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事實還原,高天宇決定帶著維琛南下去見錢欽洲,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次厘清。


    見維琛和高天宇一起出現,錢欽洲除了驚愕外,再也沒有其他情緒。


    “錢叔叔,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了。”高天宇伸出手,先行釋放友好。


    他應該稱呼他一聲錢先生的,但是知道他是維琛的父親後,“錢先生”


    這個稱謂似乎就太見外了些。


    聽他稱呼自己“錢叔叔”,錢欽洲一臉錯愕,但仍伸手與他一握。“是的……”他轉頭看著維琛,困惑地問,“維琛,這是怎麽一回事?”


    “說來話長……”維琛輕歎一記,“爹地,小媽來看過您嗎?”


    “蘭子?”他微愣,“自她離開後,我就再有沒見過她了。”


    維琛與高天宇相視一記,彼此交換著眼色。


    錢欽洲看看她,再看看高天宇,“發生了什麽事?維琛你……你是怎麽認識高先生的?”


    高天宇和維琛一起出現在這裏已夠教他怔愕,現在她居然還莫名其妙地問起邱蘭子的事情?這……實在是令他匪夷所思。


    “天宇是我之前的老板。”她說。


    錢欽洲訝異地恍然大悟,“原來你之前就是在巨展上班?”


    “嗯。”維琛說著,頰上突然飛起紅霞。


    聽她直呼自己老板的名字,又一副小女人似的嬌態,錢欽洲立即意會到某些事情。靈光一閃,他想起了一件事……


    “我上次在維琛住處樓下碰見一個很眼熟的身影,不會就是高先生你吧?”他試探地問。


    高天宇一笑,“應該就是我。”說著,他睇了維琛—一眼,又說:“其實我今天帶維琛來是為了跟您證實一些事情。”


    “什麽事?”他疑惑地問。


    高天宇推了推維琛的肩膀,“你說。”


    維琛忸忸怩怩,欲言又止地,“爹地,小媽說……說……”


    “說什麽?”看她支支吾吾地,錢欽洲不覺有些急了。


    “她說我們家的公司之所以會倒閉,是因為巨展違約背信……”說著,她窘困地睇了身邊的高天宇一眼,而他也正一股訝異地望著她。


    “違約背信?”錢欽洲一愣,“遠達跟巨展並沒有什麽合約關係……”


    “可是小媽說,遠達是因為巨展惡意抽出資金才會一時周轉不靈,她還說——”


    “維琛,”他打斷了她,蹙眉苦笑一記,“事實根本不是你小媽說的那樣。”


    從父親口中聽見這些話,她終於相信了高天宇之前說過,遠達倒閉之事不能算在他頭上的說辭。


    “小媽她為什麽要說謊?”


    錢欽洲皺皺眉,似乎也在思索。


    “為了一仟萬。”高天宇突然介入了他們父女倆的談話。


    “一仟萬”錢欽洲一震。


    高天宇仿若什麽事都不曾發生過似的訴說著,“她離間我和維琛之間的感情,說維琛是為了報夏我而接近我,然後又踉維琛說遠達之所以會倒閉全是我一手造成,待我們分開後,她又大剌剌地告訴我說維琛懷了孕,甚至要我拿出一仟萬的遮羞費。”他淡談一笑,“我想,這就是她的最終目的。”


    他這麽一說,錢欽洲是什麽都了解,卻也什麽都不明白——感情?懷孕?從高天宇的話中,似乎透露著一些訊息……難道說維琛和高天宇……


    想著,錢欽洲一臉錯愕地盯著高天宇,“高先生,你和維琛是……”


    高天宇掃眉而笑,“其實我今天來還為了兩件事。”


    錢欽洲仿佛身陷五裏霧中,什麽都搞不清楚了。


    “第一件事,我希望錢叔叔您能回台北來幫我管理一家子公司。”


    “咦?”錢欽洲一愣。


    “我想借重錢叔叔您的能力,替我掌管一華。”高天宇誠懇地說。


    一華是間極具規模的貿易公司,但錢欽洲沒想到它居然是巨展的子公司。


    “你要我管理一華?”錢欽洲不敢置信地問道。


    “我是很有誠意邀請錢叔叔您的,請您務必答應。”


    “爹地,您答應吧!我不想您一個人在南部這麽遠”雖然對高天宇的提議感到訝異不已,維琛還是希望她爹地可以答應。


    錢欽洲猶豫著,“你不會是因為維琛而請我管理一華的吧?”他不想靠關係得到那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如果我說沒有,錢叔叔您一定不相信,不過……”他露出了他極富說服力的笑容,“我希望錢叔叔您相信自己的能力。”


    迎上他澄澈而誠摯的眸子,錢欽洲終於點了頭。


    “爹地!”維琛跳上前去環住他的手臂,像個小女孩似的開心。


    錢欽洲望著高天宇,“還有第二件事呢?”


