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禽豈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趁著唐勳現在看上去心情不錯,連忙問道:“按你的說法,扶風若玡替我打下了根基,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修道了?”


    唐勳歎息道:“何止是可以修道,打個比方吧,如果正常人的氣海中,蘊含的先天真氣是一升;那麽根骨尚佳,有潛力成為宗師級人物的人,氣海中蘊含的先天真氣也不過一鬥,而你……”


    說到這裏,噬道法如命的唐勳不由得頓了頓,眼神羨慕地看著林禽,道:“一滴仙人的真元,便相當於十萬百萬的凡人體內的先天真氣,在你的體內,蘊含的先天真氣,已經不能用升鬥來衡量,而是一片汪洋大海,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呀,試問天下人,能與你匹敵的怕是沒有啊?太難得了,太難得了,太難得了!”


    唐勳一連三次感慨,聽得林禽整個人幾乎都快要蹦到了天上去,自己不能修道的最大阻礙已經不存在了,而且,按照唐勳的說法,自己似乎,還是一個修道的天才之體,讓他覺得如同一份意外大獎,砸中了自己的頭上,當然這一切都要感謝那個口口聲聲要自己聲援的女子——扶風若玡。


    若是還有與她再見麵的時候,自己當真應該好好感謝她。


    “隻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唐勳眉頭一皺,林禽喜悅的心也隨之一緊,連忙追問道,“有問題嗎?”


    “她將自己的先天真氣度給你,乃是損人利己之事,如果她對你無所求的話,完全沒有理由這麽做啊,而且,你的根骨太過平凡,體內蘊含著這麽多根本無法承受的先天之氣,就如同用一張薄紙包住一個炸雷,隻要一個火星就能夠點燃,到時候你粉身碎骨莫說,可能就連三魂七魄也一樣被炸得虛無,太險了。又沒有高人幫你引導,帶著這一身真氣就如同抱火臥薪,除非你不修道了,或許能緩解先天真氣外泄,而你每日又在吐納,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林禽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唐勳攤了攤手道,“如你這個級別的修道之法,原本就是劍走偏鋒,如同身處十萬米的懸崖之上,修為自然不是我等能夠企及的。但也是極為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掉落懸崖,屍骨無存。我能夠幫助你的,也隻能是稍作調息,讓你體內如奔雷般的先天真氣稍微緩一緩,至於到底你能不能夠利用好這番造化,就要看你的命了。”


    “還有,你還必須用極高的道法加以佐煉,如果修的道法太雜,或者是層次太低的話,就會如同三歲小孩揮舞一柄鋒利無比的巨劍,非但不能傷人,反而有可能自傷,不過,如果你能夠耐心解讀祛倦魔文碑文的話……你說怎麽好事都讓你給碰上了,真是讓我又羨慕又嫉妒啊!”


    “祛倦魔文碑文上的文字我都已經背完了,但是我不知道意思,也不知道如何開始修煉……”


    “什麽?”唐勳聽著,不由得站起了身子,不可置信地道,“你全部背完了?”


    “嗯?背完了。”


    “我說的不止是碑文,還有碑文上其他術士解讀的文字,你都背完了?”唐勳如同看著怪物一般看著林禽。


    “嗯?”


    “這可是整整數十萬字啊,短短的十天,你能夠全部讀完我不意外,但是你說全部背完了,我不信。”


    “真的。要不要我給你背一遍?”


    “十萬字你都背完了?”唐勳重複了一遍,依然不可置信地看著林禽。


    “背完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從小記憶力特別好,最近一段時間好像記憶力又變強了,嗯,應該從山裏麵走出來之後,好像,一般的東西都能夠做到過目不忘。”


    “唉。”唐勳又歎了口氣,“好了,告訴我,在你身上還有什麽奇跡不可能發生呢?我信,我信你,我心服口服!”


    唐勳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苦澀,道:“這祛倦魔文乃是古文,確實有些生澀難懂,好吧,其實也不難,來我教你,就當我把你困在這苦寒之地的一點補償吧。”


    林禽心中不由得大喜,唐勳乃是能夠解讀祛倦魔文的現世第一人,如果他願意親自為自己解讀,恐怕比任何人來教自己都好,林禽如窮鳥入懷一般,連忙湊了過去,討好地道:“唐勳,多謝你,我一定好好學。”


    “你學得好還是學得壞和我無關,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吐納的方式不對而導致這先天真氣暴殄天物,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你先拜我為師,你能做到嗎?”


    林禽還以為唐勳會提出什麽苛刻的條件,沒想到這麽簡單,當下毫不猶豫地道:“這個不難,你傳我道法,我理應拜你為師,法不傳二耳,這是道門的規矩,我明白。”


    說完林禽恭恭敬敬的起身,在唐勳的跟前拜了三拜,正色道:“恩師在上,請受林禽三拜。”說完咚、咚、咚的對著唐勳叩了三個響頭,唐勳泰然受之,這收徒之禮就算完畢。


    之後,唐勳把林禽拉到了祛倦魔文之中的地主文之下,逐字逐句替林禽解讀,林禽天資雖然一般,但並非蠢笨之人,加上唐勳對碑文解讀十分有造詣,深入淺出,循循善誘,讓林禽茅塞頓開,連連點頭,喜上眉梢。


    所謂一字破,萬字破,隻要掌握了碑文的要領,加上林禽在天子殿耳濡目染的一些最基本的修行之法,很快就能將刻在冰雕上的文字轉換成修煉之法。加上那碑文下麵密密麻麻的注釋,皆為道行高深的修道之人修煉中的真實見解,更是讓林禽少走了不少彎路。


    這段日子,雖然隻有唐勳一位師父,但其實數萬個師父在同時教導林禽,林禽如同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每日如饑似渴地繼續自己的修行之旅,除了每天與扶雨若玡打一次交道,領一次飯食,林禽近乎於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如癡如醉地沉浸在玄妙的道法修煉之中。甚至感覺不到時間在慢慢流逝,不覺之間,已經過了三個月。


    這天,林禽長籲了一口氣,精神矍鑠,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和剛開始都有些不一樣了。他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第一層。


    當他把這個喜訊告訴給唐勳的時候,唐勳隻是點了點頭,道:“不錯。”


    林禽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對於唐勳來說,自己突破第一層也隻花了不到三月,林禽能用相同的時間來突破,或許在外人眼中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但按照唐勳的標準,林禽有了無數前人解讀的基礎,這是一個天大的優勢,三個月,已經算是慢的了,隻能說是資質一般。


    要知道修煉就如登高,越到後麵就會越來越難,唐勳解讀第一成隻用了三個月,第二層用了整整一年,而後麵的時間都在第三層上苦苦徘徊,直到最近才突破第三層,而突破第四層,如果不是在這裏的話,唐勳自已估計要十年左右的時間,而第五層的境界,已經是唐勳敢都不敢想的了,恐怕需要窮其一生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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