻有一隻。是右腳的那隻。


    他想了想,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真的出了意外,且就在這間客房裏發生的意外。


    一個畫麵在腦中形成,有人對她不利,她情急之下,蹭掉一隻鞋子到床底,故意留下線索,然後趁人不備,又讓小貂去府裏給他送信,將他引到這裏來。


    是這樣嗎?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心裏從未有過的慌亂。


    抬手捏了捏隱隱作痛的眉心,他告訴自己要冷靜,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冷靜。


    可是,讓他如何能冷靜?


    他大步流星出了廂房,風馳電掣下樓,此時正值早膳時間,大堂裏有不少人坐在桌邊用餐,幾個跑堂的小二忙得不亦樂乎。


    樊籬略帶血色的眸子快速搜尋了一圈,看到昨夜跟他說過話的那個小二,他身形一掠,上前,一把攥了對方的衣領,將人往自己麵前一拉。


    小二驟不及防,嚇得手裏的托盤都掉在地上,“當啷”一聲脆響。


    大堂裏的眾人聞聲紛紛看過來。


    樊籬無視,沉聲逼問:“說!我夫人到底哪裏去了?”


    小二這才認出是他,見他一身殺氣,小二蒼白著臉搖頭:“我不知道,我說過了每天夜裏她都不在我們客棧的。”


    “不是夜裏,她是昨日白日裏就在


    你們客棧不見了,就留下一隻鞋子,”邊說,樊籬邊揚了揚手裏的繡花鞋,下一瞬,另一手更緊地抄住小二的衣領:“說!是誰幹的?


    他第一反應,是這家客棧是家黑店。


    就算不是黑店,就算是別人幹的,大白天的要擄走一個人,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題外話---孩紙們莫急,明天加更萬更~~謝謝【meaganhu】、【淺草茉莉】、【18728448294】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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