    高天宇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續道:“第二件事就是……”他忽地將像無尾熊似巴著錢欽洲不放的維琛揪了回來,“我想請錢叔叔您將維琛交給我。”


    “交給你?”錢欽洲怔怔地,“你是說……”


    高天宇點點頭,“我是說請您把您的寶貝女兒嫁給我。”


    一旁的維琛瞪大了眼,傻傻地望著麵帶微笑的高天宇。


    “你在說什麽啊?”因為太突然,她整張臉都漲紅著。


    高天宇迷人的眸子裏閃動著耀眼光芒,“你以為我會再放開你?”


    高天宇當著她父親的麵這麽講,無疑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及誠意,但對維琛來說,這真是一件羞人的事。


    錢欽洲看看維琛,再看看高天宇,已然明白了所有事情。


    “看來離開台北的這段時間,我錯過了許多事。”話罷,他嗬嗬地笑了起來。


    因為錢欽洲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於是維琛就跟著高天宇先行返回台北。


    幾個鍾頭的車程,他們終於回到了台北市區;車至維琛住處樓下,高天宇放緩了車速。


    “跑了一整天,你早點休息吧!”他踩住煞車,體貼入微地說。


    維琛斂首暗忖,不知想些什麽。須臾,她抬起眼簾,含羞帶怯地望著他,“今……今天別……”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她什麽都說不出口。


    “什麽?”高天宇其實知道她想說些什麽,可是他要她親口說出來。


    維琛一副“有口難言”的為難模樣,“我是說……你今天可以……”


    “可以什麽?”他將耳朵拉長,促狹地捱到她嘴邊。


    這會兒,維琛知道他是故意捉弄她的了。


    “你明知道人家要說什麽的……”她嬌嗔著。


    他壞壞地一笑,“我不知道。”


    “高天宇——”她麵紅耳赤地瞪著他。


    見好就收,凡事都不可太過的道理,他是懂的。


    他將車子靠路邊停妥,拔下鑰匙,轉頭凝睇著她,“我今天不回去了。”


    說著,他性感的唇片往上勾起了一抹迷人而深情的微笑。


    維琛微帶羞色地垂下頭,“嗯。”她像蚊子似的聲音飄進了他耳朵裏。


    維琛安心地偎在高天宇的臂彎中,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到身為一個被愛的女人有多幸福。


    他濃沉的呼吸徐徐地吹拂在她的發鬢上,有點癢、有點涼、有點……


    許多人在情海中浮沉,但隻要有愛,她不願浮沉,寧可被淹沒。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平他微微揪起的眉毛;他皺皺眉,然後又沉沉睡去。


    凝睇著他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片,還有那毫無防備的神情,維琛心滿意足地笑了。


    她伸長手臂,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


    “嗯?”高天宇微微眯起眼睛凝睇她,“還沒睡?”他今天開了一天的車可累垮了。


    她一笑,“睡不著。”


    “怎麽睡不著?”他一臉認真地問道:“你在擔心什麽嗎?”


    她盈盈淺笑,嬌憨地把臉往他肩窩裏埋。“我沒擔心什麽,我隻是……”


    “隻是什麽?”她是他鍾愛的女人,他願意分擔她的所有喜憂。


    “我隻是在看你。”說著,她在他頸項上烙下一吻。


    他微微一怔,眼底滿是愛憐,“看我?”


    她輕輕點頭,聲線羞澀地說,“看著你的時候,我有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


    “幸福的感覺。”話落,她纖細的手指輕巧地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描繪著,“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莞爾一笑,寵溺地捏了她的鼻頭一下,“你是啊!”他將她深擁入懷,溫柔地吻著她光潔的額頭。


    “對了,我小媽的事……你想怎麽處理?”雖然她很不願意提及邱蘭子,但她畢竟還跟她爹地有著婚姻關係。


    “我倒想聽聽你要怎麽處理?”他睇著她,一臉興味地問。


    “唔……”她沉吟著,一副苦惱模樣。


    邱蘭子好歹也跟了她爹地十幾年,而且還有一個和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她再怎麽氣她,總也得看在小弟的份上對她網開一麵。


    “我想給她一些錢……”她說。


    高天宇一震,困惑不解地望著她,“你說什麽?”邱蘭子搞出這麽多事,她居然還想給她錢!?


