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總旗?」胡太太忍不住笑起來,「孟捕頭果然驍勇,照這麽下去,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胡鵬程高興地笑,「可不是,孟二叔也升了小旗,阿初可高興壞了。」


    「那一會兒你也上門去祝賀祝賀,」胡太太笑吟吟看著他道:「鵬哥兒長大了,你爹不在家,這些事就得靠你去走動了。」


    胡鵬程哪裏曉得胡太太的心思,聞言立刻應下,起身往外走了幾步,又被胡太太給叫住,「你這傻孩子腦子怎麽缺根筋,誰像你這樣兩手空空地上門的。」一邊說話,她又一邊招呼下人把早已準備好的禮物端過來,道:「把這個帶過去,可別讓人家以為咱們不懂禮數。」


    胡鵬程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自在,「娘,這就不必了吧。我跟孟家人熟,過去道聲賀老太太就歡喜了,不必拿這些東西,反而見外。」


    「你以為我備了什麽禮?」胡太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真以為你娘是那些勢利眼,見著人家升了官就涎著臉湊上去巴結送禮?不過是些蜜餞糕點,省得你進門的時候空著手被外人笑話。」就算孟捕頭現在升了小旗,那也不過是個七品,更何況還是武職,怎麽比得上文職的縣令。胡太太這般客氣,不過是看著孟家身後的靠山罷了。


    胡鵬程被胡太太這麽一教訓,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小題大做了,咧嘴笑了笑,拎起幾個小盒子就出了門。


    孟家的院子離得不遠,出門走不到一刻鍾就到了。雖說早已立了春,但雲州依舊是一片冰封,黑風寨也籠罩在厚厚的冰雪之下,顯得格外清冷。但孟家的小院卻很是熱鬧,堂屋裏坐了不少人,都是寨子裏的鄉親,笑嗬嗬地與孟老太太說著寒暄的話,孟二嬸滿臉笑容地給大家添茶,許攸和阿初卻不見人影。


    胡鵬程把點心盒子給了孟二嬸,孟二嬸微微一愣,遲疑了一下沒接,胡鵬程趕緊道:「都是些吃食,前幾日我爹從城裏托人送上來的,點心蜜餞什麽的,不是貴重東西。」孟二嬸這才笑笑著收下,孟老太太嗔怪地責備他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來我們家還帶什麽東西。」


    胡鵬程咧嘴笑,「我這不是不好意思了麽,成天都厚著臉皮來阿婆家吃白食,我娘都罵我了。對了,阿初呢?」他到底不小了,多少懂了些事,雖說小雪年紀還不算大,但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麵大刺刺地問起她,所以才隻提阿初,反正他們姐弟倆總是在一起。


    孟老太太朝隔壁指了指,笑道:「在書房待著呢,阿初在讀書,小雪監督他。」


    胡鵬程朝她道了謝,顛顛兒地往隔壁屋去了。他跟孟家再熟不過,平時行事並講太多禮數,敲了門進屋,赫然發現阿初竟沒坐在書桌邊讀書,而是可憐兮兮地蹲在牆腳在蹲馬步,許攸則坐在一旁瞪著他,嘴裏還教訓道:「現在知道辛苦了吧,學武豈是口頭工夫,我跟你說,這蹲馬步還隻是入門,你要想學得跟你爹一樣,至少還得吃十幾年苦頭……」


    阿初一臉憋得通紅,額頭和鼻尖都滲出了汗,偏偏還不肯認輸,忍著酸痛和無力繼續蹲在原地,隻是身體到底有些吃不住,搖來搖去的,眼看著就要摔倒了。


    「你們姐弟倆這是在幹嘛呢?」胡鵬程忍不住問:「阿初要學武?」


    許攸笑著點頭,「這小鬼聽得我爹和二叔立下軍功,非要棄文從武,我正教訓他呢。」


    胡鵬程熟絡地在她身邊坐下,又朝阿初招了招手,道:「阿初你先歇歇,這練武的事急不來,別聽你姐瞎胡鬧。」


    「我怎麽瞎胡鬧了!」許攸頓時就有了意見,「他要練武,蹲馬步可是基礎,要是下盤不穩還練什麽武。你不懂,別亂發表意見。」不管怎麽說,她這個曾經的警察可比胡鵬程這位大少爺要懂多了吧。


