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禽再次昏死了過去,靳珮瑤頓時慌了手腳,一邊照顧著林禽,一邊口中責備著張馨月,張馨月也沒有想到林禽的身子骨會這麽弱,忙查看了林禽的傷勢,見林禽呼吸正常,沒有大礙,連忙安慰靳珮瑤道:“二姐,你放心,他隻是一時間難以接受,所以氣血上湧,驚嚇了過去,沒關係,等會就會醒過來的。”


    “你明明知道林禽對我有多重要,好不容易他傷勢快要痊愈了,你這麽一嚇他,萬一病情轉重了怎麽辦,我都說了,要你等會,等會,你看你這麽著急忙慌的,急著去投胎啊!”


    張馨月和靳珮瑤自幼.交好,靳珮瑤的語氣雖然重了點,但是張馨月並沒有放在心上,道:“二姐,我知道錯了,不過現在也好,該說的也都跟他說了,隻等他醒來了,我們再繼續談。”


    “還談!”靳珮瑤雙眼一瞪,道,“你是怕他活過來太過容易了還是怎麽,好了,你先出去,我來照顧他。”


    張馨月歎了口氣道:“二姐,我還是那句話,你真的不應該把自己的紅手絹交給他,我覺得這小子不是善茬,到時候,我們怕都要被他騙了呢。”


    “你說……扶雨若玡,為什麽要殺他?”靳珮瑤問道。


    張馨月聳了聳肩道:“我怎麽知道,扶雨若玡在道門中一貫都是很有清譽的,而且和羅浮山的夏大小姐是姐妹,天子殿雖然根基沒有羅浮山深厚,但是扶雨若玡卻是天子殿中的異類,年少成名,傳說熟讀三千道卷,在道法的領悟上超越了這個世間所有的修道之人,但是前幾年好像天子殿發生了一些變故,不知道和扶雨若玡有沒有關係。”


    “扶雨若玡在道門中可是以‘仁義’著稱的,絕不會輕易下手殺人的,但是為什麽會對林禽下手呢?”靳珮瑤皺眉道,“這其中肯定有隱情。”


    “有隱情又怎麽樣?你要是不放心你把那小子現在就叫醒來,我好好的‘審問’一下,不是所有的都清楚了嗎?”


    “你敢!”靳珮瑤柳眉倒豎,氣鼓鼓得道。


    “噗嗤!”張馨月一下子被逗樂了,掩口笑道,“這還沒有過門成為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呢!現在就學著胳膊肘往外拐了?二姐,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小子了吧?”


    忽然間,靳珮瑤神情一暗,低聲道:“喜歡這兩個字,對我們這種月奴身份的人來說,是何等奢侈的兩個字,五妹,你應該是知道的。”


    張馨月靳珮瑤有感而發的一句話,不由得神情也是一暗,安慰的拍了拍靳珮瑤的肩膀,道:“二姐,你為這小子受了這麽大的罪,如果這小子還算是有良心的話,不會辜負二姐你的。”


    靳珮瑤深深地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林禽,道:“但願吧。”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等林禽醒過來了,我再過來看他。”


    “好了,你先走吧,”


    張馨月安慰了靳珮瑤幾句,就準備起身,忽然間,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慕容倩雪從門外衝了進來,大聲道:“五姐,你騙我,廚房裏根本什麽都沒有。”


    “是啊,誰叫你嘴巴那麽聒噪,等哪天非得割了你的舌頭不可。”張馨月笑著走了過來,拉著慕容倩雪出門,調笑道,“走了,別耽誤人家夫妻恩愛了。”


    “咦……他怎麽好像又暈過去了,二姐,二姐他沒事吧。”


    “走了,又不是你的老公,這麽關心人家幹什麽,想男人啊,五姐這就帶你去找。”


    “我還想等他醒過來給我一隻蠱蟲呢,二姐,二姐他什麽時候醒過來啊,醒過來了記得叫我啊!”慕容倩雪被張馨月強行拉了出來,屋中隻剩下昏過去的林禽,和坐在林禽身邊的靳珮瑤。


    靳珮瑤細細的看著林禽的臉,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神情,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挑選的,而之所以挑選林禽,一則是因為自己大限將至,又不甘心隨便找個男人湊合,二則是因為不服氣道門中所謂的若玡仙子,所以才索性給自己設置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從天下男人都仰慕的女人手中橫刀奪愛。


    靳珮瑤這是在賭——甚至不能稱為‘賭’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能贏,她之所以這麽做,其實抱著必死的心,她要用自己的‘死’來向月下老人證明些什麽。


    但是,靳珮瑤很快就後悔了,因為任何人都會因為一時頭腦發熱而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而一旦做出來之後,就會後悔不迭,木已成舟,靳珮瑤已經沒有選擇,所以她開始跟蹤林禽,從林禽離開扶雨若玡的那一天開始,就一直跟蹤著林禽。


    他見到了林禽和魏天寶等人的相知相識,見到了林禽為魏天寶的兄弟出頭,也見到了林禽為了報仇而獨闖軍營,而當猜王追殺林禽的時候,她幾次三番都想出手相救林禽,但是林禽一直卻總是一次一次地巧妙脫逃。於是她忍住了,直到林禽和猜王消失在密林之中的時候,對於叢林不熟悉的她終於跟丟了,她以為林禽必死,但是林禽又奇跡般的從叢林中走了出來……


    當林禽走出叢林的那一刻,她甚至渾身都感到了鮮血在噴湧,甚至想忍不住衝上去擁抱林禽,她還是忍住了。


    於是她繼續跟蹤著林禽,一直當林禽快要上天子殿的時候,她知道林禽安全了,所以才一直在山下守著。


    一守就是一年。


    直到她某天忽然收到了一封陌生人送過來的信,而信中夾雜的是一塊鮮紅的手絹。


    這隻手絹她自然是認得的。於是她知道,林禽遇到了危機了。她找來了張馨月和慕容倩雪,四處打聽著林禽的消息,甚至上過天子殿,但是天子殿中除了一片廢墟,什麽都沒有留下,她動用了自己一切資源,來尋找林禽。最後,張馨月和慕容倩雪,帶回來的隻是林禽的屍首。


    那一刻,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但是林禽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而在這一刻,她才猛然想起來,自己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男人,或者男孩。


    對林禽,她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可是林禽對於自己,還僅僅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陌生人。


    忽然間,要告訴林禽,自己必須要嫁給他,讓對方如何接受,如果對方同意了,自己該怎麽做,不同意呢?自己又該怎麽做。


    看著林禽的臉,靳珮瑤心中小鹿亂撞,難道林禽真的會如老五、老七所說的那樣,對自己有著‘特殊的感情’。


    還是僅僅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張馨月說的都沒有錯,可是……


    靳珮瑤歎了口氣,對著林禽道:“你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把傷養好。”說完,靳珮瑤五味雜陳地走了出去。


    她叫林禽不要想,可是自己的腦海中,卻如亂麻一樣。


    靳珮瑤剛走,林禽睜開了眼睛。


    他聽到了,也證實了這三個女人的身份。


    紅手絹。


    沒錯,就是在周鎮時候,自己遇到的紅手絹。


    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麽,邢昊天和喻彬已經給自己解釋得清清楚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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