    “女人,你是不是腦子壞啦?”他探探她的額頭,玩笑地質疑道。


    “不是啦!”她嬌羞地捶他一記,“經過這些事,爹地一定會跟她離婚的,我隻是希望她拿著這筆錢做點小生意,以後不要再搞那麽多事了。”


    他在她額前一敲,“你還真是以德報怨耶!”說罷,他笑歎一記。


    “誰叫我天性善良?”她咧嘴一笑,有點淘氣地。


    他笑笑,“是,是,是……你對誰都善良,就是對我殘酷。”說著,他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麽,“你什麽時候回來幫我?”


    “唔……”她認真地思索著,“幫你是沒問題啦!不過我不能說辭就辭,你說對不對?”


    他挑挑眉,話中帶話地嘲弄她一番,“你還真有職業道德,那一次不知道是誰說辭就辭的喔?”


    維琛不好意思地傻笑一記,“那是特殊情況嘛!”


    “你在哪家公司上班?”不能立刻將她叫回巨展,那他至少要知道她在哪家公司工作吧?


    “迪茂貿易公司。”她說。


    高天宇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了一抹略帶稚氣的笑容,“明天就回巨展來吧!”


    “我不能那麽沒責任感……”她不加思索地回道。


    “我會跟黃義幸經理知會一聲的。”


    聽見他一下子就喊出自己頂頭上司的名字,維琛不覺錯愕。


    他睇了她一記,唇角帶笑地說,“迪茂也是巨展的子公司,你不知道嗎?”


    “啊?”維琛瞠目結舌地,活像隻受到驚嚇的青蛙。


    一接到高天宇的電話,邱蘭子立刻興高采烈地前往巨展拿她所謂的“遮羞費”。


    一踏進高天宇的辦公室,她就被和高天宇坐在一塊的維琛嚇了一跳。


    “維琛你……”她不是已經離開高天宇了嗎?為什麽……為什麽她會在這裏安穩地坐著?


    維琛望著她,眼中沒有太多的敵意或恨意。“小媽……噢,不……我該叫你一聲邱小姐……說著,她拿出錢欽洲已經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她將離婚協議書往桌上一擱,“這是我爹地給你的。”


    邱蘭子怔愕地看著她,像個木頭人似的拿起了離婚協議書,“這……這是……”


    “爹地已經簽了名,就差你的簽名了。”維琛氣定神閑地說。


    “你……你們聯合起來耍我?”邱蘭子難掩激動地說。


    “耍人者人恒耍之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高天宇在一旁搭腔。


    邱蘭子眼見自己的如意算盤完全敲錯,當下急得花容失色。


    “維琛,我是……”


    “不用說了。”維琛打斷了她,神情平靜地說,“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跟你計較。”說著,她又拿出一張三佰萬的支票遞給邱蘭子,“這是給你做點小生意的,至於小弟,爹地會每個月給生活費,如果你不想帶著小弟,也可以把他交給我們。”


    邱蘭子望著桌上的支票,眼神呆滯。


    三佰萬?那……那她原本計劃的一仟萬呢?她自以為能順利地拿到錢,卻沒想到情況會急轉直下地變成現在的結果……難道真是她的“報應”?


    見她還在發呆,高天宇決定刁刁她,誰教她一直在他和維琛之間搞鬼!


    “你不要,那我就收回了。”說著,他假意地伸出手來。


    邱蘭子一看,急忙忙地伸手一抓;她抓緊支票,一臉困窘地望著高天宇及維琛。


    維琛笑歎一記,“請你多替小弟著想,以後好好做人吧!”她意味深長地說。


    “我……我知道。”邱蘭子垂著臉,像隻喪家犬似的。


    情況變得如此難堪,邱蘭子迫不及待地想要離去;將支票往皮包內一塞,她旋身就要離開。


    “慢著!”高天宇突然叫住了她,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不覺得你應該跟維琛說聲謝謝嗎?”


