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狂風中,他單薄的身形衝天而起,周身竟也有一股無形的憤怒火焰,熊熊燃燒。


    他宛若撲火的飛蛾,揮舞著玲瓏妖刀,滿頭烏發亂舞,猙獰的五官上,是悲愴的絕望。


    “觀音,還我自由!”


    那一刻的雪月清,不在是那頭順從的妖狐;他不在是一條被如來牽在手中的瘋狗;他隻是一個渴望自由的靈魂。


    “轟隆!”


    天穹之上,一團恢宏的黃金光波熾烈席卷,在那震天撼地的殺機中,觀世音的身形,竟也微微一窒,她接連倒退,不自由主。


    誰也不知道,身為佛教四大菩薩,擁有至尊巔峰修為的她,麵對宛若螻蟻一般的雪月清,為何會退?


    她退了,麵對螞蟻的咆哮,平生第一次倒退!


    看著地麵上那些滿臉愕然的民眾,觀世音惱羞成怒,她一隻素白玉手晶瑩剔透,從天而落,龐大到沒有邊際,垂落混沌霧靄,將雪月清的身體壓在了下麵。


    觀世音,便是一堵蒼天,而雪月清在強大,不過掌下螻蟻。


    他可以趨勢神虹飛馳千萬裏風?月?大?陸,卻跳不出觀世音的一隻手掌。


    “撲哧!”


    那張手掌壓落,雪月清軀體轟然爆裂,經脈崩開,骨骼錚鳴,他口噴鮮血,精神萎靡,從長空重重砸落,地麵上裂紋遍地,塵土滾滾。


    “吾佛尊嚴,豈可容你等小小妖孽作祟!”觀世音寒聲,確實動了殺機,她揚起手中白玉淨瓶,瓶口吞吐混沌氣,其內甚至可以看到諸天星鬥,銀河橫掛。


    一股恐怖的吸扯力傳出,狂風烈烈,將軀體染血的雪月清吸走,向著白玉淨瓶內裝去。


    “千尋!”


    身在長空,雪月清滿臉是血,連睫毛上都掛著粘?稠的血珠,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拉扯回來的,卻隻有滿掌的空虛。


    “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還請饒恕孽徒!”


    眼睜睜的看著雪月清被白玉淨瓶裝走,前世作為地藏王菩薩的江魚兒再清楚不過;白玉淨瓶內部可是銘刻天下第一殺陣,尋常妖物裝進去,頃刻間便可化為一灘膿血。


    可千萬別認為觀世音真的是什麽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菩薩,她的手段著實狠辣,整個風?月?大?陸都沒有幾人敢與此相比。


    “江魚兒,切莫多言,這是我佛旨意,你等安心的,,,!”


    “錚!”


    觀世音話還未說完,麵色突兀間大變!


    卻聽一記強烈的金屬鳴顫聲震天撼地,江魚兒,柳槐兒,姬無力,包括小鎮的村民皆是震驚,望向遠方地平線。


    “轟隆!”


    那裏,一掛璀璨星河,橫貫古今虛空,在萬裏戈壁上飛馳而過,卷起漫天黃沙亂舞。


    遙遠的萬裏之遙,荒城城牆上,東皇流白丹眸冷冽,他手持一口巨弓,彎弓如滿月,一連射?出九道驚天箭羽,直奔萬裏觀世音而去。


    “錚!”“錚!”


    九道驚天箭羽,每一道都粗?壯若山嶽,迸射絕世殺機,鬥轉星移,寒光爍爍。


    九掛星河,孕育東皇流白一腔殺血,橫跨萬裏戈壁,要將觀世音誅殺長空。


    “東皇流白!”


    觀世音長嘯,殺機鋪天蓋地,直衝霄漢;她腳下十二品蓮台轉動,蓮花瓣晶瑩剔透,迷蒙仙光,孕育佛氣,化為最堅實的壁壘。


    “錚!”


    第一根箭羽轟在十二品蓮台之上,狂暴的金屬鳴顫聲中,蓮台被這股大力衝擊,載著觀世音的軀體,直接向著帝國的疆域疾馳而去。


    這不是觀世音在控製十二品蓮台,而是箭羽的力量太大了,讓觀世音根本猝不及防。


    “錚!”


    第二道箭羽,第三道,第四道,一直到第八道箭羽爆開,觀世音直接被轟擊到了帝國疆域。


    “錚!”


    第九道箭羽,通體猩紅色,殺機蓋世,上麵纏繞真龍,更有神凰展翅,白?虎長嘯,直接自十二品蓮台內穿過。


    “撲哧!”


    接連九道箭羽,十二品蓮台終於承受不住,蓮花花瓣爆開,箭羽自觀世音胸前穿過,帶起漫天血花飛濺,流轉虛空。


    “撲哧!”


    觀世音喉頭刺痛,她用素手捂著紅?潤的嘴,一口鮮血噴出,順著她的指縫滴滴答答的淌落。


    “東荒疆域,豈容爾等佛教宵小之輩猖獗!”卻說數萬裏之遙的荒城城頭,東皇流白手持巨弓,丹眸森寒,說出此等折辱佛教之語。


    東皇流白,東荒威名赫赫的東皇三傑之一,拉弓滿月,一連九箭,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壓的觀世音根本抬不起頭,一連八道箭羽,將觀世音射?出東荒;第九道箭羽,破十二品蓮台,讓觀世音重傷。


    這是觀世音作為佛教四大菩薩的屈辱,也是東皇流白強大威嚴一麵的體現!


