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秋實往嘴裏繼續送飯,“今天老師跟我說了報誌願的事兒。”“這麽早?”徐明海問。“我以前跟她提過大學想去廣州上,今年正好學校有x大保送的名額,所以陳老師就跟我聊了聊。”徐明海心中一跳:“你怎麽想的?”“現在的情況……畢竟跟以前不一樣了。”秋實吃飯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你這攤兒生意挺穩定,離家又近,叔叔阿姨也放心。而且,我要是在北京上學,就可以申請走讀,照顧九爺也方便。”那就是不惦記去廣州了,徐明海認同地點了點頭。九爺比起三年前,健康狀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惡化著。去醫院看,大夫說,沒什麽大毛病,隻是“老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蘊含著無力回天的惆悵。人要是不死不老多好?永遠年輕,永遠相愛。神憫世人,不見白頭。吃著吃著,秋實一不留神把雞腿骨頭掉身上了。徐明海不由得“嘖”了一聲,說了句“真是個漏嘴巴”就放下盒飯幫對方把外套脫下來。結果一抖落,從兜裏掉出幾個小小的塑料包來。徐明海撿起來一看,傻眼了。“不是,果子,你這,內什麽,哪弄來的?”秋實歪頭看了一眼,理直氣壯道:“哦,剛才走到路口的時候,人家塞給我的。”“光天化日走大馬路上,人家往你兜裏塞避孕套?”徐明海不信。“好像是街道計生辦搞活動,免費提供,見人就給。不是我主動要的。”秋實咬著筷子頭問,“大馬路上發避孕套怎麽了?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你有意見?”“……”徐明海心說這上綱上線的毛病都跟誰學的。秋實又故意學剛才那個妹子:“你這人怎麽這麽保守啊?”徐明海覺得自己腦門上像是被刺了四個字:封建餘孽。秋實見對方不說話,便把吃得幹幹淨淨的飯盒放去一旁,然後跪著湊近徐明海,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那你知道這個怎麽用嗎?”第64章 雨天不是賣貨天秋雨的寒氣漸漸順著門縫沁入屋內,可對方問出口的話卻很燙,燒得徐明海耳朵發酥,一碰就要碎掉似的。他倆這幾年暗地裏好,親過也摸過,徐明海覺得已經很牛逼了。但男人和男人究竟能到哪一步,曾經涉獵的小黃片和小黃書都沒提過,以徐明海有限的想象力,很難有所突破。“小流氓,”徐明海捏住對方鼻尖,反問,“你知道怎麽用啊?”秋實把下頜搭在徐明海肩上:“理論上知道……你以前用過嗎?”徐明海不由得失笑:“我他媽跟誰用去?你這是往我臉上貼金呢,還是往我身上潑髒水呢?”但緊接著就見秋實衝自己擺出一張求知臉那勁頭就跟上課舉手提問似的。“那你套上看看合適嗎?我要的大號兒。”“嘿,剛還跟我說是人家硬塞的呢。你連瞎話都懶得編圓了啊?”徐明海抓狂。可秋實看上去連一絲心虛也無:“是硬塞的。我多嘴問了一句,人家就給我換了。”這下饒是徐老板臉皮再厚也招架不住了:“不是,你要鬧也不看看地方兒,這大白天的!”而秋實就像聽見了什麽指令似的,立刻跳起來伸手拉下日光燈管的繩子。屋裏於是一下子就暗淡了,曖昧了,變得跟“大白天”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了。既然不是“大白天”,那就可以“鬧”了。隨即,發育得過分良好的美貌少年正麵向徐明海襲來。唇形姣好的嘴咬上剛勁直挺的脖頸,濕漉漉的麻意如同漣漪,畫著圈兒地從倆人心底浮出。半晌。“好吃嗎?”徐明海喘息著問。“比雞腿好吃。”秋實含糊回答,同時拿手在徐明海的茂密頭發裏用力摩挲。這是撒嬌求歡的前兆,但徐明海卻敏感地察覺出對方似乎有些不安。“怎麽了,果子?”秋實頓了頓,啞著嗓子說:“我想你了。”明明是很甜很濃的情話,聽上去卻帶著隱隱的抱怨。北京很大,但屬於他們的地方卻不多。以二人如今的年紀再睡一起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偶爾親熱一下都像是偷情,得全程豎著耳朵留心聽院子裏的動靜。徐明海心頭一酸,就勢環住秋實窄窄的腰,然後把白色的襯衫往上推。年輕的肌膚觸感細膩,能感覺到下方肌肉蘊含著的爆發力。“小嘴兒抹蜜啦?”“真的。上課我一直走神兒。琢磨你幹嘛呢,是上貨呢還是忽悠客人呢?今天星期五,忙起來你來得及吃午飯嗎……”秋實拿牙齒輕輕撕扯徐明海喉結處的一薄層皮,“哥,你想我嗎?”徐明海斬釘截鐵:“不想!”“?”秋實頓時停止了膩歪,眼中殺氣肆虐。“不想是王八蛋。”徐明海說話大喘氣,一下把人撲倒在旁邊那摞新到的棉服上。雨天不是賣貨天,徐老板決定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兒不害臊一把。寬鬆單薄的運動褲禁不住四隻手同時動作,幾下就褪到了腳踝處。內褲露出來,是同款的一黑一白,拚湊出某種注定見不得光的浪漫。灼熱亢奮的氣息繚繞糾纏在唇邊耳側;盤旋起伏在鋪滿報紙的逼仄空間裏。這裏發生的親吻愛撫隱秘又激烈。隻是過程中不時有不和諧的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