    邱蘭子轉過頭,十分羞慚地說,“謝……謝謝。”


    維琛隻是淡淡一笑,什麽都沒說。


    她這麽做全是因為念舊,而不是為了得到邱蘭子的一句“謝謝”或“對不起”。


    邱蘭子低著頭,默默地離開了高天宇的辦公室。


    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維琛在高天宇的安排下,見了高文牧夫婦倆,而高文牧也順便提及了兩人的婚事。


    在“郎有情、妹有意,雙方家長又同意”的情況下,高天宇很快地便迎娶了維琛過門。—維琛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嫁入豪門的一天,也許這就是她行善積德所得來的“福報”吧?


    他們蜜月旅行的地點選在威尼斯,而選擇威尼斯的原因則是因為維琛向往洗發精廣告中所呈現出來的水都景致。


    “我好想坐那種長長的小舟,然後穿過橋墩,然後……”她一臉夢幻的說。


    而就因為她一臉夢幻,愛妻心切的高天宇想也不想地便答應前往威尼斯,即使他想去的是“南極”。


    終於,維琛得償所願地到了威尼斯,同時也搭上了她認為很浪漫、很夢幻的長長小船……


    然而,情形卻一點也不似她原先所預斯的那麽美好,而一切皆因她在輕舟上不斷“嘔吐”。


    “嘔吐”,多殺風景的一件事!隻是……她根本就不是會暈船的人,為什麽卻——為確保萬一,高天宇一下船就拎著她往醫院跑。


    “我不要去!”好好的一個蜜月旅行,卻搞得要進醫院,多掃興!


    高天宇雖寵她,但在某些事情上,他可是堅持得很。


    “如果你食物中毒的話,那該怎麽辦?”


    她皺皺眉頭,“我才沒那麽倒楣呢!”站在醫院門口,她賭氣地說道。


    他將她攔腰一抱,“那可不一定。”話罷,他強行將她押進了醫院。


    維琛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醫師麵前,兩顆任性而嬌悍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外國醫師。


    那醫師認真地看著檢查報告,一副思索模樣。


    維琛瞥了旁邊的高天宇一記,嘟嚷著:“自己家有醫院,居然還跑到別人的醫院來看病。”


    “別抱怨了……”他耐心地在她肩膀上拍撫著,“誰叫我們家的醫院不是設在威尼斯。”


    仗著那外國醫師聽不懂國語,她拚命發著牢騷,“又不是什麽大毛病,不會等回台灣再檢查嗎?”說著,她觀了外國醫師一記,輕聲地說:“瞧,這外國人看了老半天的報告還不說話,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躉腳醫生。”


    高天宇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少在那口沒遮攔的!”


    “他又聽不懂……”她低聲咕噥,有點心虛地。


    突然,那外國醫生嗤地一笑,“抱歉,我絕不是躉腳醫生喔!”


    聽見這外國人忽然冒出一句字正腔圓的京片子,維琛嚇得眼珠子差點要掉了出來。“你……”維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醫生你會說中文?”高天宇亦相當訝異。


    那外國醫生不慍不火地一笑,“我曾經在北京待過三年。”


    “噢。”高天宇睇了維琛一記,一臉“你糗了”的表情。


    維琛吞吞口水,一副做錯事的模樣。“醫生,我沒有惡意,隻是……”這醫生頭發亂亂地、衣服皺皺地、眼鏡垮垮地……的確是一副躉腳的樣子啊!


    “沒關係。”外國醫生一點都不引以為意地說:“mis.高,恭喜你。”


    聽見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恭喜”,維琛不覺一震。“恭……恭喜?”


    外國醫生嗬嗬一笑,和藹可親地望向站在一旁的高天宇,“mr高,你太太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恭喜你。”


    “啊?”聽見這個消息,高天宇不禁有一瞬的失神。“你是說……”


    “我是說你就快要當爸爸了。”他說。


    高天宇興奮地想抱住維琛大跳三下,隻不過為了維持他的形象,強抑下這般衝動。


    維琛愣坐著;腦子裏有點空空茫茫。然會成真?


    “醫生,我們需不需要特別注意什麽?”第一次當爸爸,高天宇顯得相當謹慎。


    那外國醫生睇了維琛一記,咧嘴笑道,“她精神這麽好,看來是不用擔什麽心啦!”