    「我不懂,難道你懂?」胡鵬程嗤笑,仰著腦袋得意道:「我跟你說,我好歹也是學過的,比你這小丫頭片子要懂得多。阿初你過來,看你鵬哥教你幾招!」


    阿初卻蹲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眨巴著眼睛看他,忽然咧嘴一笑,「小鵬哥,要不,你先跟我姐過兩招。你要是能打得過她,我就跟著你學,怎麽樣?」


    「什麽?這怎麽行!」胡鵬程立刻跳起來,「你姐是個姑娘家,小丫頭片子才幾歲,跟個豆芽菜似的,我這學藝也不算精,萬一手底下沒輕沒重把她傷了怎麽辦?」


    「誰傷了誰還說不準呢。」阿初低著頭小聲嘀咕,聲音雖不大,卻能清清楚楚地被胡鵬程聽見。胡鵬程本來就是個受不得激的性子,聞言再也忍不住了,高聲道:「打就打,不過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小雪你可得放機靈點,一會兒我下手可不留情麵,你要是不行了,就早點降了。」


    許攸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誰要跟你打?」說罷,又狠狠瞪了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阿初一眼,小聲教訓道:「你給我蹲好點,別亂動!」


    「就是怕了吧!」胡鵬程拍著胸脯得意洋洋,「我就說麽,小姑娘家家的,哪裏會什麽武藝,不過是嘴皮子厲害,嚇唬嚇唬阿初這樣的小孩子也就罷了,怎麽能唬弄得了……」他的話還未說完,腳下忽然一個趔趄,竟是許攸忽然發難,在他左腳的足踝處輕輕踢了一腳,右手揪住他的胳膊輕輕一扭,胡鵬程頓時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啊——」


    許攸見好就收,立刻就鬆了手。胡鵬程胳膊上的禁錮被撤開,這才緩過神來,苦著臉揉了揉,發現並不疼。


    「你這死丫頭怎麽這樣呢?」胡鵬程生氣地道:「太不講道理了,居然偷襲!難怪古人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許攸笑眯眯地看他,「那小鵬哥準備好了,我們再來一場。」


    胡鵬程立刻就噎住了。他可不傻,剛剛一交手心裏頭就跟明鏡似的,許攸雖然力氣小了點,但動作利索熟練,一看就曉得不好對付,他剛剛吃了她了苦頭,可不想再遭一回罪。真要在阿初麵前再輸一場,以後可不還得被那壞心眼的小鬼笑話。


    於是胡鵬程連連揮手,逃似的往外衝,「我還有別的事兒呢,不跟你們說了。」


    屋裏又隻剩許攸和阿初兩個,阿初愈發地心虛,挪了挪早已麻木的兩條腿,頓時就好像有幾千根針在腿上紮,阿初都快哭了,小聲地求饒道:「姐,小雪姐姐,我能歇會兒麽?」


    「想休息?行啊!」許攸笑眯眯地看著他,忽然一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凶巴巴地訓道:「年紀不小,兵法還用得挺嫻熟的,把這些手段都用到我頭上來了,本事不小啊!」


    阿初都快哭了,扁著嘴小聲辯解,「都……都是小順哥教得好……」


    許攸:「……」


    一直到下山之前,許攸每天都在思考阿初的教育問題。她對怎麽教孩子沒有經驗,但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是喜歡模仿別人,而阿初的模仿的對象還特別多,除了雪爹和二叔外,趙誠謹似乎也是他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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