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見到自己族人已經血流成河,頓時間,費左青忍不住地大哭了起來,差點一頭栽在了費萬喜的懷裏麵昏死過去。


    費萬喜大叫一聲道:“姓林的,今日之仇,我們費家記下了,來日方長,我們走。”說完,橫抱費左青在懷,不顧在場還有活著的費家弟子,連忙逃竄而去。


    其他費家弟子見狀,也慌不擇路,奪門而逃。林禽也不阻攔。


    隻剩下費左孝一個人站在當場,身子由於傷勢過重,搖搖欲墜。


    林禽微微皺了下一眉頭,沉聲道:“你為什麽還不走?”


    費左孝慘笑一聲道:“費家弟子,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可是費萬喜已經逃了!”


    “他是他,我是我!”費左孝雙目圓瞪,低聲嘶吼道。


    林禽輕聲歎了一口氣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你不殺我?”費左孝聞言哈哈一笑起來,怒聲道,“不代表我不殺你!”


    說完費左孝再次含怒出手,可是還沒有衝到林禽的身邊,去勢已絕,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林禽側身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又何必硬來送死呢?”


    費左孝再次搖搖晃晃地爬起來,聲音沙啞地道:“你辱我費家弟子,偷學我費家道術,又殺我費家弟子,此仇不共戴天。”


    林禽見費左孝為人悍勇耿直,原本有意想放他一命,哪知道費左孝如此不識好歹,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大笑三聲後冷冷道:“好,既然你要講道理,那我就好好的跟你講講道理!”


    “當天你費家被盧小佳所逼迫,天下道門無一人敢施以援手,我讀自己一人前來,冒著生命危險提你費家消弭一場滅頂之災,請問,我對你費家是有仇有恩?”


    費左孝沉吟了半晌才道:“當日確實是你出手救我費家,但是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混入我費家,偷學我費家的符籙之術!說到底你還是目的不純,心懷歹毒!”


    “好,就算是如此,那我再問你,我救你費家一次是真是假?憑著這件事情,我提出想拜入你費家學藝,做你費家的記名弟子,這個要求是否過分?”


    費左孝再次想了很久,才很沒有底氣地道:“確實不過分,但是我費家有費家的規矩,費家符籙之術,絕不傳於外人。這是費家先祖定下的規矩。”


    “若不是我出手,你們費家滿門皆死,費家符籙之術自然也就失傳了,人都死了,哪還有祖宗規矩?”林禽越想越氣。


    “就算是我費家做錯了,但是你若是堂堂正正的英雄好漢,又怎麽會偷學我費家的符籙之術?”


    “我沒有偷學!”林禽怒聲道,“我的符籙之術,乃是你費家家主費萬劫一個字一個字教我的?”


    “胡說,我費家家主豈會違背組訓?”


    “是啊,當時我還以為費萬劫乃是知恩圖報的道門前輩,還心中對他感激,可是誰知道,若不是我偶然間知道了,費萬劫乃是心懷鬼胎,他教我的費家符籙之術根本就不全,每一道符籙都少了三筆,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講給我偷學費家符籙之術的惡名坐實,然後再把我交給盧小佳?”


    費左孝聽到了這裏,不由得愣住了,脫口道:“不可能,家主絕不是這樣的卑鄙小人!”


    “嗬嗬嗬嗬,”林禽大笑道,“看來連你都不信了。不過我告訴你,費萬劫就是這樣無恥下流,卑鄙到了極點的小人!”


    “你胡說!”費左孝聞言衝了出去,對著林禽就是一拳,林禽輕輕閃避過來,接著道,“費萬劫就是這樣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他忌憚我對你費家有恩,若是出賣我定然有損費家的名聲,所以故意將費家符籙傳授與我,然後又假意將費左青許配給我,顯示你們費家有恩必報,然後還故意召集天下道門前來觀禮,目的就是在天下人麵前戳穿我偷學你們費家符籙的事實,讓我身敗名裂,然後順理成章的出賣我,這樣你他費萬劫不僅僅沒有任何名譽上的損失,反而得了一個剪除道門敗類的美名,一舉兩得,哈哈,好毒的計謀。”


    “你胡說,你撒謊,你……”費左孝一連串的組合拳對著林禽砸了過去,可惜除了消耗自己的體能之外,對林禽根本構成不了任何傷害。


    “你說我撒謊,那我問你,費家符籙之術如何偷學?費家六百六十八字符文,字字璣珠,若要悟透,必須先學先習八體六書六文,八體六書六文晦澀難懂,若是沒有長輩在旁耳提麵授,光憑偷學了六百六十八字符文,能否畫出符籙?你是費家弟子,我就問你,能不能?”