    觀世音煌煌離去,東皇流白既然發現了觀世音,自然發現了那方小鎮上發生的所有事。


    “左右武官何在?”


    “屬下在!”


    “點兵五百,一路輕騎,隨我去救皇母,捉佛教妖僧,獻給皇主,享萬世永生!”


    “遵命!”


    十幾分鍾後,一路五百輕騎,旌旗烈烈,駿馬嘶鳴,載著戰將絕塵而去。


    這一日,東皇流白出手,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姬無力和柳槐兒擊敗。


    最後,師徒三人被捉,被東皇流白押解,向著皇朝飛馳而去。


    皇主遲遲不願對曆劫四人隊下狠手,追根究底,便是有雪月清的存在。


    玲瓏古皇昔年對皇太極,對東荒,都有大恩情,皇主不得不報。


    如今佛教將雪月清鎮壓,也恰好在皇主的預料之中,東皇流白不再猶豫,以萬鈞之勢擊敗姬無力與柳槐兒。


    他不僅僅要用江魚兒的血肉去救葉千尋,還要讓皇太極和葉千尋永生永世待在一起。


    長生之法,除了《陰陽薄》,還有江魚兒的血肉!


    帝國疆域,鎮妖山!


    鎮妖山高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時隔兩年,雪月清再一次回到了這裏。


    鎮妖塔下,觀世音將雪月清放逐了出來,她已經療傷,換上了新的白衣,除了臉色蒼白以外,看不到任何受傷痕跡。


    “妖皇雪月清,蔑視佛教,妄圖弑師,古佛命你在這裏潛心錘煉,若有一天,心境明悟,我自會將你放出去!”


    說完這句話,觀世音被蓮台承托,宛若九天謫仙,快速離去,奔赴須彌山。


    鎮妖塔下,雪月清軀體刺痛,他強撐著站起身來,猛烈咳嗽幾聲,感覺喉骨似乎碎掉了。


    “千尋,對不起!”


    體內妖血沸騰,在緩慢的修複著雪月清崩裂的骨骼,損壞的經脈,還有身體上的傷口。


    “哢嚓!”


    一記清脆的聲響中,卻見雪月清左手腕的金剛鐲崩開一道細密的裂紋;裂紋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最後哢嚓一聲,整個金剛鐲化為金屬碎屑,被風一吹,化為塵埃。


    “你不在來束縛我,我卻有了新的背負!”盤坐在鎮妖塔前,雪月清心中苦海翻騰。


    他不管跑到哪裏,始終跑不過這早已規劃好的宿命!


    鎮妖塔一如往昔,塔前那株桃樹依舊,隻是灰皮猴子不在,雪月清也與兩年前的那個渴望自由的妖狐不一樣。


    與此同時,皇朝,皇宮!


    羞花殿,皇太極一襲黃金龍袍,頭戴黃金冠,威儀無比,坐在床榻前,手中端著一碗猩紅血水,一勺又一勺的喂著葉千尋咽下。


    時間不長,葉千尋緩緩蘇醒;她睜開不在神采飛揚的杏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她日思夜想的清兒哥哥,卻是她討厭了五年之久的皇太極。


    “清兒哥哥呢?”葉千尋聲線沙啞道。


    “他被觀世音帶走了!”皇太極柔聲道。


    “那他師傅呢,還有師弟呢?”


    “被我關押在天牢,等我們成婚之日,江魚兒便是我們長生的手段,千尋,我要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


    “太極,你還是這樣,五年了,我有問必答,你永遠都不會對我撒那怕一個謊!”


    “我皇太極寧願愚昧天下蒼生,也不願負了你!”


    “可我不喜歡你!”


    “我不管,我已經決定了,一個月後,我們就成婚!”


    “如果我不願意呢!”


    “皇朝六十萬戰將已經接到我的聖旨,正在厲兵秣馬,一個月後,隨時可轟破山海關!”


    “太極,我不喜歡戰爭,戰爭總是要死很多人!”床榻上的葉千尋表情痛苦道。


    “那就嫁給我!”皇太極急切。


    “你為何要這般逼?迫我?”


    “因為我愛你!”


    “我想休息了!”哀傷的聲音中,葉千尋黯淡的杏眼緊閉,兩滴溫潤的淚水,從她潔白的臉頰滑落。


    葉千尋天生閉月羞花之貌,位列風月榜第三,她心靈手巧,天資聰慧,並不僅僅隻是一個花瓶。


    通過和皇太極短暫的交談,她已明白,她和雪月清短暫的相遇,不過是皇太極下的一步棋而已。


    皇太極通過東皇流白,讓東皇流白的蛟龍妖圍獵曆劫四人隊,想要看看佛教的態度。


    佛教當然對曆劫隊伍重視無比,更是不惜親傳寶丹洗髓丹!


    確認曆劫隊伍重要程度以後,皇太極故意讓葉千尋離去;他心中明白,雪月清為了葉千尋,一定會反叛曆劫隊伍。


    一旦雪月清反叛曆劫隊伍,佛教定不允許此事發生,一定會將雪月清鎮壓;那樣一來,葉千尋隻能回到皇太極身邊。


    若是雪月清心堅如鐵,根本不在乎葉千尋,那更好;葉千尋長期被雪月清傷害,最後也會回到皇太極身邊。


    這隻是皇太極的小小手段而已!


    葉千尋知道,從此以後,她與雪月清,終將要末路!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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