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試試嗎?”月影撫仙在吳誌遠身旁坐下,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吳誌遠正了正坐姿,拿起了桌上的筷子,直覺告訴他,這些菜肯定不會太好吃。他夾起一塊因火候稍大而炒得有些過火的茄子放到了嘴裏,輕輕一嚼,頓時鹹得難以下咽,口中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表現在了臉上,就在這一刹那間,吳誌遠發現月影撫仙正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於是連忙收斂臉上的苦澀表情,裝出一臉的笑容,點了點頭,同時借著點頭的動作,將嘴裏的鹹得難以下咽的茄子吞了下去。


    “還不錯……還可以……”吳誌遠笑著稱讚道。


    月影撫仙從吳誌遠的臉上收回目光,看著窗外,她的神情告訴吳誌遠,她已經察覺到了吳誌遠在掩飾自己的真實感覺,事實上這飯菜非常難吃。


    “如果晚香在就好了。


    ”沉默片刻,月影撫仙悠悠說道。


    “月影……”吳誌遠隱隱猜到了月影撫仙想說什麽,每次提到盛晚香,她都會是幾乎相同的一番話。


    “晚香做的菜一定很好吃,如果吃了她做的菜,你臉上的笑容應該不會這麽苦澀和牽強。”月影撫仙悠悠說道,話語中的感情似乎有些複雜,隱隱還夾雜著一絲自卑,這是吳誌遠始料未及的,因為月影撫仙是個冷傲的女子。她處處比別人優秀,不想唯獨做飯的手藝輸給了別人。


    “月影,晚香她本來是衣食無憂的富家小姐,其實她對廚藝也是一竅不通,隻是後來磨練出來的,你別放在心上,萬事開頭難,或許你以後也是一代廚神也說不定。”吳誌遠將月影撫仙的手捧在手心,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他心裏明白,以月影撫仙的性格,能做出一手好菜來的可能性並不大。


    “你終於肯說實話了。”月影撫仙抽回手,說道,“其實你不用顧忌我的感受,為子者,應當有持家的能力,照顧好自己的丈夫。我叫廚房裏單獨給你做點送來。”說著,她收拾起桌上的飯菜,吳誌遠想要阻攔,可根本來不及了。


    月影撫仙端著飯菜走到房門口,剛打開房門便停了下來,她轉過頭來笑了笑,說道:“改天我跟晚香好好學學廚藝。”說完便轉身離去。


    看著月影撫仙離去的背影,吳誌遠心裏琢磨著方才月影撫仙這一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是不是又要提盛晚香的事,剛才隻是在借題發揮?


    想了半天,吳誌遠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心海底針,真的令人難以捉摸。


    思緒轉回到周煥章那幫茅山弟子身上,吳誌遠心情有些鬱悶,如果這真是茅山派挑起的事端,那周煥章這幫人此次來到雲南的意圖就十分明顯了,楊成宗想收服黑降門應是勢在必行,隻是究竟他會以何種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吳誌遠實在難以揣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名弟子的聲音道:“稟告門主,外麵來了幾個人,說要見門主您!”


    吳誌遠聞言連忙抓過血影魔刀,打開房門,向那弟子問道:“是什麽人?”


    “屬下也不認識,不過這幾個人言辭之中對門主頗為不敬,怕是來者不善。”那弟子回答。


    吳誌遠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向大殿方向走去,


    穿過幾條走廊,還未進到大殿裏,便聽到殿門外有人說道:“快叫你們門主滾出來!”


    吳誌遠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他還未轉進大殿,便朗聲問道:“何人在此喧嘩?”話音一落,人已經轉到了大殿正北門主寶座前。


    吳誌遠向大殿門口看去,而大殿門口眾人也同時看向殿中。幾人目光交錯,均是一臉的錯愕。


    “是你?”大殿門外共站著三個人,為首一人吳誌遠認得,正是周煥章,方才說話之人也是他,其餘兩人都是生麵孔,應該也是茅山弟子,三人腳下放著一個麻袋,裏麵不知裝著何物。


    “吳誌遠,你居然加入了黑降門?穀神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被你氣得七竅冒煙,今天你能站在這裏,以後就別想著再踏入茅山派的大門了!”周煥章伸手一指吳誌遠,倒真有一番大義淩然的氣概。


    “周煥章,你不是我師公,更不是茅山掌教,隻不過是楊成宗的一條狗腿子,憑什麽說出方才那番話?”吳誌遠對周煥章一忍再忍,此時他居然在三言兩語之間就將吳誌遠逐出了茅山派,這令吳誌遠心中大為惱怒。


    “今天貧道前來,不是跟你談論我們茅山派的,茅山弟子的名冊上是不是有你這一號人物,將來自見分曉,你滾到一邊,我還有正事要辦!”周煥章不屑的瞪了吳誌遠一眼,轉頭看向守門的黑降門弟子,斥道,“快去把你們門主叫出來,是不是害怕我們了,所以才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起來?”


    “休得放肆!我們門主已經站在這裏了,你眼睛瞎的嗎?”守門的一名黑降門弟子向周煥章亮了亮彎刀。


    周煥章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掃視了一眼大殿,大殿之中隻有一個人,就是站在門主寶座前的吳誌遠。


    “姓吳的,你現在是黑降門的門主?”周煥章狐疑的看著吳誌遠,語氣頗為不敬。


    “你覺得呢?”吳誌遠淡然笑了笑,緩緩走下了台階,來到大殿中央。


    “南天鷹呢?黑降門的門主不是南天鷹嗎?”周煥章驚訝的問。


    見周煥章有此一問,吳誌遠才知道昨晚他們是在南天鷹被九獄曲蟮鑽入體內之前便從城隍廟裏打洞離開的,否則絕不會不知道南天鷹的去向。


    “我沒有時間為你答疑解惑,不如坦白的說吧,你們這次不遠千裏的從江蘇來到雲南,想必是有目的而來,我隻想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麽?”吳誌遠站在大殿中央,背負雙手,手上握著血影魔刀。


    周煥章低頭看了腳下的麻袋一眼,冷哼了一聲,語氣微微有些緩和,說道:“既然吳師弟你當上了黑降門的門主,那這件事就好辦得多了。吳師弟你是茅山弟子,雖然我們各隨其師,但畢竟都是一家人,咱們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黑降門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以蠱術害人,為禍人間,我師父,也就是現在茅山掌教楊真人一直有心收服黑降門,給這些黑降門弟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這次師父派我們師兄弟等人來到雲南,為的就是這件事。不過南天鷹本性凶殘,陰險狡詐,不好對付,如今吳師弟你掌管了黑降門,那可真是皆大歡喜,我知道吳師弟你深明大義,不知你對這件事有何態度?”


    聽了周煥章這番話,吳誌遠心中暗笑一聲,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楊成宗還真是要收服黑降門,看來周煥章想利用我是茅山弟子的身份,輕而易舉的將黑降門收服,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我倒是沒什麽態度。”吳誌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問了一句,“不知楊師叔想怎麽解決黑降門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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