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薑已回過味來,合著現在的敬國公是個未婚男子,莫不是老敬國公的兒子吧。她皺著眉,老敬國公有幾個庶子,也不知道承繼爵位的是哪一位?


    不過無論是哪一位,似乎都不怎麽成氣,也不知怎麽就入了「她」的眼。


    「好了,你們兩個一把年紀,越說越沒邊。姑娘們,我們回去吧。」花娘命令著,領著她們離開攬月閣。


    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像這樣能出來見世麵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她們死盯著閣裏的布置,貪婪地看著。攬月閣是京中第一花樓,裏麵的布置自是富麗堂皇,美不勝收。


    綠衣和金娘一起,母女倆有說有笑的。碧薑走在最後麵,看著金娘的背影,金娘不可能不知道汪奇山的為人。她以前素聞汪奇山出手大方,縱是喜玩幼女,那些賣女的人家得足了銀錢,無一人出來指責他。


    想必,汪奇山許的銀子很多,多到金娘願意賺這昧心錢。


    眼下自己的身體實在是不中用,若是真的被送進汪府,她要怎麽辦?論武力,自己現在不敵任何人,論身份,自己現在是賤籍。


    怎麽看,都是死路一條。


    老天讓自己借屍還魂,不是為了看她再死一回的吧?


    回到屋子,兩人又上床歇著。綠衣神遊太虛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麽。碧薑同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想著「她」的事情。


    瘦馬二字,顧名思義,吃得少,動得也少。除了學習床術,似乎並沒有什麽其它的事要做。兩人小憩了一會,待碧薑醒來後,綠衣已經起了身。


    外麵響起敲門聲,綠衣出去開門。不多一會,領進隔壁的幽香和憐雪。


    兩人低著頭,絞著衣袖,很是放不開。


    「你們來做什麽,說與綠衣姐姐聽吧。」綠衣溫聲細語的,很是讓人覺得親切。


    「俺……我們是想來和姐姐學琴的。」幽香說著,眼巴巴地看著屋子裏的琴架。


    綠衣一笑,迤邐地走到琴架前,纖手撫琴。很快,婉轉的琴聲便從指尖流泄出來。


    落花巷裏,有琴的不過十來家。雖說翠園有教大家琴藝的課程,但一月不過一回,其餘的時間,姑娘們主要學習的還是以色侍人。


    春娘才搬來,沒有置辦古琴,便支著兩個女兒來這邊。幽香和憐雪被美妙的琴聲吸引住,眼裏都是渴盼。


    「碧薑姐姐,你來彈一曲吧。」


    「不了,你彈吧。」


    綠衣哪裏能依,拉著她起身,按坐在琴架前,「姐姐,一貫都是我弄琵琶你彈琴。我們已好多日子沒有練習了,手都生了。」


    碧薑眼底微沉,她不是原主,誰知道她們平時都彈什麽曲子。


    「依你,你說彈哪首曲子好?」


    綠衣笑道,「就彈《問郎歸》吧。」


    她在心裏暗鬆氣,這曲子雖沒彈過,卻不陌生。裕西關一帶常年征戰,多少兒郎一去不回,那裏的婦人,都愛哼這曲子,淒美動人。


    循著記憶中的調子,待綠衣起了音,她就跟上了。雖然有些手生,綠衣卻並未懷疑。很快兩種樂音和到一起,相得益彰。


    琴聲響起,綠衣有一絲納悶,覺得她今日的琴聲沒有往日的幽怨,有股凜然之氣。莫不是碧薑姐姐心中有怨,化成了悲憤?


    幽香和憐雪兩人眼巴巴地望著,待一曲終了,張大的嘴才合上。


    再彈下去就怕露餡,碧薑忙作出無力的樣子,「多日未彈,我乏得很。」


    「姐姐快去歇著吧。」綠衣忙催她躺回床上,自己則和幽香憐雪講起琴譜來。


    兩個小丫頭自然是像聽天書一樣,雲裏霧裏。綠衣抿著嘴一笑,輕輕地點在幽香的額頭上,「你們呀,還沒入門。等去翠園聽過幾回課,再來練琴,自會事半功倍。」


    「綠衣姐姐,你人美……心好,你會教我們嗎?」


    「隻要有空,你們來便是。」


    幽香和憐雪千恩萬謝,摸了一會琴,依依不舍地離開。


    「也不知還能見幾回,看著她們就想起當年的我們,姐姐可還記得?。」綠衣目送她們離開,輕輕地歎氣。碧薑不是原主,自是無法回應,唯有默不作聲。


    「你我的年紀都到了,看娘的樣子,不會留我們過夏至。」


    碧薑聽到她感歎,若有所思。


    綠衣很快恢複情緒,變成平日嬌媚的模樣。她扭著腰走到床邊,脫鞋上床,懶懶地靠在床頭,手在枕頭下摸索著。很快,她的手中多了一件物什,長長的,像是玉做的東西。


    那東西被她拿在手中,隨意地把玩著。通體的碧玉,襯得她的手更加的瑩白。她的臉飛起紅霞,媚眼如絲地捧起物件,抬頭看了一眼碧薑。


    「碧薑姐姐,雖說娘憐惜我們,破例讓我們休養幾日。但該做的功課可不能憊懶,娘說了,這門技藝練得好,能保我們將來榮寵不斷。」


    說完,她手順著玉勢,來回地滑動著。


    滑了一會,手輕輕地一揚,紗帳垂泄,蕩起綠波。不大會功夫,裏麵傳來吞咽聲及舔食聲,伴著濡沫聲。


    碧薑眯著眼,被綠衣這一番舉動弄得得久久沒有回神,她下意識地在床裏麵的角落裏一摸,也摸同一個類似的物件。那東西做得逼真,纖毫畢現,惟妙惟肖的,就像真的一樣。


    是了,她們是什麽身份,總要學習侍候人的活計。學是觀察別人,早上的那場活春宮就是教學。而私下裏,她們還要練習,沒有男人,隻能用物件代替。


    她捏著那玩意兒,差點扔出去。


    約半個時辰後,對麵沒了動靜。一隻玉手掀開了紗帳,露出了綠衣那張豔如桃李的臉。


    綠衣見她握著玉勢發呆,訝然出聲,「碧薑姐姐病了一場,連功課都懶了,晚上娘必定要檢查我們的功課,我看姐姐怎麽蒙混過關?」


    還要檢查?


    碧薑死盯著手中的東西,恨不得把它摔得粉碎。自打變成這叫碧薑的瘦馬以來,她覺得自己已是夠沉得住氣。


    就連知道要被送進汪府,都沒有此刻令她動怒。


    夜間,這門功課果然被考校了。


    金娘坐在凳子上,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們。綠衣一番動作下來,已是香汗淋淋。她手法自然,沒有一絲羞赧,想來是常被考校的。


    而輪到碧薑時,她死握那東西,就是不動。讓她做那惡心的動作,她寧願不要這條命,哪怕真的去陰曹地府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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