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禽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洞中,此時的他,意識已經被蠱毒折磨得有些模糊,但是唯一記住的就是那個叫做王素清的女子。


    “清兒,清兒我來找你了……”林禽此時隻有一個執念,那就是見到王素清,哪怕是死前的最後一麵。


    “老爺……”一個聲音顫抖著道,“是你嗎……”


    林禽的神誌為之一震,就像回光返照了一般,看見眼前一個女子正飛快地向著自己跑來。


    “清兒……”迷迷糊糊之中,林禽看到了王素清的臉,他艱難地探出手去,然後整個人失去了重心,一頭倒在了王素清的懷裏。


    王素清連忙緊緊地抱住了林禽,看著渾身是血的林禽,王素清泣不成聲,不停地叫著林禽的名字,可是此時的林禽,已經昏迷不醒。


    “老爺,你怎麽了,你怎麽了?”王素清驚慌失措,不斷地呼喚著林禽,企圖將他喚醒,可是林禽卻緊緊閉著眼睛,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微弱了起來。


    王素清艱難地把林禽拖進了洞中,同樣蠱毒纏身的自己,開始止不住地咳血。


    王素清用衣裳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呆呆地看著林禽。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林禽的臉龐,看著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雖然和這個男人隻短短地生活了一年,但是她篤定的相信,這個男人就是自己一輩子要跟著的男人,她願意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一切給她,哪怕是青春、哪怕是歲月,哪怕是生命。


    曾經,王素清也暢想過,和這個男人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曾經,王素清也暢想過,和這個男人鸞鳳和鳴,舉案齊眉……


    曾經……


    可是,人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王素清起身,拿起了扶雨若玡放在桌子上的那兩粒藥,走到了林禽的身邊,嘴唇翕動,輕輕地道:“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你連夢中都忘不了的若玡吧……果然,老爺和她才像天生一對……”


    王素清好希望時間可以靜止,就這樣一輩子坐在林禽的身邊,哪怕是不言不語,哪怕是隻能這麽一直看著他,她也心滿意足。


    她顫抖著的手,握著兩粒黑白分明的藥丸,兩粒決定他和眼前這個男人生死命運的藥丸。


    她沒有猶豫,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老爺,清兒不會後悔的。”


    然後一仰頭,將白色的藥丸吞下,將黑色的藥丸放進林禽的嘴裏。


    然後,王素清緊緊地摟住林禽,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等待未知的生,和已知的死。


    王素清很清楚,自己吞下白色的藥丸,把黑色藥丸留給林禽,如扶雨若玡所說,就意味著她選擇把“生”留給了林禽,把“死”留給了自己。


    “老爺,清兒對不起你,沒有能夠給你留下一個孩子。”王素清摟著林禽,輕輕地囈語著。


    “月兒彎彎掛半天,船兒彎彎停河邊;船兒下水趕大水,妹要嫁郎趕少年……”王素清輕輕地哼著家鄉的山歌,隻覺得自己的眼皮子越來越重,身子越來越虛弱,而身邊的林禽的身體,卻開始慢慢地變得滾燙。


    “咕隆……”


    忽然間,許久沒有反應的林禽喉間猛地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王素清隻看見林禽雙目赤紅一片,就像一匹暴怒到了極點的野獸。


    “老爺……你……”沒等王素清開口,林禽已經猛地湊了過來,用嘴唇封住了王素清的嘴。


    不知道林禽身體中從哪裏迸發出來了一股駭人的力量,死死的把王素清雙手夾得緊緊的,然後粗暴地撕開了王素清的衣服。


    林禽眼中欲望在燃燒,他猛地一翻身,四肢將王素清壓在了身下,然後撲了上去。


    王素清緊緊地閉上眼睛,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林禽會狂性大發,但是隻要能如扶雨若玡所說,能夠救得了林禽,那麽其他一切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王素清顫抖著嬌軀,就像一朵風雨中的嬌嫩的花蕊,沒等陽光到來,卻又要迎來一場狂風暴雨。


    ……


    林禽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茫然,白茫茫一片。


    這是哪裏?


    “嗡嗡嗡”的聲音響起來。林禽看見了遠處一個黑點越來越近,等那黑點到了他目力所及的範圍內,林禽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無比熟悉的引路神蟲。


    “蟲蟲飛,蟲蟲飛……蟲蟲要飛到哪裏去……”一個久違了的清脆的女聲若有若無,似遠似近,飄忽不定。


    “嘿!”忽然間,林禽的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他立即回頭,看見了一個偏著頭正在看著自己的女孩。


    林禽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見林禽的窘狀,那個女孩噗嗤一下小了,用手指卷弄著自己的黑發,歪著頭,嘟著嘴道:“不認識我了嗎?小禽兒?”


