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瓊雅的眼睛全是恨意,她恨據大爺。據大爺不僅毀了她,得了他們汪家的銀子,霸占自己為妾,卻對汪家出事置之不理。


    爹死了,他們汪家不可能再有翻身的一天!


    所有的希望都沒了,全是據大爺的錯!


    「姐姐,都怪他……虧他原來還是國公府的大公子,若是國公府真的傳到他這樣的人手裏,隻怕終有一天會敗落。」


    汪瓊雅恨據大爺,對於汪氏,亦同樣恨著。


    若不是汪氏懦弱,害怕據大爺,她何至於被那個討厭的男人糟蹋。一個妾室,還是一個無所作為的庶子妾室,她這輩子還有什麽指望。


    「雅兒,你別怪大爺,他就那點本事,哪裏能救得了父親。都怪國公爺和郡主,他們明明有能力相旁,卻眼睜睜看著我們汪家落難。」


    汪氏在碧薑那裏落了兩回麵子,兩次相求都沒有成功。她的心裏對於碧薑的怨恨遠遠超過據大爺,據大爺再不好,也是她的丈夫,她孩子們的父親。


    汪瓊雅冷笑一聲,「從前我以為姐姐是聰慧的,但是現在看來,姐姐你真糊塗。大爺身為女婿都不相幫,拿著娘給的銀子吃喝玩樂,你憑什麽要求國公爺和郡主為我們汪家奔走?」


    「我嫁給據家,就是據家的媳婦,他們為什麽不幫?」


    別人為什麽要幫?汪瓊雅真想打醒汪氏。一想到汪氏幫大爺迷倒自己,她就冷了心。這樣的姐姐,隻顧自己的利益,她多說無益。


    「姐姐,到了如今這個份上,你為什麽還在責怪別人?若是你能拿得住大爺,大爺何至於對嶽家那麽無情?若是你真心護我,我又怎麽會成為他的妾室?你事事隻想著自己,你怕被休,你怕離開據家過苦日子。你就不想想我,我……要如何活下去?」


    汪瓊雅說著,眼裏湧出淚水。


    汪氏忙遞帕子給她,「怎麽好好的又說到這個,你在姐姐身邊,姐姐還能苛待你不成?總比你跟著父母流放的好。」


    「其實我現在寧願是被流放了,那樣就算是嫁個下苦力的男人,總歸是正頭娘子,好過現在成為一個妾室。」


    「你怎麽能這麽想?大爺再不濟,還能比不上下苦力的男人?」


    汪瓊雅擦幹淚水,冷笑一聲,「還真不比不上,他令我感到惡心!」


    「雅兒!」


    汪氏低喝一聲,製止她的話,「你怎麽能這樣說大爺?」


    到底是自己的男人,汪氏不願意聽到別人說半個不好。便是自己的妹妹,她也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


    夫妻一體,那樣會令她覺得自己亦同樣讓人輕視。


    汪瓊雅苦笑著,心灰意冷。


    「好了,我不說他。姐姐,你願意這樣被人壓著過一輩子,妹妹我無話可說。但是姐姐,你不能光想著自己,你得想著你的兒女。眼下你的嫁妝都被芸太姨娘收著,她不過是個妾,你居然會怕她。你就不怕她把你的嫁妝揮霍完了,輪到你的兒女們嫁娶時,什麽都沒了嗎?」


    說到這個,汪氏也是恨的。但她現在不敢得罪芸太姨娘,更不敢在大爺麵前說芸太姨娘的壞話。


    她想著,芸太姨娘捏著嫁妝,最後也是留給她的兒女,暫且就忍著吧。


    「不會吧,哥兒姐兒可是她的親孫子孫女,她會替他們留著的。」


    汪瓊雅看著她,沒有再說。這樣的汪氏,已經是勸不回頭的。


    姐妹倆正說著話,據大爺回來了。看著像是喝過酒,走路有些打飄。他看到汪瓊雅,眼睛一亮,招了招手。


    「過來。」


    汪氏推了妹妹一下,汪瓊雅冷著臉,過去扶據大爺。


    「你看看你,怎麽端著一張死人臉?你得記住,你不過是個妾,要知道怎麽討我的歡心。要是你侍候得好,大爺給你買首飾……嗝……」


    汪瓊雅眼底閃過厭惡,同時像是下了什麽決心,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大爺,是妾不好,妾這就扶你回屋歇著。」


    汪氏心裏鬆了一口氣,雅兒不擰著就好。同時有些酸酸的,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與自己共侍一夫,換誰心裏都不好受。


    汪瓊雅不去看汪氏的眼神,把據大爺扶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據大爺淫火四起,拉著她便滾進床鋪裏麵。汪瓊雅少有的順從,令他興致大發,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才呼呼睡去。


    他睡得沉,汪瓊雅卻起了身。


    慢慢地擦拭著身子,換上幹淨的衣服。


    坐在妝台前,精心畫了一個妝。


    然後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剪子,輕輕走到床邊。


    據大爺因為喝過酒,又拉著她胡鬧一通。眼下沒有精氣神,正睡得昏天暗地,哪裏知道危險臨近。


    汪瓊雅眼裏全是恨光,她早就該殺死這個男人。


    在她第一次失身時,她就應該拉著這男人同歸於盡。但是她沒有,她確實指望這男人還有一點良心會幫他們汪家。


    但是她錯了,這男人根本就沒有半點要幫他們的意思。


    拿著娘給的銀子,還縱容自己的姨娘占著姐姐的嫁妝,動不動就用休妻來威脅姐姐。哪裏是要幫汪家的樣子,怕是早就盼著他們汪家敗落。


    她握緊剪子,猛地朝他的喉嚨那裏紮去。


    連紮幾下,據大爺隻來得淒厲地尖叫一聲,便咽了氣。汪氏聽到尖叫聲,暗道不好,人跟著衝出屋子。一到偏房,看到裏麵的情景,差一點暈死過去。


    汪瓊雅坐在床邊,手中的剪子鮮血淋淋。


    據大爺躺在床上,脖頸處血肉模糊,那血還「汩汩」地往外冒著。他雙目因為夢中驚痛而睜著,如魚目一樣死白。


    「雅兒……」


    汪瓊雅慢慢地回頭,淒慘一笑,「姐姐,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他死了,就沒有人會休你了。你得硬氣起來,不為自己,也得為自己的兒女。」


    汪氏抖著唇,腳打著軟,扶著門框,怎麽也邁不動。


    在她驚恐的眼神中,汪瓊雅已經同樣抹了脖子,氣絕身亡。


    「雅兒!」


    她撲過去,卻不敢近前。


    聞訊而來芸太姨娘見此慘狀,尖叫連連。


    「大爺……大爺……快來人哪,叫大夫……」


    「別叫了,早死了,叫大夫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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