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靳珮瑤連忙起身,去攙扶林禽,林禽擺了擺手,臉色依然看上去十分蒼白,笑著道:“沒關係,我已經好多了。”


    “還好多了……”靳珮瑤責備道,“你這次傷這麽重,要是不細心調理的話,會落下病根的。”


    “是有點重啊……”林禽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不過能夠在岐山狐脈翟瀟雨的手裏麵活下來,我應該是算命最大的一個吧?”


    “翟尊老傷的你?”張馨月有些不信,“你能夠在翟尊老手下活下來?”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林禽歎了口氣,立刻又咳嗽起來,嚇得靳珮瑤連忙讓林禽坐下,又吩咐張馨月去關窗,如此一來,張馨月就算是心中再有疑問,也隻能暫時作罷。


    林禽看著在床上躺著的慕容倩雪,憂心忡忡地道,“她,還有救嗎?”


    雖然慕容倩雪是自願將自己的紅手絹交給林禽的,但是林禽心中總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歉疚,若是慕容倩雪真的再無法‘活過來’林禽恐怕要自責一輩子。


    靳珮瑤歎了口氣,神情暗淡,從她的表情上看,林禽知道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樂觀。


    “好在她還有呼吸。”張馨月道。


    “還有呼吸”林禽驚訝地道,連忙不顧靳珮瑤的阻攔上前去探慕容倩雪的脈搏,果然脈搏在微弱的跳動,但是若不是靜下心來細細的探查,絕對難以發現。因此林禽在第一次沒有細查的情況下,才會認為慕容倩雪已經死了。


    看來月老沒有騙自己。


    林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喜形於色地道:“這是好事。”


    但是靳珮瑤和張馨月臉上絲毫沒有輕鬆的表現。


    張馨月道:“七妹用的是虯蟠玄武之術,自己封了六識,雖為死,但是也不可生。”


    “什麽?”林禽一聽,有些呆了,道,“你們的意思是,七妹是自己……”


    “可能七妹不甘受此淩.辱,所以才……”說到了這裏,靳珮瑤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低聲嚶嚶地抽泣著。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林禽皺起了眉頭。


    “天下道術,若是旁人施展在自己身上,還能有解,但是這自己給自己施展的道術,若非她自己親自解開,旁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張馨月歎了口氣,神情低落。


    “她都這樣了,又怎麽可能自己解開?”林禽沉聲道。


    “所以……”張馨月頓了頓,“這或許就是七妹的命數吧?”


    “難道天下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開這個道術嗎?”林禽不甘心,急聲問道。


    靳珮瑤和張馨月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絕望地搖了搖頭。


    林禽坐在椅子上,隻覺得手腳冰涼。但是又無能為力,隻能長歎一口氣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間定然有高人能夠解開此術。”


    張馨月道:“可是問題是即便是七妹就此將自己的六識全部封印,但是身體依然在消耗能量。就像動物冬眠了一般,雖然這個過程很慢,但是……總有窮盡的一日。”


    “那……是多久?”林禽急忙問道。


    張馨月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指頭。


    “一年?”林禽心中暗自鎮定了一下,想著還有一年的時間,無論如何總能夠找到那個能夠解開此術的世外高人。


    哪知道張馨月緩緩地搖了搖頭,林禽連忙問道:“一月?”


    “嗯。”張馨月點了點頭。林禽心道:也罷,就算是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自己也要拚命去嚐試一下,而且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天下道法出龍虎,龍虎山上藏龍臥虎之人甚多,一定能夠有能夠解開這見了鬼的術的人,如果龍虎山那些臭牛鼻子們不肯,那麽自己就算是拚上性命也要他們答應。


    哪知道張馨月又開口道:“從七妹的脈象來看,她用此術應該在半月之前……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十日之內不能夠找到高人救她,七妹怕是就隻能……”


    “十天,從這裏去龍虎山十天也到不了啊!”林禽急聲道,卻發現靳珮瑤和張馨月都沒回答自己,想必這些兩人早就已經談了很久。


    由此可見,慕容倩雪當真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我們現在立刻起身去龍虎山!”林禽焦急著站起身來,靳珮瑤連忙道:“你傷的這麽重,怎麽可能受得了舟車勞頓!”


    “難道就這麽不管七妹了嗎?”林禽反問道。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和老五去龍虎山,你留在這裏養傷。”


    “可是光憑你們兩個,龍虎山會……”林禽看了一眼在床上近乎死亡的慕容倩雪,欲言又止。


    “是啊,龍虎山的人,都是名門正派,又豈能去救我們這些邪魔外道的女弟子。”張馨月淒然道。


    “事在人為,我相信龍虎山的高人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龍虎山見死不救的事情做得還少了嗎?”張馨月冷笑一聲道,“二姐,你就別自己騙自己了。”


    “若是真的如此,也是七妹的命數……”靳珮瑤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掉了下來。


    “二姐,七妹和我們一起長大,在碧桃山上當年我們結義的時候你怎麽說的……你難道真的就忍心看著她死麽?”


    “老五,不要說了!”靳珮瑤厲聲喝止道。


    “你不要我說,我偏要說!”張馨月忽然站起身來道,“到底是林禽的臉麵重要,還是七妹的命重要!”


    “老五,住嘴!”靳珮瑤也起身,神情緊張到了極點。


    “讓她說!”林禽忽然插口道,“隻要能救七妹,哪怕是要我用自己的命去換,我都心甘情願。”


    “好,這可是你說的!”張馨月森然道,“世間確實有一人能夠救她,但是需要你林大少爺親自開口!”


    “誰!”


    張馨月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來四個字:“扶雨若玡!”


    林禽聽罷,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說話。


    張馨月冷笑一聲道:“怎麽不敢去找她?”


    “老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蛇蠍心腸,怎麽可能?”


    “這是唯一的辦法!”張馨月道,“二姐,其實你也知道,這裏離著天子殿不到兩日的路程,我們一定能夠趕到,扶雨若玡熟讀道卷三千卷,一定有辦法解除七妹身上的道法的,就算她不行,以她的本事,為七妹續命肯定不難。現在難就難在,我們林大少爺是否肯開尊口了!”


    林禽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站起身來,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去天子殿!”


    “啪啪啪!”張馨月輕輕拍手道,“好,沒想到林大少爺當真是一個義薄雲天之人,我代表七妹先謝謝你了。”


    林禽懶得理會張馨月的冷嘲熱諷,話不投機半句多,若不是張馨月是靳珮瑤的姐妹,林禽真的一輩子都不想再搭理這個人。


    這個女人腦子裏麵到底在盤算著什麽,林禽無法知道,所以林禽不得不無時無刻防備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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