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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月清,可敢與我一戰!”嘉峪關雄關之上,含笑天虎目怒睜,鏗鏘斷喝。


    “含笑天,一戰,可戰,但我為什麽而戰?”雪月清背雙刀,滿頭烏發在風中亂舞。


    “你含笑天為帝國而戰,你心中有大義,但我雪月清,為何而戰?”雪月清的聲音中,帶著深沉的悲慟。


    “你為你師徒四人而戰,為你曆劫大義而戰!”含笑天斷喝。


    “好,那便一戰!”


    古城牆之上,遍布刀劍刻痕,血染雄關,姬無力,柳槐兒,江魚兒,全部向後退去,為兩人留出場地對決。


    北風咆哮,十萬平原橫戈雄關之下,這風,竟也前所未有的狂烈,恍惚間,雪月清像是聽到了四年前,在平原上血戰不退的宇字部十萬戰將。


    “雪月清!”含笑天仰天咆哮,聲音中充滿了悲愴。


    四年前,他親手葬下五萬忠魂烈骨,那等場麵,他至今曆曆在目。


    “含笑天!”雪月清亦是長嘯,那怕是為了走出嘉峪關,繼續曆劫,這場對決,雪月清也要全力以赴。


    “轟隆!”


    兩人出手了,他們沒有用刀,皆是以肉?體轟擊。


    兩道魁梧的身軀,快速的衝到了一起,各自霸拳緊握,狠狠的轟擊。


    “嘭!”


    雄關之上,一團狂霸的勁氣爆開,比北風更淩冽,向著八方倒卷而去,刮在古城牆上,讓石屑紛飛,比利刃更犀利。


    “嘭!”


    雪月清拳頭劇痛,指縫間滲著鮮血,向後倒退一步;而含笑天,雖身軀搖搖欲墜,但是一步未退。


    含笑天身為八部神將之一,修為之高,乃是名震風?月?大?陸的至尊。


    他壓製了修為,全力壓製,用和雪月清相仿的修為,與他大戰。


    這一戰的開頭,雪月清便失利了!


    “拿出你的全部實力,這一戰,你若是輸了,當跪拜四年前的將士們;由於你的失誤,讓多少忠魂埋骨葬地!”含笑天憤怒咆哮,胸腔有怒火燃燒。


    “殺!”


    雪月清長嘯,心中自有不甘;他對四年前死亡的英烈自然帶著絕對的敬意與愧疚,但若是要讓他跪拜,他絕對做不到。


    “轟隆!”


    兩人,再次狂戰在了一起,他們在雄關之上慘烈對決,那等場麵,拳拳到肉,兩人都見了血。


    猩紅飄飛,打在古城牆上,泛著悲哀的光芒。


    “轟隆!”


    兩具修長的身軀再次交錯而過,含笑天霸拳擦著雪月清的臉頰轟擊,雪月清的指劍,也在含笑天的肋口處擦過。


    “撲哧!”


    那一刻,血紅飄零,含笑天腹部被刀氣豁開了一條裂口,鮮血像是噴泉一般狂湧,瞬間打濕?了他一襲冷冽戰甲。


    而雪月清,更是麵門劇痛,喉嚨刺骨,張口就噴出一大口鮮血。


    “爽快,你修為不弱,三年前更是刀王巔峰戰力,為何要臨陣脫逃,致使十萬戰將血染邊疆!?”含笑天心中的怒火,越發狂烈,他虎目怒睜,目眥欲裂。


    “我為何要臨陣脫逃?哈哈哈!”雪月清雙臂震天,血染五官,他悲愴而笑,聲震四野。


    “何須再說,戰過便知!”


    在雪月清的低喝聲中,兩人,再次於雄關血戰!


    而在不遠處的古城牆上,江魚兒,柳槐兒,姬無力,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內心都蘊含?著極大的震撼。


    “師傅,為何他們要如此拚命?”姬無力實在是不解。


    “此道理,很簡單!”江魚兒麵露哀傷,道:“含笑天神將之所以約清清對決,此時更是下了死手,是因為四年前,由於清清的失誤,讓十萬八部神將血灑邊疆,但是他對清清沒有恨意!”


    “那他為什麽還要下死手?”


    “隻因他心中不平,因為四年前,清清有實力守護山海關,到最後卻還是臨陣脫逃!”


    “含笑天神將,憤怒的不是清清的臨陣脫逃,他悲愴的,是清清有實力,卻還是這般隨意放手!”江魚兒雙手合什,臉上盡是複雜之色。


    “那師傅,師兄又是為何而堅持?”姬無力在問。


    “因為四年前,不管清清修為有多高,他始終還隻是個貪戀風月的孩子;你讓一個孩子去麵對最殘酷的戰爭,他心中自會害怕,由於害怕,他陣前脫逃,他才是那個最不應該承擔這一切責任的人!”江魚兒解釋。


    “含笑天神將,認為清清有實力,卻還輕言放棄,他是鐵血軍人,自看不慣這一切;他的人生準則,便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而清清四年前有能力,卻未肩挑責任!”


