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織淨聽了隻一聲冷哼,嘴上不服輸,「分明就是擔心留下傷痕會留下話柄,還說得那麽冠冕堂皇。你們越這麽做,我越肯定你們是收了什麽好處,才要如此刑求我。」


    那獄卒見柳織淨還嘴硬,命人把刑具套在柳織淨的胸腹之間,接著有人退至柳織淨的左右兩側,抓緊了麻繩。


    「拉!」獄卒一聲令下,兩名手下便使勁拉緊麻繩。


    麻繩收緊的同時也收緊了竹片,柳織淨發出了痛苦的哀號聲,滑落的汗水濡濕了她身上的衣裳,胸腹之間傳來大力擠壓的痛楚,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柳織淨的眼神逐漸渙散,眼見要痛暈了過去,獄卒又是一瓢水當頭澆下,讓她清醒過來。


    「柳織淨,怎麽樣?認不認罪?」


    「不……認……」


    獄卒從沒見過這麽頑強的女子,尋常女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大刑,光是幾天幾夜的疲勞訊問就支撐不了了,真正需要動刑的沒有幾個。


    「再給我拉緊!」


    兩名手下應命,又收緊了手上的麻繩。


    柳織淨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壓碎、五髒六腑都快爆裂了,可就在此時,她竟看見了她期待已久的身影。


    她……是不是快死了,才會在大牢之中看見景天?


    報信的衙役還沒來得及進入大牢,就被景天給一腳踢了進去。


    獄卒先是看見跌在腳邊的衙役,一回頭就見景天怒氣衝衝而來。


    景天一進大牢就看見柳織淨被淩虐的畫麵,憤怒讓他紅了雙眼,一腳踢向那名獄卒。那獄卒被踢飛出去,又狠又結實的撞在了牆上,倒在柳織淨的腳邊,瞪大雙眼,嘔出了鮮血。


    「竟敢動我的女人,你該死!」


    其他獄卒見狀嚇得魂飛魄散,顫抖著不知該逃還是該攻上前去。


    景天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一掌一個把他們拍飛出去,落在了被成淵押來的縣官腳邊。


    「你、你們是、是誰……竟敢劫、劫獄!」


    把柳織淨身上的竹片解開,讓她靠在自己懷中,景天平日溫和的眼神已不再,如今周身籠罩著一股寒氣,雙眼帶著殺意,好似一個玉麵修羅。


    「你若識相,就給我乖乖上堂問案,證人我都給你送上來了,隻需再把範拓抓來即可。」


    那縣官想起了範拓送來的金銀珠寶,用力地吞了幾口唾沫,鎮定心神,「這位公子想必是有所誤會,那些地痞與範拓交惡已久,他們的供詞不足為證。」


    「你問都不問,就知道不足為證?那要不要把範拓及那些地痞也送進大牢裏刑具加身,看看他們會招出什麽?我希望到時他們招供的供詞裏不會有你。」


    「大、大膽!」雖然景天看來駭人,但縣官要維持自己的官威,不能讓景天主導情勢,所以鼓足了勇氣怒喝出聲,「本官就是開堂問案,也隻會問出一樣的結果,若你不信,就盡管開堂吧!」


    景天此時才知道,即便真的開堂,那縣官也打算令柳織淨入罪,他怒不可遏,大喝一聲,「讓他跪下!」


    成淵聽命,揚腳一踢就踢中了那縣官的膝窩。


    縣官腿一軟,在景天麵前跪了下來,覺得失了麵子,大叫道:「我乃堂堂縣官,誰能讓我跪?」


    景天由懷中拿出一隻玉印,那縣官抬頭一看,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這、這是……」


    「皇上禦賜的玉印,你一個小小縣官上不了朝堂,總也聽過這個信物吧。」


    整個大恭誰人不知,皇上封了他僅存的兄長靖王封號,還禦賜一枚螭龍鈕靖王印作為信物,此印若用在靖王的封地青墩,那可是猶如皇帝玉璽一般的存在。


    「你、你是……靖王?」


    「靖王在此,你還不跪拜,想死嗎!」


    成淵一喝,那縣官嚇出了冷汗,連忙跪地伏首,渾身發抖,再也不敢起身,「下官拜見靖王,王爺饒命啊!」


    一直被景天……不,是殷傲天摟在懷中的柳織淨,聽到了這個驚天的消息,虛弱地抬起雙眸,望向了這個抱著他的男人。


    他是靖王?他不是景天?柳織淨再望向身旁的人,發現除了成淵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殷傲天的真實身分。


    她沒想到自己竟還能笑得出來,隻不過是冷笑。


    即便她與他相知相戀,即便她已經同意了他的追求,他卻不曾想過應該告訴她,他的身分不隻是貴公子景天而已,而是當今皇帝的親哥哥,靖王殷傲天。


    「成淵,把這縣官押入大牢,接著速往府衙,讓知府前來徹查這縣官貪贓枉法之事及吳達的命案。」


    「是,屬下遵命。」


    雖然案件要重新開堂問案,但殷傲天可沒打算讓柳織淨繼續留在大牢裏,他橫抱起虛弱的柳織淨,大步走出了大牢。


    「你……是靖王?」


    「你怨我沒告訴你嗎?」


    柳織淨唇邊依然是冷笑,他的說法竟是「沒告訴她」,而不是「騙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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