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又怎會讓龐淼一人下山?且不說鬱臨旋已經交代過要他護她周全,就算不交代,他也定然不會不管她。


    可是龐淼執意,見蕭逸攔著她,終於哭了出來。


    蕭逸可是最怕看她眼淚了,心一軟,“好吧,我隨王妃一起去!攖”


    蕭逸要去趕馬車,龐淼不同意,堅持要騎馬償。


    馬車太慢了,一人一匹馬就要快很多。


    那個男人等不起,她也等不及。


    ******


    520雲端著藥碗走進廂房的時候,發現床榻上的男人已經又昏睡了過去。


    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兒,他低低歎,將手中的瓷碗放在床頭櫃上,有些頹然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這個男人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


    原本毒性發作,就基本上已經讓他無力承受。


    又加上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食強行將毒壓製不發的強力藥。


    這種藥,雖叫做藥,其實,堪比毒,就好比是飲鴆止渴,雖可以在一段時間內,讓人恢複如常,但是,對身體來說,卻是極大的傷害。


    所以,如今的他,身子幾乎被掏空。


    昨日至少醒著的時候,比昏睡的時間多,可今日,已經明顯昏睡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長了。


    他方才還在跟他說話,就出門端了碗藥的功夫,回來,他就這樣了。


    他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


    發現他耳朵聽不見了,是在翌日的清晨。


    見他難得醒了,520雲連忙端了湯藥給他。


    自昨日後,他就直接將湯藥放在廂房裏的暖爐上溫著了,這樣就在手頭上,便於端給他喝。


    湯藥是樊籬跟520懿配的。


    他們夫妻二人這段時間,也是一直在給他緊鑼密鼓地研製解藥中,雖然,到現在還毫無頭緒。


    將藥遞給鬱臨旋的時候,他問他感覺怎麽樣?


    鬱臨旋沒有回答,接過湯藥便喝。


    他以為他是不願說話,也沒氣力說話,所以也未放在心上。


    直到他又跟他說,“這個藥,樊籬交代,喝完後,藥渣也要放在嘴裏咀嚼一會兒,”他依舊沒有反應,還將藥渣殘剩在碗裏遞還給他的時候,他才隱隱覺得不對。


    所以,他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果然,他沒聽到,抬頭,見他看著他,扯扯唇角,跟他說:“謝謝!”


    末了,還抓了他端碗的手,蒼白著臉道:“最後請你幫個忙,如果.......如果我去了,你將我焚掉吧。”


    看到他啞聲說完後,抬眼看著他,不,是看著他的唇,那一刻,520雲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從喉嚨裏直直往眼睛上一衝。


    他差點沒忍住,用了一分內力,才將那抹溫熱逼回眼眶。


    他果然是聽不到了。


    而且,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看著他的唇,想看他的唇型來判斷他的回答。


    寧願這樣,也不告訴他,自己聽不到了。


    心中大痛,他點頭,用了很簡潔的回答,且唇瓣動的幅度也比較大,他說:“好!”


    他知道,他想將自己焚掉,是為了永絕後患。


    如此一來,這世上再無人能打開那山洞了,哪怕造他的手,造他的指紋都無可能。


    對於他此時的任何要求,他都隻能說:“好!”


    因為,他不忍拒絕,也因為,這個男人連提要求的時間都所剩無幾了,又能提幾個要求呢?


    ******


    鬱墨夜來到天牢裏的時候,陸長風正盤腿坐在牢房的牆邊閉目養神,聽到獄卒跪地行禮的聲音,徐徐睜開眼睛。


    鬱墨夜揚袖,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在陸長風的注視下,鬱墨夜舉步走了進去,然後回頭示意提著食盒候在牢門外的王德。


    王德領命進去,將食盒裏的飯菜一盤盤端出,放在陸長風的麵前。


    看著好酒好菜,陸長風彎了彎唇,率先開了口:“這是要送我上路了嗎?”


    通常死囚行刑前,都會被安排一頓飽飯。


    鬱墨夜亦是嘴角一斜:“怕了嗎?”


    陸長風輕嗤:“我做什麽怕?這麽多年,我時刻做著兩種心裏準備,一種就是,死。”


    說完,便提起酒壺仰脖猛灌了幾口烈酒,然後,執起竹筷,開始很不以為然地吃了起來。


    鬱墨夜長身玉立在他的前麵,垂目睥睨著他,一直沒有做聲。


    直到陸長風將飯菜一掃而光,一壺酒也喝光了,微微醺然地靠在牆上,他才再度開口。


    “沒有什麽感覺嗎?”


    陸長風笑,臉頰染上兩團沱紅,“什麽感覺?將死的感覺嗎?”


    “不舒服的感覺。”鬱墨夜凝著他的反應。


    “沒有啊,”陸長風攤攤手、聳聳肩,“我現在很舒服啊。”


    鬱墨夜微微眯了眸子,薄唇輕啟:“你確定?”


    陸長風笑著點頭,一副不羈的模樣,“嗯哼。”


    鬱墨夜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既然,你對五王爺了如指掌,那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鬱家皇室的男兒,血液與常人有所不同,我們都對蛇膽過敏。”


    陸長風一怔,這個他的確聽說過,“所以呢?”


    話一出口,他就猛地意識過來,指著酒壺:“所以酒裏有蛇膽?”


    “是!”鬱墨夜點頭,“然而,你一壺喝光,卻無絲毫不適,還很舒服。”


    ---題外話---第二更~~~第三更一起上哈,孩紙們隻管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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