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交朋友特別簡單,尤其在你這個年紀,大家都是小孩子,很容易滿足,你喜歡誰,就先送他個小禮物。”說著顧怡梨將自己新買的鋼筆塞給顧忱鬆,惹得顧忱鬆一臉無語。“聽姐的,明天就行動!”那支鋼筆就這樣在顧忱鬆的收納櫃裏虛度了七年光陰。如果不是遇到了餘茸,這支筆估計他這輩子都送不出去……想到這裏,顧忱鬆心中的某處軟了軟。隻是見餘茸對著那鋼筆又是拍照,又是p圖,濾鏡都換了不下十個,也不打開筆帽找個本子試用一下,顧忱鬆不免有些著急。他知道秦家大少爺自然是不缺筆的,鋼筆又不如簽字筆便捷,禮物收是收了,多半會被在放家裏落灰。可顧忱鬆卻非常急迫地想看餘茸用他送的筆,最好隻用這支,永遠用下去。“這筆……寫字還算流暢,也不重手,你平時做題的時候可以用。”顧忱鬆暗戳戳地提示道。餘茸眨了眨眼睛,紅著小臉謹慎地問:“那我不做題的時候也可以用嗎?”“……”這是什麽絕世傻瓜?顧忱鬆克製住自己拚命想上揚的嘴角,故作無所謂:“已經是你的筆了,你當然想怎麽用怎麽用。”“真噠?”餘茸雙手珍視地將筆緊緊握住,笑得眼睛裏泛著漣漪。那一刻,顧忱鬆有一種衝動,他想在餘茸毛茸茸的頭上狠狠rua兩下。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都已經是分化成豹子的alpha了,餘茸的目光卻還是擁有小動物般的純真與無害。不過豹子和奶貓也沒什麽差別,關了燈還不是一樣……關燈?他在想什麽!而餘茸此時已經收起鋼筆,用手機打開購物網站,開始著手挑選墨水。“這款評價很高唉,這個好像也不錯……顧忱鬆,你覺得綠色的這個好不好看?紫色的似乎更好!可會不會太花裏胡哨了……用來寫日記應該沒問題……”寫日記?顧忱鬆挑眉看著走在他身邊的餘茸:他平時還寫日記?會寫什麽?估計都是些無趣又瑣碎的流水賬吧……可越是這麽想,顧忱鬆卻越莫名抓心撓肝地想看。偷看別人日記是犯法的——顧忱鬆心中嚴肅告誡自己,而且他現在也沒機會偷看了。顧忱鬆自上星期開始就從秦家公寓搬了出來,一是住久了可疑,二是賀雪鬱已同意婚事,他沒有再住下去的必要,三嘛……似乎受餘茸的信息素影響越發嚴重,他連續好幾天都做了各種奇怪的夢,每每醒來已不是流鼻血那麽簡單。“顧忱鬆,你覺得這瓶怎麽樣?評分特別高,就是現在沒貨了,要等一個月,我覺得這個湖藍色的特別適合你,送你一瓶好不好,兩瓶包郵!”顧忱鬆的目光卻瞬間黯淡了下去,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我應該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下個月我就會轉走。”顧忱鬆的話像一道晴天霹靂,直劈餘茸頭頂。一瞬間,他眼前一片天昏地暗,甚至比他知道自己是隻兔子時更加崩潰,聲音抖得厲害:“……你要去別的地方上學?為什麽?這裏不是挺好的嗎!”顧忱鬆已經做好了計劃,訂婚儀式後,就立刻返回大學,撤回休學申請,他還來得及修滿這學期的學分。“你不知道為什麽?”顧忱鬆反問。他以為賀雪鬱早已告訴了餘茸真相,卻沒想到這個小可憐仍被蒙在鼓裏。不過沒有alpha信息素的alpha,也注定會被omega拋棄,餘茸早晚要接受這個現實。“沒關係,以後你就知道了。”與其說顧忱鬆不忍心解開殘酷的真相,不如說他不想當那個敲醒餘茸的壞人。而餘茸卻已經猜出了答案,為什麽顧忱鬆回家幾天,就突然決定不在育a讀書了?顯然是家裏供不起他了!育a雖對顧忱鬆免除了一切學雜費,可是在育a上學仍是一筆大支出,光班費就不是一般學生能承擔得起的,更不提各種全校性課外活動的花銷。顧忱鬆和家裏鬧了那麽久的別扭,父母一定對他意見很大,所以……都怪他,餘茸自責極了,他為什麽隻是單純地收留顧忱鬆,卻不想著幫顧忱鬆和家裏和解呢?如果他但凡主動聯係與顧忱鬆家人聯係,幫忙調解,事情也不至於被激化到這種地步……“學校這邊我可以幫你想辦法,也可以去跟叔叔阿姨做做工作,你別轉學了好不好……”餘茸眼眶發紅地央求道。秦家的少爺要去顧家做工作?顧忱鬆完全理解不了餘茸的腦回路,這個小傻子該不會以為,是因為秦顧兩家的恩怨,他才不得不離開育蒼吧?“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要走的。放心,鄧鴻飛已經答應了,我離開後繼續幫你補課……”“這跟補不補課沒有關係!”餘茸的聲音驀然變了調。他深深低著頭,不敢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可大顆大顆的眼淚已如雨點般砸落下來,將地麵暈濕了一大片:“我隻是……不想你走……我還有好多新菜沒來得及給你嚐……還有好多問題沒來得及問你……還想考一次滿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