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煥章並沒有感到任何疼痛,他尖叫一聲,剩下一手兩腳趴在地上,一頭向吳誌遠撞了過來。


    吳誌遠側身一閃,周煥章撞了個空,卻迎頭撞上了張擇方踢來的一腳。


    張擇方這一腳恰好踢在周煥章的麵門上,直踢得他眼珠崩裂,鼻子歪在一邊,嘴上的門牙也掉了下來,傷勢如此之重,竟同樣沒有流出一點鮮血。


    張擇方見狀愣住,他沒料到這一腳會踢得如此之重,想起周煥章總有再多不是,仍舊是茅山弟子,這一腳著實踢得重了。


    “師父,周煥章已經死了,他現在隻是一具死了很久的死屍,所以才不會流血,你別心軟!”吳誌遠大聲提醒張擇方。


    張擇方回過神來,就見周煥章弓起腰身,已經被踢爛的臉扭曲在一起,


    怪叫一聲向他的胸口撞了過來。


    吳誌遠見師父身處危難,舉刀衝過去攔截,向周煥章的頭砍了過去。


    雖然知道眼前的周煥章不過是被邪物控製的一具死屍,但吳誌遠仍無心將其頭顱砍下。他這一刀本是要逼退周煥章,沒想到周煥章不僅不後退避讓,反而加快速度向張擇方撞去。


    吳誌遠將心一橫,在距離恰當之時一刀劈下了下去。


    一刀紅光閃過,張煥章的頭被生生砍了下來,滾落在地。眼前這一幕太過殘忍,盡管對方是具屍體。


    張擇方見狀忍不住“啊”了一聲,吳誌遠也是一愣,砍下別人的頭顱,這種事吳誌遠還是第一次做。


    “誌遠,他畢竟是茅山弟子,給他留一個全屍吧!”張擇方高聲提醒。


    吳誌遠點了點頭,有些內疚的收回血影魔刀。


    然而就在此時,周煥章的頭雖然已經被砍下,但身體依然站立不倒,他一隻右手不斷地揮舞,轉身向吳誌遠衝了過來。


    顯而易見,周煥章視物並不是靠眼睛,附在他身上的那個東西才是關鍵,但該如何將它逼出來,吳誌遠一時間沒有想好對策。


    沒有頭,也沒有左手,單單是一具屍身,居然能清楚地辨別方向,這在吳誌遠和張擇方看來端的十分詭異,為了不再破壞周煥章的屍身,吳誌遠隻好後退躲避。他腳下一絆,差點摔倒,低頭一看,竟是那隻被周煥章撞翻在地的香爐絆了自己一腳。


    看到這香爐的一刹那,吳誌遠想起了在無常殿時盛晚香將香爐砸到了周煥章的後背上,立時便將他砸趴在地的情形,連忙將香爐撿了起來,巧妙地躲過周煥章的衝撞,繞到他的身後,毫不猶豫的將香爐砸了過去。


    香爐恰好砸在周煥章的後背上,果然,隻聽“吱吱”一聲尖叫,吳誌遠仔細去看,發現周煥章的後背略微有些鼓起,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那東西是緊貼在周煥章的後背的,以此來控製他的身體,這東西體型應該不大,卻有這般能耐,不禁唏噓不已。


    周煥章被香爐砸得腳下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他兩腿亂蹬,僅剩下的右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


    吳誌遠手持血影魔刀,但又不能再用刀去劈,環顧左右,看到了在無常殿時那神秘老人送給他的掃帚,連忙將掃帚撿了起來,對著周煥章的後背就抽了下去。


    隻聽一聲“吱吱”怪叫,


    那東西果然在周煥章的後背上,雖然被打,卻不現身。


    吳誌遠氣極,舉起掃帚猛地又抽了下去,大喝道:“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白色長毛東西從周煥章的後背衣領口躥了出來。


    “師父,抓住它!”吳誌遠大叫一聲,招呼張擇方去抓那白毛東西,顯然,它是一種靈物。


    張擇方應了一聲,衝過去抓那靈物,可那靈物竄到供桌上後,接著一個跳躍,跳進了神像後的黑暗中。


    狡兔三窟,吳誌遠心中暗叫糟糕,神像後必定有洞窟,那靈物定是從神像後的洞窟中逃脫了。


    孰料他和張擇方一左一右繞到神像後,才發現神像後是完整的牆壁,並沒有什麽洞窟。


    兩人將神像後翻找了個遍,竟沒有發現那靈物的蹤影。


    “奇怪了,它能跑到哪裏去?”張擇方感到十分奇怪,神像後的空間狹窄,那靈物看上去體型很長,如果它真是逃竄到這裏,絕不可能無影無蹤。


    “會不會附到月影和晚香的身上?”吳誌遠轉頭看向倚靠在牆邊的月影撫仙和盛晚香。


    “不會。”張擇方沉聲道,“剛才我讓你分別往兩人的頭頂撒了一把香灰,就是防止被這種邪物附身控製,所以她們二人是安全的。”


    “可是那白毛東西就這麽不見了……”吳誌遠說著,抬頭看著身邊的張擇方。


    張擇方察覺到吳誌遠眼神中的異樣,愕然道:“誌遠,你不會懷疑師父吧?”


    吳誌遠一反常態,問道:“師父,你的頭上撒了香灰了嗎?”


    “沒有。”張擇方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


    “那你也有可能被那白毛東西附身。”吳誌遠毫不客氣看著張擇方,往日對張擇方的尊重蕩然無存。


    張擇方對吳誌遠的表現非常意外,臉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直以來,他對吳誌遠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師徒之情,甚至將吳誌遠視如己出,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沒想到在這絕境之中,吳誌遠竟然會懷疑他。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師父,對不住了。”吳誌遠指了指張擇方身上已經破爛的道袍,“把你的衣服脫了,有沒有被附身一目了然。”


    張擇方失望的不停點著頭,緩緩伸手將披在身上的道袍脫了下來,這間道袍還是他剛進太白祠時,被吳誌遠用血影魔刀砍壞的。


    吳誌遠伸手將道袍接過,然後用力努了努嘴,向張擇方使了個眼色。


    張擇方一愣,沒明白吳誌遠做出這種表情是什麽意思,他正要詢問,就見吳誌遠的手指在道袍下伸了出來,正指著太白金星神像下的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那洞恰好隱藏在神像雕刻的衣擺下,如不仔細觀察,根本不容易被發現。


    頓時,張擇方明白了吳誌遠方才那出格表現的用意,心底對吳誌遠的機智暗暗讚許,同時也感到寬慰了許多,畢竟被自己心愛的徒弟誤會是一種非常難受的事情。


    “繼續脫!”吳誌遠一邊將手上的道袍揉作一團,一邊對張擇方說道,語氣自然還是那麽生分。


    雙簧戲自然需要兩人配合,張擇方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oo的解下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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