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婢賤婢!」


    安寧在前世哪裏受過這氣,作勢還手,安然見狀,忙抓住她,要是這一巴掌拍過去,受罰的就是安寧了。那秦依順勢要踩,卻被人硬生生推開,往後跌去,背後的奴仆忙托住她,不至於摔倒。她氣的叫道:「誰敢推我!」


    安然睜眼看去,竟然是大哥和二哥。


    秦依立刻叫道:「你們跑到女學堂來做什麽!」


    兩人方才剛要進去,便聽見吵鬧聲,聽見一人喊「將軍家的人和翰林家的人打起來了」,便多了一份心思,急忙過來,竟然是自家妹妹被欺負了。李瑾良性子急躁,當即要揍她一頓,秦依的仆人忙攔下,也不敢傷了他,畢竟能來這裏的都是富貴人家。


    秦依哭鬧起來:「扇他們耳光,扇他們耳光!」


    李瑾軒冷笑,十二歲的少年足足比她高了一個腦袋,神色又竣冷,驚的秦依急往後退,再不敢哭出來。他冷聲:「你要是再欺負我們李家人,挨耳光的就是你了。」


    秦依想罵又不敢,哭哭啼啼上了馬車,跑回家去告狀。


    安然四人回到家中,沈氏早就接到了秦將軍的質問信函。若說兩家交好,完全可以當作孩童嬉戲打鬧。可偏這大羽國有個壞習慣,武將看不起文臣手無縛雞之力,文臣也瞧不起武將粗俗空有一身蠻力。兩派互相看不順眼,早就是朝野皆知的是。


    沈氏派下人去翰林院請李二郎回來,自己在大廳守著四人,罰李瑾良和安寧跪著。當朝律例,妾侍所生的子女便是嫡子女的仆役,仆役連累了主子,這一跪便似乎理所當然了。


    安然想攔,卻被李瑾軒拉住,示意她不要再添亂子。周姨娘就算心疼孩子也沒辦法,隻恨安寧不安分,讓她的兒子受累。


    半個時辰後,那送信的小人疾奔回來,通報後進來,喘氣低眉:「回夫人,二爺說公務繁忙,放衙再議。」


    周姨娘急了起來,難道要自己的兒子跪到日暮黃昏麽?急聲道:「姐姐,讓孩子先起來吧。」


    沈氏不答,使退了下人,才複坐下,問李瑾軒:「尚清,我問你,下次若再遇到這種事,你當如何?」


    李瑾軒跪下,字正腔圓:「孩兒不該推她,應當讓人去尋個先生來主持公道。」


    見大哥跪下,安然也跪在一旁。


    沈氏問道:「你覺得為何妹妹們會被欺負?」


    李瑾軒遲疑片刻:「與人結怨。」


    沈氏不動聲色,繼續問他:「那秦將軍的女兒我也見過幾次,小小年紀跋扈得很,以她這樣的性子,在學堂結怨應該不少,那為何獨獨欺負你三妹?」


    跪了許久的安寧說道:「我最易欺負。」


    沈氏點頭:「正是,秦依誰人不欺,偏欺負你。別說唯有你的功課比她好的鬼話,若你是公主郡主,她又如何敢碰你。女兒家的家世無可選擇,但身為李家男兒,便要擔負起李家的重任,榮華至無人能欺。」


    李瑾軒愣了愣,已是叩了一記響頭:「孩兒明白了,今日開始,再不會揮霍光陰,定當寒窗苦讀,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護著李家繼續繁榮。」


    李瑾良年紀雖然比他小,可也隱約知曉,當即也叩了頭:「尚明定追隨兄長左右。」


    沈氏又對安寧道:「寧兒,你生性聰慧,定然知曉選擇鋒芒畢露會有何種後果,既然知道,那便自己做好承擔的準備。若是如今無力反擊,便以忍為上。你太爭強好勝,可莫說以你的身份,就連大羽國公主,也未必能事事得勝,也得有忍讓的時候。你可懂得這道理?」


    安寧沉思半晌,叩首一聲:「寧兒明白了。」


    沈氏又轉向安然:「你能護著你姐姐,娘親很欣慰。隻是對方比你高大,還有奴仆,你挺身在前,唯一的結果不是震懾了對方,而是激怒了對手。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在恰當的時機救人,這才是上策。」


    一旁的李瑾軒皺眉:「可若是逃走去找救兵,我們李家人就顯得太懦弱了。」


    沈氏說道:「當時四周可有其他長輩?」


    李瑾軒點頭:「回母親,有。」


    「若你看見個幼小孩童哭鬧,可會上前一看?」


    李瑾軒恍然:「母親是說……」想到答案,不由笑了起來。


    安然也樂了,大大叩了個頭:「若是有下回,一定會按照娘親的法子。」


    有時候以退為進,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若當時她立刻嚎哭,引來其他長輩注目,秦依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人。當時或許隻是以為她們在玩鬧罷。安然的心性並非四歲,因此即便受了傷也不會想到哭鬧,但在當時的情況下,確實值得一哭。


    沈氏歎氣:「娘隻是個婦道人家,道理不全對,你們自己思量思量,都起來吧。」


    李瑾良問道:「那和秦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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