    “至於清清,他隻是一個害怕戰爭的可憐孩子而已,他雖然心中已然認識到了自己四年前的錯誤,但他心中自有不甘,他不會對死去的戰將們跪拜,因為這件事情最大的擔責者,不是清清,而是戰爭本身,是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


    “我佛如來,阿彌陀佛!”一口氣說了很多,最後,江魚兒隻是雙手合什,道了一聲佛號。


    “轟隆!”


    雄關之上,血流瓢潑,雪月清被含笑天一拳轟擊在了胸口,他喉嚨刺痛,一口鮮血噴出,他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站起來。


    “你輸了!”含笑天,戰甲染血,虎目大睜,不怒自威。


    “輸了,要麽被關進地牢,要麽跪拜死去的神將,我可以放你等師徒四人離去!”


    這是含笑天的話,霸道有力,絕對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雪月清擦去嘴角的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


    雄關下,十萬平原,四年前,宇字部五萬戰將,折戟沉沙,戰死於沙場之上。


    他們馬革裹屍,草草葬於十萬平原,這份悲慟,讓平原上至今還殘留哀傷之風。


    “雪月清,你知道嗎?邊疆的民眾,都曾說過,這十萬平原之上的湖水,是甜的?”含笑天望著日暮下的平原,虎目中滾滾熱淚。


    “湖水怎會是甜的?山泉才應該是甜的吧?”不遠處的姬無力疑惑發問。


    “十萬平原上的湖水,確實是甜的,無數人痛飲過,卻不知道,這湖水,曾被幾多戰將的血侵染!”


    “湖水為甜,隻因它中有血!”


    “那血,是戰將們滾燙的血,那血,是他們一往無前的血;他們的血與骨,養育了十萬平原,這才有帝國東部邊疆民眾的安居樂業!”


    含笑的話,讓站在雄關之上的雪月清內心顫動,他早已意識到錯誤,隻是當四年後,站在此古城牆上,驀然回首,卻已不見年前之人。


    “嘭!”


    至此,雪月清雙膝一軟,重重跪倒熊關上,對著十萬平原,莊重磕頭。


    “含笑天,今日,我這三個頭,隻為戰將們的大義而磕,我雪月清,此生絕不認錯!”站起身子,背著雙刀,雪月清桃花眸含淚,向著雄關下走去。


    雪月清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四年前自己的臨陣脫逃是個錯誤。


    讓一個當時不滿二十歲的少年上戰場,還守護帝國東邊門戶山海關,這本就是掌權者絕對的錯誤;但今天,為何含笑天要將這份錯誤歸功於雪月清?


    雪月清這三個頭,磕的誠心誠意,但他是被戰將們的傲骨所折服,不是為了錯誤而磕。


    日落西山,嘉禦山雄關迷蒙在一層淡金色的餘暉中。


    雄關開啟,師徒四人穿過慢慢大裂縫,終於走出了嘉峪關,踏上了十萬平原。


    雄關之上,含笑天傲然屹立,宛若一尊不倒的巨人,守護身後千千萬萬帝國民眾的安全。


    北風亂舞,落日如血,雄關之上,突兀間傳來長嘯。


    “嘉禦雄關,有我含笑天在,無人可破!”


    “我含笑天,生是帝國的將;死,亦是帝國的鬼!”


    鏗鏘斷喝,回蕩整方嘉禦雄關,落日照在他的身上,迷蒙瑰麗光輝,那一刻的他,身影高大的如同擎天巨人。


    卻說師徒四人,在經曆嘉峪關驚心動魄的大對決以後,一路向東,順江而下,向著帝國東邊疆域,最後一道屏障,山海關走去。


    十萬平原上,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大河,乃是九天落仙一條頗大的支流。


    師徒四人為了趕時間,從一處部落租了一條小船,一路順江東下,短短月餘時間,就漂流了十萬裏疆域。


    這一天,十萬平原終於到了盡頭!


    十萬平原,草木肥沃,很是適合生靈居住,但是十萬平原之後,卻是一片荒涼景象。


    遙望遠方,霧氣朦朧,千裏赤地,風沙漫天;這裏沒有任何生靈,偶爾可見的一座石山,也是光禿禿,遍布沙礫,寂如墓碑。


    “這便是永恒荒野了嗎?”望著荒草淒淒,碎石遍地的蒼涼天地,江魚兒微微歎息,低喝一聲:“上路!”


    嘉峪關,距離山海關二十萬裏,十萬平原,十萬荒野,之後,便是名震風?月?大?陸的天然屏障,山海關。


    山海關的地勢極其險峻,而且雄關巍峨,氣候惡劣,每年都有不少戰將由於各種疾病而死去。


    師徒四人,前行於蒼涼風吹的十萬荒野上,像是朝拜一般,向著山海關前行而去。


    “時隔四年,終於,要再一次回到傷心之地了嗎?”遙望十萬荒野盡頭,雪月清心中不能平靜。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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