    費左孝拳風頓止,站在原地不停地吐著白氣,臉色煞白,他自幼學習符籙之術,自然明白這符籙之術修習有多麽困難,的確,若是沒有長輩時刻解文釋義,就算是學了費家符文,也根本不明就裏。更加不可能將符籙畫出來。


    林禽說得一點都沒錯,可是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為何就從來沒有懷疑過?


    費左孝臉色乍白乍青,隔了好久才道:“就算是……就算這樣,你也沒有必要,沒有必要廢了代墨。”


    “哈哈……”林禽聞言大怒道,“費代墨和費萬劫聯手陷害我,難道就隻準你費家害人,不準我林禽報複麽?感情就隻能你費家以怨報德,而我林禽就必須以德報怨不成?我林禽恩怨分明,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羔羊。費萬劫害我在前,費代墨咎由自取,我有何錯?”


    費左孝並非不明事理的人,隻是一直站在費家的立場,所以才處處維護費家,但是林禽這麽說來,錯的確實是費家,而林禽還算是手下留情,沒有殺了費代墨。


    費左孝咬牙想了很久,一跺腳道:“好,林禽,我現在就回去問家主,如果真的是我費家的錯,我費左孝立刻回來在你麵前自裁,替費家賠罪,如果你撒謊了,我費左孝就是天涯海角,也要誅殺你!”


    說完,費左孝就要離開,林禽冷冷道:“好,費左孝我等著你,但是下次若是要殺我,請光明正大點,利用一個女人,算什麽英雄?”


    費左孝剛要走,忽然回頭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不明白,你們利用費左青拖住我,然後在暗中設下圈套,費左孝,費萬劫陰險歹毒,而你也不算什麽光明磊落吧?”


    費左孝搖頭道:“這件事情左青並不知情。”


    林禽譏諷道:“那你們怎麽知道我在費左青的房間裏麵,莫非你費左孝道法大成,煉成傳說中的天眼不成?”


    “昨晚我去的房門前試探,發現在左青房間中有我費家符籙的氣息隱動,而天下間除了你,沒有人會我費家符籙之術,所以我才斷定你在左青的房間裏麵,但是為了防止你以左青作為要挾,所以我們才暗中布陣,等你出來在擒殺你,可惜沒想到……我費左孝技不如人,我認栽!”


    原來如此,林禽心中暗道,定然是自己虛空畫符掐住費左青咽喉的時候,散發出來的費家符籙的氣息被費左孝所感應了。看來是自己失誤,還差點冤枉了費左青。


    林禽點頭道:“費左孝,若是費家中能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人,我與你費家也許還能成為朋友,你走吧。”


    費左孝看了一眼滿地自家兄弟的屍首,心如刀絞,慘聲道:“林禽,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你撒謊,我一定會回來殺你!”說完,費左孝離開了這間屋子。


    林禽長歎一聲,負手望天。看著滿地的屍首,內心複雜到了極點。


    街上依然炮聲隆隆,哭天搶地之聲不絕於耳。


    砰!砰砰砰!


    一連幾聲槍響後,緊接著傳來了費左孝的慘叫聲,林禽心中一動,連忙衝了出去。


    幾個穿著軍裝的人已經圍在了費左孝的身邊不停地摸索著,其中一個士兵吐了一口唾沫,道:“娘的,又是一個窮鬼。”


    費左孝身中數槍,鮮血汩汩流出,睜大的眼睛空洞無神,死不瞑目。


    林禽怎麽也想不到,費家年輕一代的高手之一,居然就這麽屈辱地死在了幾個無名小卒的冷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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