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麵色黑糙,頭發染成五顏六色,渾身臃腫成水桶還扭來扭去,活像是條大蛆。


    楚河心煩意燥得厲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滾!”


    “隻要您讓我吃飽,幹什麽都行。”


    女人摟著楚河的胳膊,指著下邊的一群人說道:“您仔細看看,除了我之外都是些老婆子,您就算不要我,也沒得挑了。”


    “去你媽的!”


    楚河一巴掌甩下去,女人的臉頓時臉色腫脹成窩頭,手裏的麵包也飛出幾米外。


    麵包剛落在人群之中,就被眾人一陣哄搶。


    男人拳腳相加,女人又撕又咬,活像是餓瘋了的野狗。


    扔出的麵包轉眼間就被撕成渣,群人又趴在地上撕奪著……


    楚河左右開弓的掄巴掌,女人被打後臉腫脹成了豬頭,伴隨著慘叫與保安們起哄叫好的愉快笑聲,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臨近昏黑時,之前被我救下孩童的母親,將懷中嬰兒遞給丈夫,悄然向我走來。


    “李先生,這是我們留給你的,快背過身偷偷吃了。”


    婦人遞過來的,是一塊巴掌大的小麵包,應該是他們今天剩下的口糧。


    能在幾乎將人餓到虛脫的環境中,給我送來食物,可謂是一份大禮!


    見我不收,女人強行塞進我的兜裏,小聲安慰似的道:“我能看得出來,您是有大本事的人,絕對不會死在這裏!”


    “吃下東西補充點體力,總能熬出去。”


    再看向婦人的丈夫時,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衝我憨憨一笑,眼中的赫然頗讓我覺得久違。


    孩童因為饑餓,在中年漢子的懷裏哇哇大哭。


    婦人虛弱得臉色發白,估計早已經分泌不出奶水,胸前滲透出斑斑血跡,估計是被孩子咬的。


    站在我身旁的喬慧溫聲說道:“麵包你還是拿回去充饑,我們已經……”


    還沒等喬慧說完,我就將包裝袋撕開,整塊麵包塞進嘴裏。


    慕容蘭文鄙夷的瞥了我一眼,“連女人的食物都搶,你真夠可以的。”


    “閉嘴。”


    嗬斥過後,我壓低聲音對婦人說道:“今夜有大事發生,接下來我說的一番話,能保你們的性命!”


    待婦人驚慌凝重的點頭後,我囑咐道:“待會兒入夜,會有一段時間停電。”


    “停電之後你們立即脫離人群,一家三口往樓上跑,爬得越高越好!”


    “拿好這枚符咒,可保你們一家三口平安。”


    我將從楚河手中奪來,懷中僅剩的一枚符咒,悄悄塞進婦女的手中。


    婦女驚慌的點了點頭,旋即回到丈夫身邊,兩人竊竊私語的商議著什麽……


    喬慧擔憂的道:“李先生,把符咒給她以後,你怎麽辦?”


    “我的血液可以趨避萬邪,比符咒要有用得多。符咒放在我身上,隻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慕容蘭文問:“你救得了這一家三口,剩下的人該怎麽辦?”


    “誰說我要救人。”


    我冷眼撇過大廳眾人,淡然聲道:“大災當頭,本該自救,我無暇顧及其他。”


    “一口麵包雖微不足道,但是生存必須的口糧。婦人給予我生存之物,我換她一家安全,理所應當!”


    “至於剩下的人,隻能自求多福……”


    天地徹底黯淡後,房梁上巨大的白熾燈亮起。


    幸存的四十幾人分成兩撥,一波十來人以楚河為首,聚集在食物附近,手持警棍劍拔弩張。


    另一波二十幾人,歪斜散亂的聚在靠近樓梯口的位置。


    而婦人一家三口,則坐在樓梯的台階上,做好隨時往上跑的準備。


    我帶著慕容蘭文與喬慧,坐在眾人的外圍,靜等著紙人的降臨……


    午夜十二點,客廳古老永磁掛鍾緩緩敲響第十二下,伴隨著蒼涼鍾聲,湖麵開始掀起微瀾。


    湖水正中央向下凹陷出了個巨大坑洞,向外吞吐鮮紅色液體,伴隨著液體洶湧而來的,是六十六具黑色棺槨。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棺槨緩緩靠岸,最終停泊在離大廳不遠處的岸邊。


    一黑一紅兩色紙人,從掀開的棺槨中爬出,拎著猩紅燈籠與沾染斑駁血跡的斧頭,緩緩湧入了大廳內!


    白日裏還因為一塊麵包打得你死我活的群人,這會兒圍聚得更緊,瑟瑟發抖著抱團取暖。


    至於楚河等人,因有符咒加身,則要顯得從容許多。


    原本的白色紙人,被鮮血染成斑斑點點的猩紅,自發的將大廳圍成一圈,開始繞著群人轉圈。


    紙人的包圍圈越縮越小,因離白熾燈越來越近,燈光下的投影則越發顯得龐大。


    無數巨大峭楞楞鬼影的壓迫下,有許多女人甚至是膽小的男人,都傳來低低啜泣。


    婦女將孩童死死摟在懷裏,自己也閉著眼睛靠在丈夫肩頭,不敢看這詭異而恐怖的一幕……


    紙人隻轉圈不攻擊,讓得群人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了不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紙人轉一會兒就會離開時,忽然有一個黑色紙人掄圓了斧頭,猛的砍在邊緣位置女人的腦袋上。


    鮮血灑落刹那,那人便沒了呼吸。被殺者正是白天勾引楚河的女人。


    屍體混雜在人群中央,尖叫聲連成一片,挨著女人的人手忙腳亂的將屍體扔了出去。


    其中一黑一白兩色紙人,正要抬走女人的屍體時,我咬破指尖在掌心寫下驅邪篆文。


    一掌拍在紙人腦袋上的瞬間,紙人身體燃起熊熊火焰,就這麽呆滯站著直到整個化作飛灰。


    在眾人驚愕與崇敬的眼神中,我平靜聲道:“由於死去太多的人,你們體內的陽氣已經不足。”


    “伴隨著陽氣衰弱,紙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殺死一人,直到將你們全部殺光。”


    其中一個穿著藍色勞保服的男人,渴切聲道:“你有這麽大本事,還不趕快把這群東西都殺了!”


    這家夥我記得,剛帶著喬慧與慕容蘭文逃難到一樓的時候,他沒少汙言穢語的調侃。


    我解釋說:“以我的力量,隻能滅掉一個紙人,剩下的無能為力。”


    “但我有兩個辦法,可以幫助你們脫困。”


    人群中再次有人急喊,“都特麽死了這麽多人,你現在才說,腦子是不是有病!?”


    “是啊,白天的時候你幹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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