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氣的說不出話,喝斥旁人:「將他押住!」


    下人忙去抓李瑾賀,他也不敢太過掙紮。被迫押跪地上,背上立刻挨了重重一抽,痛的他麵無血色。那撣子一下一下打在身上,抽了七八回,韓氏倒先哭了起來,癱瘓在地上:「為何我如此命苦,嫁了你爹那個薄命郎。又生了你們幾個不中用的,連累我一世不得安生。」


    李瑾賀無力答話,剛想回身安慰母親幾句,背上傷口一扯,痛暈了。


    老太太那邊剛準備午歇,就聽見嬤嬤來報李瑾賀被韓氏鞭打的暈死過去,急的她心口一痛,歎氣:「這考不考得中,是命,怎能如此怪尚和。」


    在旁服侍的沈氏小心道:「母親可還記得那年道士說的話?說我們兩房有所衝突的事?」


    李老太一聽,恍然回神:「我倒說為何尚和如此用功卻落榜了!」


    沈氏慌忙跪在地上,分外難過:「這都是我們的錯,衝了大房風水,當真是該罵。」


    人便是如此,若你主動認錯,對方會好聲好氣的安慰。可若是讓對方先想到這碴,就該是活該被罵了,而且罵的更重。見她撲通跪下,李老太倒是諒解,讓黃嬤嬤扶她起身:「這如何能怪你。隻怪我這老太婆忘了道士的叮囑,唉。一個孫兒臨考腹痛,一個孫兒名落孫山,怎會這麽巧,竟是神靈阻攔。」


    黃嬤嬤說道:「少爺還年輕,三年後再考不遲,老太體莫難過。」


    李老太點點頭,低眉思索良久,才道:「如此說來,我們該是回濱州的。隻是濱州離的太遠,家裏沒個當家男人,有事也難照應,倒想留在京城。」


    沈氏微微看了黃嬤嬤一眼,黃嬤嬤了然,立刻說道:「那道士隻說兩房人一起家中不寧,可沒說同在皇城仍會如此。奴婢琢磨著,若是尋個近些的宅子,隔一條街兩條巷的,倒也方便,而且安和。」


    李老太深以為然,眼裏總算有了喜色:「這法子甚好,阿韻你快去找找這附近有沒什麽好宅子,揀個安靜的,我怕吵鬧。」


    沈氏忙攔下黃嬤嬤,麵有苦意:「母親,雖說我們大房二房已經分家,不住在一起也合情合理。隻是大哥已過世,二爺照顧兄長妻子兒女也是應當的。但若是讓外人知道,這大房在京城我們還分做兩家,還將老太太留在那,怕是要遭人非議了。」


    黃嬤嬤笑道:「這可不容易,讓老太太住二房。那大房獨住一宅,如此一來,就沒人說閑話了。」


    李老太蹙眉思量半晌,才點頭:「那便隨二房住吧,在這附近的話,也不過百丈距離,無妨。也免得外頭人說你們兩房人的閑話,我是最聽不得那些的。」


    沈氏欠身:「兒媳這就去找房子,隻是大嫂那……可千萬別以為是二爺嫌棄他們的好。」


    李老太擺擺手:「她那由我說去,為了兩房風水,就委屈她了。」


    沈氏又道:「大嫂名下鋪子並不多,撫養一雙兒女也吃力。我與二爺說說,大房的用度由我們這調撥,二爺孝義,定會同意的。」


    李老太越發讚賞她有氣度:「先回房歇歇吧,手才剛上了藥,不可太勞累。」


    沈氏笑道:「母親厚愛了。」


    伺候李老太睡下,沈氏退了出來。黃嬤嬤送她到院子大門,沈氏笑道:「嬤嬤費心了,本想和嬤嬤去外頭喝個茶,我又不得閑。那就讓宋嬤嬤改日請嬤嬤去茶樓喝個茶,吃些糕點道謝了。」


    黃嬤嬤幾次得了她的好處,這話如何聽不出來。是要謝她幫著說話,可又不好給她謝禮,使了宋嬤嬤轉交給她咧。當即笑上眉梢:「太太有心了。」


    宋嬤嬤想著方才在老太太房裏的話,越覺得不對,待回到房裏,才道:「奴婢有個問題不知當提不當提。」


    沈氏心情甚好:「嬤嬤且說就是。」


    宋嬤嬤這才大了膽子問道:「太太素來是不喜與老太太走的太近,老太太也有些做法而不得人喜歡,卻不知太太為何不讓她隨了大房,也得個清靜。」


    沈氏淡笑:「我又何嚐不想通通撇個幹淨,可若讓老太太去和大房住,以大嫂的性子,定會日說夜怨,到時又指責起我們二房來,這豈非壞事了。反正老太太也不會偏頗過甚,我們好生待她,老人家自然也高興。」


    宋嬤嬤笑笑:「奴婢愚鈍了。」


    過了兩三日,李老太尋韓氏說了搬宅子的事,果不其然又哭鬧起來,一個勁的說自己命苦。直到沈氏在一旁說,用度仍由二房出,這才止了哭聲,倒是巴不得趕緊搬走了,省得見了尷尬。


    兩房都無意見,沈氏又尋了好宅子,韓氏去看了後見地方大著,也不算委屈了他們,這才住下,又買了好些新家當。


    周姨娘此時才知道原來那宅子是給韓氏一家安排的,掐算一下日子,倒是沈氏早就預謀好的。隻是大房搬出去她也舒心,愈發敬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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