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鬱書瞳已行至瀟湘雲麵前,紅著臉睨了他一眼。


    “肋骨還痛嗎?”瀟湘雲問她。


    鬱書瞳笑著搖搖頭。


    兩人一起走向等在那裏的三人。


    “皇兄,我爹的病大概還要多長時間可以治好啊?”鬱書瞳上前就挽了鬱墨夜的胳膊醢。


    鬱墨夜眸光微閃,彎起唇角,並未正麵回答:“怎麽?想他了?”


    “嗯,”鬱書瞳點點頭,有些黯然地垂下眉眼:“很想他,還有娘,不知道我培訓堂一月學完,回王府能不能見到他們?”


    鬱墨夜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沒事,就算沒有回王府,你也可以去皇宮啊。緹”


    鬱書瞳腦袋一偏,小臉當即就燦爛了:“說得也是。”


    忽然想起什麽,“對了,你們不是參觀嗎?怎麽一直站在這裏?”


    幾人互相看了看,鬱臨旋笑:“等你呀。”


    “是嗎?”鬱書瞳當真也信,笑嘻嘻道:“那現在我們走吧。”


    大家正準備繼續往前,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舒瞳。”


    鬱書瞳一怔,停下腳步,回頭。


    其餘幾人也紛紛停了下來,循聲望過去。


    是趙娉婷。


    手裏拿著一個布包,淺笑盈盈、嫋嫋婷婷走過來。


    “舒瞳,你方才走得太急,布包落在課堂裏了,我恐別人拾去,就幫你拿過來了。”


    說完,已行至跟前,明眸善睞,瞥了一眼鬱墨夜,連忙拂了裙裾,落落跪於地上:“娉婷見過皇上。”


    鬱書瞳有些無語。


    布包是她特意放在課堂的桌肚裏麵的喲喂,因為回寢房放掉有些距離,來回需要時間,她想直接來找她皇兄他們,所以這般做的。


    誰要這個女人這般好心地多此一舉將她送過來?


    當然,就算再傻,趙娉婷的這點小心思她還是知道的,送包給她不過是尋個理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她的哥哥們身上吧?


    剛準備上前拿包,她皇兄出聲了:“我們認識?”


    鬱書瞳一怔,回頭看向她皇兄,對方是問趙娉婷的,麵色清淡,口氣也清淡。


    趙娉婷也愣了愣,之後心中一喜。


    她聽戲文中說,通常男子跟女子搭訕的方法就喜歡用這種。


    譬如,姑娘,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姑娘,我們認識嗎?


    姑娘很眼熟,我們見過嗎?


    等等之類的,就是想告訴對方,他們似曾相識,其實,不過是對對方有好感的一種搭訕方式。


    璀然一笑,她嬌羞抬頭,“娉婷哪有那福氣?”


    “所以我們不認識?”鬱墨夜又問。


    “嗯。”趙娉婷柔柔點頭。


    正心如搗鼓、心如小鹿、心花怒放之際,忽聞鬱墨夜驟然轉涼的聲音傳來:“既然我們不認識,你為何自稱娉婷?”


    趙娉婷呼吸一滯。


    男人涼涼的聲音還在繼續:“這些基本的禮儀培訓堂沒有教嗎?就算沒有教,少時讀聖賢書的時候,書上應該也有教吧,像你這種身份,見朕,要自稱民女。”


    趙娉婷前一刻還紅霞滿天的小臉瞬間就成了白紙。


    那種從雲端驟然跌入塵泥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忘了該如何做出回應。


    看著這一幕,鬱書瞳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因為她想笑喲喂。


    這個女人自稱娉婷也不是第一次。


    她記得那日瀟湘雲第一次給大家上課,這個自然熟的女人,也是這樣不將自己當外人的。


    當日已是吃了癟,今日又有如此勇氣,她也真真是服了。


    就在氣氛有些冷滯的時候,鬱墨夜略一揚袖,淡聲道:“起來吧。”


    看也未看趙娉婷,就轉眸跟邊上的瀟湘雲說話去了。


    趙娉婷自討沒趣,輕咬了唇瓣,低頭起身。


    鬱書瞳上前接了她手中的布包,道了聲“謝謝”,再無二話,便轉了身。


    一行五人揚長而去,留下趙娉婷一人站在那裏,指尖緊緊攥住水袖的袖襟,小臉血色全無。


    鬱臨旋回頭看了看,笑道:“皇兄這樣傷人家姑娘的芳心真的好嗎?”