    “你……怎麽又……又來了……”林禽在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麵前,頓時又變成了當年那個木訥的小男孩。


    眼前站著的女孩,正是林禽三年未見的扶風若玡。


    “不想見到我?”扶風若玡賭氣道,“哼,那我走了!”


    “別!”林禽猛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扶風若玡的手。


    她的手還是那麽溫暖,一點都不像扶雨若玡那般冷若冰霜。


    扶風若玡甩開了林禽的手,攤開手,似笑非笑地看著林禽。


    “東西呢?”


    “什麽東西?”林禽吃吃地道。


    “上次不是說好了,我們每次見麵,你都會帶棒棒糖給我的嗎?”扶風若玡嬌嗔地道,“棒棒糖,我要棒棒糖。”


    林禽一搓手,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不知道我們還會見麵……所以……”


    “算了!”扶風若玡一揮手道,“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不過嘛……”


    扶風若玡忽然臉上露出了狹促的笑容:“我知道你有一樣東西肯定是隨身帶著的。”


    “什麽……”林禽疑問道。


    “陽氣啊!”扶風若玡裝作惡狠狠的樣子,揮了揮拳頭,“我是厲鬼啊,厲鬼當然要吸陽氣才能活啊!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了,你別想逃啊!”


    “不是……”林禽連連擺手,可是沒等林禽解釋,扶風若玡忽然猛地向前一推,林禽頓時摔倒在地上,扶風若玡欺身而上,整個人倒在了林禽的身上,按住了林禽的雙手,笑著道:“別想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過來一趟,要不是她……”扶風若玡欲言又止,兩隻水靈的眼睛看著林禽,道:“總之,今天我要吸幹你的陽氣,讓你成為一具幹屍!砰砰跳跳的幹屍!”


    “我,我的身體……”


    “你病了?”扶風若玡笑道。


    “嗯嗯。”林禽隻覺得扶風若玡的雙手如同兩隻鐵鉗一般,死死地按住了自己,任憑自己怎麽掙紮都使不上半點力氣。


    “病了?病了更好!”扶風若玡笑的聲音更大了,“將死之人的陽氣,才是大補呢!”


    說完,扶風若玡不等林禽拒絕,用嘴輕輕地湊到了林禽的耳邊,深邃的眼眸裏閃著絲絲光亮,輕輕的道:“今天,我要吃了你。”


    林禽剛要開口,卻被兩片溫熱的唇瓣堵住。


    扶風若玡的臉上漸漸地出現了一絲酡紅,他微微閉著眼睛,把香唇湊到了林禽的嘴上,不停地在唇上蠕動,時而輕輕地咬磨著,時而又伸出香舌在林禽的唇上輕輕啃噬著,繼而,扶風若玡竟然粗暴地撬開了林禽的牙關,然後將香舌慢慢地度入了林禽溫潤的口腔之中,肆無忌憚地挑弄著。


    她的唇異常瑩潤香甜,久違的感覺,他感覺到了。


    很快,和上次一樣,林禽隻覺得身體中一股躁動的力量,噴薄而出,他身體中所有的元陽,被扶風若玡若長鯨吸水一般,貪婪地吸入了自己的身體中。


    一種脫力的感覺,生命在被扶風若玡快速地抽離著。


    恍然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中亮著一盞燈,燈下有兩個人在做不苟之事。


    嗡!


    林禽靈台處仿佛閃過了一道靈光,於是,一股強悍到無比的真氣,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從扶風若玡的口中灌入林禽的身體中,讓他的身體驟然間膨脹鼓蕩,然後這股強大到了無法形容的真氣,順著林禽的四肢百骸,到達了林禽身體中每一個毛孔,每一條經脈。


    林禽的靈台仿佛爆炸開來,他大叫一聲,雙手用力向前探去。


    “我走了,我等你……下次帶著棒棒糖來看我……”扶風若玡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飄來。


    ……


    王素清死命地抓住林禽赤裸的後背,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林禽的肌膚之中。


    她從來未感覺到身上丈夫如此澎湃而強大的衝擊力,她的牙尖緊緊的咬合著,最後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不能放聲尖叫。


    靈魂與欲望的交合,讓她身至雲端,又如身陷泥沼。


    終於,最後一股來自生命的力量,衝進了她早已經放棄抵抗的心防之中。


    兩人同時顫抖。


    然後,王素清再也止不住,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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