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位置好,標語也打得好,且龐淼的手藝和創意也的確不同凡響,所以,銷量很不錯。


    陸長風很開心,將軒裏據說是最貴的一枚千年琥珀項鏈送給了她攖。


    太過貴重,龐淼不要。


    陸長風執意,說是沒有什麽意思,僅僅作為獎勵。


    實在拗不過,她隻得收下償。


    陸長風在秀水鎮住了十幾日,才跟她道別,說別的分號有事情要處理。


    其實,她早就催他該忙什麽忙什麽去,他一直沒同意,說等她完全習慣和適應了,他再走。


    臨別前一日,正好是寶玉軒發工錢的日子,龐淼拿到銀子很開心,畢竟是自己勞動所得,當然,也甚是感激陸長風。


    陸長風說,既然感謝,那就請我去秀水鎮上最好的酒樓吃一頓,也當替我踐行。


    龐淼自是欣然。


    本打算請寶玉軒所有人一起的,但是,陸長風沒同意。


    陸長風說,如果請所有人,那就他請,因為她來這裏還沒有一個月,工錢也沒有領到多少,如果請大家在那種酒樓吃一頓,定然全部花光,還得倒補出來。


    雖然知道陸長風不差錢,但是,龐淼卻是不願意花他錢的,說了自己請就自己請。


    既然是給陸長風踐行,那這次就請他一人好了,跟軒裏的其他人,反正來日方長,等下次領了工錢再請大家也不遲。


    要了個小包間,龐淼讓陸長風點菜,畢竟在這種地方,他比較有經驗。


    陸長風點了幾個特色菜,還要了一壺秀水鎮特別有名的葡萄釀。


    龐淼不善飲酒,本不想喝的,但是陸長風執意。


    “我也很少喝酒,今日難得,忽然很想喝了,你就陪我喝兩杯吧,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其實都不容易,太多的禁忌,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難兩全,再光鮮的人生,背後不為人知的一定是黑夜和孤冷,所以啊,人啊,有的時候,該放空一下自己的時候,就要學會去放空。”


    陸長風含笑低歎,將他們兩人的杯盞斟滿。


    龐淼有些怔愣。


    這是第一次她見這個溫潤如玉、笑若春風、明媚陽光的男人發出這樣的感慨。


    “陸大哥是遇到什麽事了嗎?”她問。


    陸長風搖頭,似是並不想多說,沉默了片刻之後,隻是端起杯盞:“來,我們碰一杯。”


    龐淼還是有些猶豫。


    因為她實在不太會飲酒。


    見她不動,陸長風笑:“放心,跟我一起,保證你安全。”


    見他的手舉了半天,龐淼隻得端起杯盞跟他碰了碰,送到唇邊小抿了一口。


    陸長風倒是仰脖一杯一口飲盡。


    空杯盞放下,他又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與此同時,笑道:“看來,你還真不是天明寨的人,我聽說,天明寨的人,無論男女,都是拿碗喝酒的,可不像我們這種小杯盞。”


    龐淼怔了怔,彎唇,沒有做聲。


    她本來就不是天明寨的人。


    再努力,她也融不進鬱臨旋的生活。


    “別光坐著,吃菜。”


    陸長風夾起一塊翡翠魚片放入她碗裏。


    “謝謝。”


    龐淼執起筷子,夾起,送入口中。


    陸長風笑:“今夜到底是你請客,還是我請客啊,怎麽搞得我好像一直在反客為主?”


    龐淼亦笑,吃掉口中魚片,放下筷子,端起酒盞:“那我就主動敬陸大哥一杯,感謝陸大哥一直以來的幫助,也祝陸大哥明日一路順風,我先幹為敬。”


    說完,龐淼閉眼一口氣將杯盞裏的酒飲盡。


    “不急,慢慢喝。”


    陸長風想阻止她都未來得及,龐淼已放下空杯盞。


    “我就喝這一杯,將我的心意表達到。”


    陸長風也不強求,不再給她倒了,端起自己的杯盞,“你滿滿的心意,我已經感覺到了,謝謝,我也喝完這一杯不喝了。”


    不再喝酒的兩人邊吃菜,邊聊天。


    雖然都沒有醉,但是,龐淼知道,不論是她,還是陸長風,都有些微醺。


    因為平時從不聊的一些話題都聊了起來。


    譬如,她跟鬱臨旋的,又譬如,陸長風身世的。


    “龐淼,你到底愛鬱臨旋什麽?這麽多年,都始終如一,他值得嗎?”