    想到自己剛剛叫人家躉腳醫生,維琛這會兒羞愧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謝謝你了,醫生。”她慌張地站了起來,拉著高天宇就想往外跑。


    “祝你們新婚愉快。”那外國醫生說。


    “再見!”維琛傻笑一記。


    “等一下!”驀地,那醫生不知又想起什麽,忙不迭地將兩人喚住。


    高天宇揪住隻想往外衝的維琛,硬是在門前停了下來。


    “醫生,還有什麽事嗎?”


    醫生耐人尋味地一笑,“我隻是突然想起你們應該注意一件事……”


    “什麽事?”高天宇像聽教的小學生一樣認真。


    “在床上時別太激烈,ok?”醫生朝他一眨眼,仿佛這種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高天宇微微一愣,旋即了然地笑笑,“沒問題。”話罷,他牽著維琛的手,緩緩地步出了診斷室。


    洗完澡,維琛趴在飯店的床鋪上看書,兩隻腳還悠閑地懸空搖擺著。


    高天宇從外麵進來,一看見她趴著,立刻急急忙忙地衝過來,“喂,小姐!”


    “幹嘛?”她睇了他一記,沒好氣地應道。


    “行行好,你這樣會壓迫到我們的小孩,知不知道?”他濃眉揪起,虎目圓瞪地望著她。


    她丟下書,不甘願地翻過身來咕噥著:“就隻知道關心孩子,看來你關心孩子比關心我還多……”


    “維琛,”高天宇在她身邊坐下,愛憐地撫摸著她光潔的額頭,“孩子在你身體裏,他需要你的嗬護,如果你不注意一點,吃苦受罪的還不是你?”


    她蹙起眉頭,定定地盯著他,“那你愛不愛我?”


    “我當然愛你……”說著,他在她額上一吻。


    她勾住他的頸項,嬌媚地說:“表現給我看……”


    高天宇微頓,“可是……”想起醫生的叮嚀,他不覺有片刻的猶豫。


    “你不愛我?”她皺起眉,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不……”他笑歎一記,“我當然愛你,不過醫生不是說……”


    “別管醫生說什麽啦!”她死命地勾住他的頸子,獻上自己誘人的唇。


    高天宇原來還想掙紮,但不多久,就被她挑逗的舌頭勾引得神魂顛倒。


    火苗已燃,情火正熾之際,高天宇恍然想起他是進來拿“現金”的……


    “stop!”他喊著。


    維琛眼神述亂地睇著他,“你做什麽啊?”她忍不住抗議著。


    “先等一下,我是進來拿錢的。”他說。


    “拿錢?”她有點心虛地問,“拿什麽錢啊?”


    他一笑,“我剛才在外麵看見一組骨董茶壺,想買回去送給媽媽,不過老板隻收現金。”


    “骨……骨董茶壺?”她囁嚅地說,“你會不會被騙啊?”


    “放心。”他自信地一笑,“我眼睛利得很。”說著,他伸出了手,“把錢包給我吧!”


    維琛低垂著臉,“沒……沒有錢。”


    “怎麽會?”他一震,“我們昨天換了不少現金,不是嗎?”


    她點點頭,“是……是呀!不過——”


    “錢維琛,你該不是……”知妻莫若夫,高天宇很快地就猜測出現金的“流向”。


    自首無罪,她決定先招了。“今天我看見一個媽媽帶著四個小孩在街上行乞,好可憐唷!”說著,她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所以你就把所有現金都拿給了她?”他哭笑不得地眼著她,“你不知道這裏有很多騙子,就是專騙你這種有錢的觀光客嗎?”


    她撒嬌地偎進他懷裏,“是你說會供應我做善事的!”


    “我沒說要供應你做‘傻事’吧?”他在她鼻頭上一捏以示警惕。


    她賴在他身邊,討好地嗔道:“你不覺得我傻得很可愛嗎?”


    高天宇睇了她一記,好氣又好笑地說:“對,傻得讓人好想扁你!”話罷,他將她深擁入懷。


    誰教他愛上了她呢?既然她“敗家有理”,他這個當丈夫的就隻好更努力掙錢羅當初是他誇下海口說,若是她有本事把他敗光的話,他也認了,所以現在他隻能乖乖地閉上嘴,什麽都不準多說了。


    “老公,我愛你。”她輕聲地在他耳邊說道。


    我也愛你的錢。這句話,她在心裏想著。


    感謝老天爺!幸好她嫁了一個有錢老公,不然還真不知如何才能滿足她那無可救藥的行善欲望咧!


    (之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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