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遠哥!”盛晚香大喊一聲,徑直朝吳誌遠奔了過來。


    吳誌遠情動一念,神情恍惚間,被他挾持的那名中年道士一把推開肩頭的血影魔刀,朝走廊的一頭逃竄而去。


    此時,盛晚香已經快步奔到了吳誌遠的麵前,一頭紮進了吳誌遠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攔腰抱住了他。


    一番無言的抽泣,將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和內心的擔憂全部傾瀉而出,盛晚香隻是緊緊地抱著吳誌遠,仿佛生怕他生了翅膀從自己的麵前飛走一般。


    “晚香,你受苦了。”吳誌遠輕撫著盛晚香柔軟的後背安慰道。他不安慰倒好,一安慰盛晚香反而由無聲的流淚變為失聲哭泣起來。


    此情此境,並非處理兒女私情的時機,吳誌遠雙手扶住盛晚香的肩膀,仔細地看著她哭得通紅的雙眼,心生憐惜,柔聲道:“我帶你離開這裏。”


    盛晚香抬頭神情注視著吳誌遠,抽泣了幾下,使勁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庭院外響起楊成宗的聲音,隻聽他朗聲道:“吳誌遠,不交出歸元真經和茅山寶鏡,你就休想離開西院!”


    吳誌遠拉住盛晚香的手,低聲對她說道:“跟著我!”


    盛晚香再次堅定點頭。


    吳誌遠收回桃木劍,右手緊握血影魔刀,左手拉著盛晚香軟若無骨的纖手,轉身朝剛才所在的後院快步走去。


    盛晚香緊緊的跟著吳誌遠,一言不發,這個昔日的富家大小姐表現出了少有的勇氣,因為心上人在自己的身邊,這讓她感到心裏無比的踏實。


    兩人來到西院入口的側門處,發現楊成宗等人全部站在門外,看那架勢,是想將吳誌遠也軟禁在這裏。


    “你並非茅山弟子,卻拿走了茅山派鎮派之寶,我不讓你離開茅山,已然是以禮相待了。隻要你交出那兩樣東西,隨時可以走,人你也可以帶走,我絕不為難你們!”楊成宗語含威脅道。


    “我是不是茅山弟子你說了不算,因為你不是茅山派的掌門,還有,歸元真經和茅山寶鏡不在我身上,就算在,我也會交給真正的茅山掌門,也就是我的師公,而不是你!”吳誌遠冷哼一聲說道。


    “姓吳的,你冒充茅山弟子在外麵招搖撞騙,毀我茅山的聲譽,這些我都不與你計較。而這位盛晚香姑娘,我們也一直是以上賓對待,我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楊成宗厲聲道。


    吳誌遠有事在身,不想在這裏再耽擱太多的時間,見楊成宗雖然表麵客氣,但言語間全是威脅的意味,便不想再與他言語糾纏。他轉頭對盛晚香說道:“我們走!”


    這三個字其實也是對楊成宗等人說的,話音一落,吳誌遠拉著盛晚香就朝眾人迎麵走去。


    一眾人紛紛亮出手中的桃木劍,攔住了吳誌遠的去路。


    吳誌遠一一掃視麵前眾人,其中隻有周煥章和白金秋曾他曾經見過,其他都是生麵孔。他將血影魔刀當胸一橫,仗著手中的利器怒道:“如果我要走,你們沒有人能攔得住!”


    話音一落,吳誌遠揮刀朝攔在麵前的幾把桃木劍劈了上去,隻聽“哢哢哢”幾聲連響,那幾把桃木劍的劍身悉數被斬斷,劍身紛紛掉到了地上。


    “這是……血影魔刀?”楊成宗此時才注意到吳誌遠手中的血色彎刀,眉頭一皺,一臉疑惑道,“姓吳的,你是黑降門的人?”


    吳誌遠看了楊成宗一眼,沒有回答。


    楊成宗臉色一變,怒道:“這小賊是黑降門的妖人,千萬別讓他跑了!”話音一落,腳下步法一變,竟施展出了茅山神行步法。


    隻見楊成宗身影猛然一晃,快速朝吳誌遠移動而來,同時探手就要去奪吳誌遠手中的血影魔刀。


    吳誌遠反應極快,但仍然比不過楊成宗所施展的茅山神行步法的速度,眼看楊成宗就要搭上他手中的血影魔刀時,另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如風般橫插進來,一把抓住了楊成宗的手腕,猛力一翻,另一隻手食中二指做二指禪狀, 點在了楊成宗的胸口位置。


    楊成宗的身體不受控製暴退三尺,被他身後的弟子扶住,這才刹住了退勢。


    吳誌遠此時才看清突然出現的這個人的打扮,隻見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正是先前在小樹林裏幫自己打翻中年道士所布的招魂陣法壇的那個人。


    “快走!”黑衣人大喊一聲,一把拉住吳誌遠便向後院山門跑去。


    周煥章白金秋等人見狀連忙要追,被楊成宗喝止住,凝視著黑衣人及吳誌遠和盛晚香遠去的方向,楊成宗低聲喃喃道:“這黑衣人的茅山神行步法比我還要純熟,他會是誰?”


    黑衣人與吳誌遠及盛晚香三人一口氣奔到山下,盛晚香跑得氣喘籲籲,臉上紅暈滿布,見她實在跑不動了,吳誌遠便與她一起停了下來,那黑衣人也在兩人的前麵止住了腳步。


    “多謝兩次相救,不知閣下怎麽稱呼?他日有機會,吳誌遠一定報答相救之恩。”吳誌遠畢恭畢敬的抱拳朝那黑衣人說道。


    那黑衣人一把扯下頭上的頭套,一張和藹可親的臉出現在吳誌遠的麵前。


    “師父!”吳誌遠驚詫的失聲叫道。


    “這裏還不安全,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張擇方朝來路眺望片刻道。


    吳誌遠連忙扶著盛晚香,三人一起到了城中。此時已經日薄西山,眼看天就要黑了。吳誌遠找了一家客棧,想要三間客房,可張擇方執意不肯,說自己有其他事情要辦,不會在句容過夜。吳誌遠見執拗不過,隻好要了兩間,他和盛晚香每人一間。


    吳誌遠將盛晚香安頓好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此時張擇方已經換回了俗家打扮,他正將夜行衣疊好放進包袱,吳誌遠推門走了進來。


    見張擇方的包袱裏還工整的疊放著一件道袍,吳誌遠想起了在茅山上楊成宗說的茅山弟子都舉行過開壇淨身儀式的事,他想問師父為何當初師公沒有為他開壇作法淨身,但又覺得這樣問有些追責的意味,便將話咽了回去。


    張擇方將包袱係好,似是想起了什麽,突然說道:“對了誌遠,你說的那個紫虛萍實,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師父,你是不是有關於紫虛萍實的消息?”吳誌遠急忙問道。


    “嗯。”張擇方點了點頭,回憶道,“我早年去過一次江西,記得當地有一種浮萍,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地人好像稱其為紫虛浮萍,你要找的紫虛萍實,會不會與那紫虛浮萍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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