    龐淼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笑:“我從來沒有想過值不值得,隻要甘願,就覺得值得,他哪裏我都愛啊,愛他的人,愛他的心,愛他的隱忍,愛他的堅強,愛他的驕傲,還有......愛他的專一,愛他的執著,愛他的長情......”


    “哪怕他的專一、執著和長情,都不是用在你身上,你也愛?”


    “是啊,”龐淼點頭,雞啄米一般,“也愛。”


    然後,又笑:“是不是覺得我無可救藥了?”


    陸長風也隻是笑笑,沒有正麵回答她,“既然那麽愛,為何要隨我來秀水?”


    “就是因為愛,所以才要離開,太痛了,實在太痛了......”龐淼喃喃。


    陸長風眸光深凝,揚落在她的臉上,半響,沒再做聲。


    龐淼擺擺手:“算了,不說我了,說說陸大哥,陸大哥有家人嗎?我好像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陸大哥提起過呢。”


    “本來有,現在沒有了。”


    龐淼聽不懂啊。


    “本來有,現在沒有了,是什麽意思?”


    “原本跟我娘相依為命的,但是,如今,我娘也去世了,這世上,我已沒有任何親人了。”


    龐淼怔住。


    “你娘去世不久嗎?”


    “嗯。”


    龐淼更加震住。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陸長風又忽然提起酒壺給自己的杯盞裏斟了一杯酒,仰脖一口喝光,空杯盞“嘭”的一聲重重置在桌上,他垂眸:“作為兒子,我都不能親手將她安葬,你說,我是不是太不孝?”


    不能親手安葬?


    “為何?”龐淼疑惑。


    他說的是不能,而不是沒能,為何不能?以他這樣的身家地位,有什麽不能?


    陸長風低低歎:“因為......”頓了頓,之後,才聽得他道:“她死於非命......”


    非命?


    龐淼愣了愣,也就是死於意外,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死於意外跟不能親手安葬的關係在哪裏?


    “到底怎麽回事?”她問他。


    他卻好像不願意回答了,一向溫潤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見他如此,龐淼怕觸到了他的痛處,沒有再多問。


    也找不到什麽話來安慰他,她隻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沒事。”陸長風笑。


    ******


    再次想起這件事,是翌日的清晨,龐淼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做夢一般,頭有些疼。


    她想起後來,兩人一起回來,為防止微醺的她摔倒,陸長風一直拉著她。


    但是,都是隔著衣袖握著她的腕。


    她想,大抵,翩翩君子,就是形容他這種人吧?


    她記得,她後來還問他有沒有心儀的姑娘,畢竟年紀也不小,他的回答也讓她印象深刻。


    他說,他沒有精力和時間去心儀女人。


    沒有精力和時間?做生意就那麽忙嗎?


    如果連終生大事都沒有精力和時間,那,忙碌的意義又何在?將生意做大的意義又何在?


    她不懂。


    或許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吧,在意的東西永遠都不一樣。


    起來盥洗後去前麵,寶玉軒的人告訴她陸長風已經一早就走了。


    龐淼有些意外,這家夥竟然不辭而別。


    不對,昨夜已經辭別過了。


    看來,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忙呢。


    龐淼笑笑,和大家一起用早膳,用完早膳,就投入到了設計和組裝首飾的活兒中去了。


    她要努力做工,她要讓自己每日都很忙。


    ---題外話---更新畢~~孩紙們平安夜快樂,聖誕節快樂哦~~~謝謝【athenan】親的花花~~謝謝【amiyqian】親的月票~~愛你們,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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