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不再是她。


    東廂那邊沒有鬧出一絲一毫的動靜,直到挽纓再次出來,仰頭望天。


    過了一會兒,她恢複神色,去向主子們稟報。


    看到站在正殿門口的一對壁人,她遲疑地停下腳步。不知為何,她突然發現,他們是那麽的般配。


    碧薑已看到了她,見她表情,就知事情處理好了。


    扶茶、點香。


    都曾是碧薑身邊的人,主仆多年。如今這兩人都因起了害她之心而死,她的心裏除了可惜,還有一絲無奈。


    父皇說過,立場不同,仇敵不同。


    但終是侍候過她一場。


    「讓人好生安葬了吧。」


    「是。」


    挽纓領命,退下去安排。


    碧薑麵有惆悵,她不知道自己重生,是老天爺給她的恩賜,還是另有意圖。如果老天爺是有用意的,那麽用意何在?


    從成為現在的身份開始,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麽?


    難道僅僅是來重新認識自己身邊的人?可是這樣認識有什麽意義?身邊的宮女並不如自己想的那樣忠心,她們時刻覬覦著自己的未婚夫。


    拚死相護的侄子也沒有如想象中的一樣尊敬自己,還有皇嫂,恐怕是恨自己的。


    她真不知道,讓她認清楚這些有什麽用?


    難不成是老天爺覺得她是大長公主時,沒有像一般的女子一樣安於後宅,相夫教子,所以才會彌補一世。


    難道她真的要像隱建議的那樣,拋卻曾經的公主身份,開始另一種別樣的生活。比如說嫁人生子?


    她在沉思的時候,隱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她。


    他不急,那麽多年都等了,現在她人已在他的身邊。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開竅的。


    很快便到了朱太君壽辰的那一天,敬國公府裏布置一新,熱鬧非凡。碧薑是郡主,自是被安排和朱太君坐在一起。


    碧薑所經之處,人群自動散開。京中的許多世家夫人小姐,都沒有見過這位新封的郡主。隻聽說出身不光彩,其它的一概不知。


    待她落座後,別人才真正看清她的長相,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今日的碧薑委實仔細裝扮過,莊重的紫色宮裝,頭上的珠飾都是郡主品階才能佩戴的。她本就長得貌美,不過是略掃蛾眉,淡點胭脂,就愣是瞧著豔麗無雙。


    大部分的夫人小姐們都是初次見她,被她的美貌驚得回過神來後,第一個想的是,玉山郡主不愧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光長相上,確實比尋常的人出色。


    隻是令人不解的是,新郡主雖出身汙濁,但卻沒有一般柳巷出來的女子身上的那種媚俗。


    說端莊也不是,總之是一種比端莊更高貴的姿態。


    是的,高貴。


    朱太君想著,唯高貴二字能形容這位玉山郡主。雖然想不通,為什麽一個落花巷裏出來的女子身上能有高貴的氣質,但玉山郡主之所以能成為郡主,必是有許多別人不知道的過人之處。


    比如說通身的氣派,和罕見的美貌。


    碧薑嘴角一直掛著淺笑,不動聲色地將眾人各異的眼神記下。


    這樣的宴會,對於她來說,是並不陌生的。那些夫人小姐們裝作不經意地不時偷瞟著她,有羨慕,有嫉妒,更多的是示好。


    英雄不問出處,何況女子乎。


    別人敬的畏的是高高在上的身份,至於暗地底的那些個非議,何必去計較。


    碧薑坐得高,放眼望去,盡是粉衣綠裙,珠釵晃眼。各種姿色的姑娘們或害羞或期盼地跟在自家的母親身邊。


    她含笑地看著朱太君,朱太君擇媳的意圖十分的明顯。


    明顯到她能感覺到有姑娘看過來時,那似有若無的敵意。這些女子怕是把她也當成來相看的人之一。


    她心下好笑,同時有一種陌生的悶感,似有些呼吸不暢。她想著,一定是今日人太多的緣故。這麽多的女人齊聚一堂,各種脂粉味兒混在一起,怪不得她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朱太君瞧見她皺了一下眉,忙問道:「郡主,您可是有些不適?」


    「並沒有。」


    「那就開始吧。」


    長者做壽,做的是兒孫的壽。由兒孫們依次獻壽禮,以表示晚輩對長輩的祝福。賓客們則是請來觀禮,觀禮的賓客越多,身份越高,越能表示壽星的福氣。


    若不是為了國公爺,朱太君真不願意與那些庶出子孫們表演什麽母慈子孝。好在請來的夫人們都是正室嫡妻,知道後宅的那些糟心事。


    與朱太君相熟的老夫人們,不由得對她同情起來。


    敬國公府與其它的府邸不同,其它的府中庶子最多就是幾個。哪裏像國公府,一府的庶出,整整十一個。


    這十一個庶子中,唯有十一和十二老爺沒有娶妻,其餘的已全部娶妻生子。又生了一堆的孫兒孫女,嫡出庶出好幾十個。


    永忠侯府的老夫人帶著女兒周琴娘也在下座,老夫人的心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她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就是生了一個好兒子。這一點,朱太君沒法與她比。


    而且她比朱太君有手段,府裏的兩個庶子被她捏得死死的,翻不了大浪。


    朱太君這些年,早已看淡,麵對別人同情的眼神,反而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覺。


    這樣的場合,都是女眷,上前敬禮的也是各房的媳婦帶著孫兒孫女。


    首先出來的是大房,大老爺當年可是差一點就要繼承國公府的爵位。要不是現在的國公爺突然冒出來,隻怕大房現在就是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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