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均平不解,也隻好一起走了。


    順王妃這才道:「娘在外麵站著,隻讓大夫進去,你在帷幔後頭伸手就好。」


    似乎是真的確定外頭無人了,清妍才開了門,又噔噔的跑到帷幔那去了。


    賀均平想了許久,仍是沒想明白,問道:「為何我們在她不肯出來,偏要我們走?」


    安然笑道:「清妍雖然是女漢子的行為,卻是真姑娘的心。那痘子長起來著實不好看,若是以那副容貌見人,即便日後好了,她心裏也不舒服。倒不是不肯醫治,隻是怕你們笑話她。」


    賀均平歎道:「我這做哥哥的又怎麽會落井下石。」


    安然笑笑,抬頭看他:「清妍倒是說過好幾回你說她是粗魯的丫頭。」


    賀均平笑道:「我不過是說笑罷了。」


    「在清妍耳中聽來意義卻不同了,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嘛。」


    「明明不過是十歲的小姑娘,怎的心思如此複雜。日後再不說她了。」賀均平又道,「今日倒是要謝謝你,我送你回去。」


    安然忙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敢勞煩世子。」


    若她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賀均平自然要避嫌,隻不過才九歲,總不會有人說閑話,仍是送她回去。


    上了馬車,安然瞧著車夫趕車的方向不對,忙道:「不是往那,在原來的李府。」


    賀均平問道:「不是住在皇上欽賜的丞相府裏麽?」


    「如今還沒,母親說等裏頭的花叢長齊長開了再搬進去。」


    「原來如此。」


    回到家,安然從馬凳子下來,向他道了謝,見馬車離去,才進了家門。在房裏與沈氏說了會話,那王爺府又派人來報信,說清妍已經答應服藥,又說在她好之前安然千萬不要過去。


    安然笑笑,果然是個小姑娘性子。


    沈氏算了算日子,說道:「下月初一就搬新宅,你房裏可有什麽要添置的?」


    安然搖頭:「沒有,隻要把我的書房原封不動的搬過去就好。」


    沈氏笑道:「可莫學你爹,變成個書呆子。」


    安然笑道:「爹爹才不是書呆子,隻是內宅的事打理的不好。因為有娘嘛,所以爹爹就越發懶得去管這些事了。」


    「當真是會安慰人。」沈氏又問道,「最近你姑姑捎了什麽書給你?」


    「當地的風俗趣聞,還有在這裏買不到的古書。」


    沈氏點頭,她不怕李三妹會亂捎回來什麽言論大羽國的書,李三妹雖然性情奇怪些,但也不會那般沒分寸。隻是怕她送一些教導女子不該遵循三綱五常的,安然好奇心甚重,擔憂她看了後深受影響,也撇下她這做娘的去遊曆各國一世不嫁了。


    想到這,沈氏說道:「方才是世子送你回來的?」


    「嗯。」


    「可有與他多說說話沒?」


    「隨意說了一些。」安然咽了咽,「孩兒總覺得世子為人較難親近,而且……許是因為是世子的關係,平日裏都是別人讓著他,少為別人著想,但對親人倒是很關心。」


    沈氏問道:「此話怎講?」


    「那日我們一起去狩獵場,分作紅綠兩方。清妍先拿了紅條上山,那老板說隻剩一條紅條其餘都是綠條兒。然後世子便直接拿了紅條。他應當是想護著清妍,隻是我與清妍一同前來,又小上許多,若是謙虛之人,或許會先問問。」


    沈氏笑道:「這倒也不是什麽大毛病。如你所說,世子出身尊貴,少關懷他人。可能如此護著妹妹,至少說明人不錯,隻能說是對旁人有些疏離,熟絡便好。」


    安然點點頭:「嗯。」


    沈氏又問道:「那宋祁又如何?」


    安然撲哧笑笑,睜著明眸大眼看她:「娘,你又來了。」


    沈氏也笑了笑,卻仍是問道:「你且說說宋家公子如何。」


    安然隻好說道:「宋公子為人謙虛有禮,學識不錯。而且十分懂得照顧人,隻是有一點不好。」


    「哪點?」


    「總是帶著些許防範心,不如世子來的坦蕩。」


    沈氏歎道:「官家弟子大多如此,尤其是那樣世代為官的家族,宋祁又是長子,小小年紀擔子就已壓在肩上。可這樣的人若能得他信任,卻是上乘人選。」


    安然抿嘴笑笑,越發覺得娘親要把她潑出去了:「即便日後真的心稍偏了誰,人家公子也未必會看上女兒的。」


    沈氏笑道:「一切隨緣吧。」


    安然換了話問道:「三姐可知道我們要搬大宅子了?」


    說到安寧的事,沈氏倒也是立刻接了話:「說了,也說了給她留個好房間,隻等著她回來。隻是不知她今年會不會回來團年。」


    安然笑道:「即便人不在家,三姐的心也是在娘這的。」


    這話說進沈氏心坎去了,當即憐愛的攬她進懷裏,聲調悠悠揚揚:「隻要你們平平安安,娘也就放心了。」


    安然窩在她懷中,母親的懷裏真暖,真不願長大,一世如此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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