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招,已經是玄真所能夠抵擋的極限,再無任何可能反敗為勝的機會。


    林禽得理不饒人,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由分說,腳下踏出禹步,刹那間在臨玄真麵門之前,手中斷劍氣勢如虹,向著玄真的要害刺去,玄真麵如死灰,再無任何反手的機會,隻能閉目等死。


    忽然間,隻聽見一陣呼嘯聲驟然響起,一物飛速而來,破開層層雨霧,去勢不減,直接刺向林禽的眉心要穴。


    林禽不得不反手一劍,擋住來物,身形後退半尺,而死裏逃生的玄真則是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向著師兄所在的方向退去。


    玄明道袍鼓蕩,雙手似乎沒有任何出手過的跡象,看著林禽,冷冷道:“道兄已經取勝了,又何必得理不饒人。”


    林禽冷冷一笑,道:“是你師兄弟二人苦苦相逼,我不過是自保而已。”


    低頭看著地上,發現玄明刺過來的一物,居然是半截紫竹,此時已經插進了原本林禽站住的那個位置,半截紫竹入土,另外半截則在風雲中不斷的搖動,風聲穿過竹聲,發出了宛如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擾人心魄。


    林禽心中暗凜,要知道,在道門中大多數門派都是以劍為尊,很少有人使用奇門兵刃,雖然修為精至化境之後,飛花摘葉,皆可取人性命,但是以玄明的修為,顯然不可能達到那種境地,但是他居然以紫竹這種林禽從未見過的東西作為兵刃,一方麵顯示出他極為強大的自信,另外一方麵,此兵刃必然有玄奇之處,不能用常理所能揣度。


    林禽現在最缺乏的就是對敵的經驗,特別是對這種習慣於劍走偏鋒的道門高人。


    玄明點了點頭道:“好,道兄果然劍法精妙,但是不知道道兄師承何派,修的那一路道法?”


    林禽冷冷道:“關你什麽事?“


    “不急。”玄明並不惱怒,四十九招,他沒有看出林禽的師門,已經很是沮喪了,但是現在,他也懶得去猜測這些了,因為眼前這個人,不管是誰家弟子,今天都隻會有一條死路。


    玄明寬闊的道袍揚起,風聲從他袖口中傳了出來,四根如同利劍一般的物體飛馳而出,直指林禽頭、吼、心髒、下.體四處要害,林禽腳踏禹步,瞬間閃開,而四根紫竹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中途折轉,分別插在了地上,對林禽形成了包圍之勢。


    “師兄,殺了他。”玄真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林禽,在玄明的耳邊狠狠地道,似乎絲毫也不擔心,玄明會敗在林禽的手中。


    玄明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道袍一卷,雙手向後,整個人蹭的一下,向著林禽奔殺了過來,林禽不知道此人深淺,不敢硬抗,隻得回身躲閃,哪知道,玄明的步伐,在半空中忽然折返,單腳一踏其中的一根紫竹,高聲叫道:“道兄,當心了!”


    雙腳一踏之間,那紫竹頓時彎曲成了九十度,然後驟然彈起,玄明的身子就像是出膛的炮彈一般,比任何身法都快了無數倍,雙手交錯,直接向著林禽猛地推來。


    林禽心中大駭,想不到世間還有這等匪夷所思地借力打力之法,腳下踏出禹步,連忙抽身後退,玄明的身子快若閃電一般,和林禽交錯而過,林禽隻覺得罡風刮麵,將他半張臉都吹得生疼。


    “道兄小心!”玄明錯身而過之後,身子在半空中如同一條蛇一般驟然反轉,雙腳剛好又踏足另外一根竹子上,蓄積了十分的力道,用比之剛才更要快捷的速度,向著林禽再次橫身淩空推了過來。


    林禽嚇得臉色都白了,隻能本能地抽身後退,玄明的身子在五根紫竹之間反複穿搜,身法越來越快,林禽隻覺得滿眼都是玄明的身形,眼花繚亂之間,已經分不清哪個是真身,哪個是虛影了。


    當然,腳下原本張弛有度,步伐井然的禹步,也漸漸地失了方寸,隻能咬牙用劍法自我防守,好在林禽的劍法淩厲,讓玄明一時間找不到破綻,隻能反複在林禽的身邊穿插,可是反複十餘次之後,林禽的劍法也漸漸地被玄明所牽製,整個人也不由自主的隨著玄明身形晃動,變得遲鈍起來。


    “嗖”!


    當玄明的身形在穿梭往返十餘次之後,忽然間,林禽隻覺得身上一疼,一把匕首已經紮在了自己的又肩膀之上,身邊傳來了玄明的狂笑之聲:“黃口小兒,也妄言修道,還是回家跟你娘多學兩年再出來行走吧!”


    說完,玄明雙手一錯,又是兩把匕首在手上,身子猛地借助紫竹的力量一彈,如同一道驚鴻閃電一般,向著林禽撲殺過來,林禽嚇得連忙身子向後仰倒,但是雙手來不及縮回去,手中的斷劍已經掉在了地上,手腕一疼,已經多了一條紅線,紅線瞬間擴大,獻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玄明這才盤在了一根紫竹之上,心中暗叫一聲可惜,要知道,他原本這一劍是要挑斷林禽雙手手筋的,可惜自己拿捏上稍稍欠缺了火候,才讓林禽逃過了一劫,但是玄明現在已經完全試出來林禽的深淺,將他擒殺隻是時間問題。


    可是以他的性子,讓林禽這麽一刀利利索索地死去,太便宜他了,他要先將他的手筋腳筋挑斷之後,然後在他身上三刀六洞,讓他徹底絕望後,再慢慢地逼問他,興許從他的口中,能夠獲得更多關於三五雌雄斬邪劍的秘密。


    再然後,挫骨揚灰,不留一點痕跡。


    玄明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笑容:“道友,勝負已分,你若是再逞強的話,下一次,你的兩隻手就保不住了,我和你並無冤仇,隻想借你盒中之物一觀,若是道友配合的話,你我今日便僅僅隻是一場誤會。”


    林禽雙目通紅,用的拔出了插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竭力調整著呼吸,他受傷的手已經開始有些不停使喚了,若是換做一般的人,此時已經心防崩潰,隻求求生,不問其他,但是林禽自出道以來,見過了太多道貌岸然的小人,他知道,玄明沒有下狠手,並不是心懷仁慈,而是想撬開自己的嘴巴。


    如果今天不能將這師兄二人擒殺,那來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


    林禽喘息著,努力調整著呼吸,為自己爭取時間。


    “你想看什麽。”


    “盒子中的東西。”玄明也不再隱瞞,急急地問道,“是不是三五雌雄斬邪劍!”


    林禽點了點頭。


    兩人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玄明連聲問道:“快說,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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