    “五弟若想憐香惜玉,盡管去,我們不介意。”


    鬱臨旋睨了龐淼一眼,“皇兄不能坑完妹妹坑弟弟啊!”


    鬱書瞳莫名。


    龐淼笑。


    瀟湘雲默默地接過鬱書瞳手中的布包,替她拿著。


    鬱書瞳瞬時紅了臉。


    參觀完培訓堂,鬱墨夜就提出了告辭。


    因為他要去鄰近的州郡找一位朋友拿藥,說大概明後天回來,到時金如意的父親應該已經前來找瀟湘雲,他再正好處理此事。


    說完,還拍了拍瀟湘雲的肩,語重心長道:“所以,閣主隻有兩日時間,閣主懂的,如果閣主願意將紙給我,那便沒閣主什麽事了,如果不願意,閣主會跟我回京城親自說明的,對吧?”


    鬱書瞳一頭霧水。


    “皇兄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


    不僅沒懂為何要等金如意的父親來找瀟湘雲,再處理金如意他們,也沒懂什麽叫隻有兩日時間,更沒懂什麽紙、什麽願意不願意、什麽親自說明?


    鬱墨夜笑,“因為我是跟閣主說的,你自是聽不懂,是朝廷跟瀟湘閣的大事,跟你無關。”


    “哦。”鬱書瞳鼓鼓嘴,便也不再問。


    隻是,瀟湘雲回京城豈不是又要離開她了?


    鬱墨夜走後,差不多到了午膳時間,瀟湘雲便帶著三人去膳堂用餐。


    當然,是膳堂的一間雅閣內,且,他們的菜是廚師另外燒的。


    很豐盛,滿滿的一桌。


    氣氛很融洽。


    吃到一半的時候,鬱臨旋突然想起問正事,“對了,你寫信約我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說完便笑眯眯湊到瀟湘雲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是想讓我看看,你這個老男人終於有人要了,還是想跟我討那方麵的經驗,好將生米煮成熟飯?”


    瀟湘雲沒有做聲,沉默地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自袖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什麽?”鬱臨旋疑惑,伸手接過。


    “自己看。”


    鬱臨旋打開對折的紙張。


    白紙黑字入眼。


    如何較快地懷上孩子?


    然後就是按照月事列出女性的安全期和宜受孕期。


    鬱臨旋:“……”


    轉眸看向瀟湘雲,目光很不善。


    瀟湘雲挑挑眉尖:“約你前來,就是送這張紙給你。”


    鬱臨旋汗啊汗,拿眼剜他。


    “你覺得做為一個醫者,這麽基本的東西我不知道?”


    這老男人分明就是拿這揶揄他,掩蓋自己因為悶sao約他前來的事實。


    “哦,對,你是醫者,我竟給忘了。”瀟湘雲一臉無辜,“那……”


    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紙,“既然無用,那就撕了吧。”


    心中對鬱臨旋的反應卻有些忍不住笑。


    他當然知道這些基本常識這個男人知道的,他就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外出這幾日,他估摸著這個男人應該到了。


    想著自己肯定會被取笑一番,便準備了這張紙。


    關鍵時候扳回一局。


    果然派上了用場。


    鬱臨旋斜眼睨著他。


    瀟湘雲眉眼彎彎:“快吃,菜都涼了。”


    邊說,還邊招呼龐淼和鬱書瞳,“吃菜,多吃點,不用客氣。”


    鬱臨旋也眯眼一笑,湊到他的耳邊,咬牙切齒道:“我親愛的妹夫,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能做初一,我便能做十五,請看!”


    說完,未等瀟湘雲反應,“啪”的一聲將那張字條往鬱書瞳麵前的桌上一拍。


    “書瞳,看看閣主私下裏都研究些什麽東西。”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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