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案處總部到若羌分局,距離何止幾千裏?


    我們有專機直達,他贏天命有什麽?


    沒錯,他的確是能以鬼之身夜行千裏,可就在昨天晚上,他被鄧伯川三位處長打成重傷,還被種上了人臉病毒。


    這種傷勢下,他活下來都勉強,哪裏還能做到夜行千裏?


    除非他也乘飛機抵達的這。


    我和鄧伯川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本來鄧伯川匆匆忙忙,但是聽說那個傷員可能是贏天命,立刻就打起了精神,說:“小劉,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要從今天淩晨的時候說起。


    算算時間,那會兒我和鄧伯川還在趕往國際機場的路上,因為調遣專機需要時間,我們在機場耽擱了將近兩個小時。


    西部地區跟內地有兩個小時的時差,內地的淩晨時分,放在若羌縣其實還烏漆嘛黑的。當時的劉大力已經接到了鄧伯川的通知,執行誅神計劃的第一步。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忽然張牙舞爪的飛來了一片烏雲,遮蔽了半邊星空。烏雲下麵,腥味漫天,人們紛紛捂住口鼻。


    這種狀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妖魔作祟。劉大力身為若羌分局的負責人,當場就怒罵一聲,一邊吩咐手下按計劃辦事,一邊點齊精兵強將,開著車就往外跑。


    卻說那一片烏雲乃是死在羅布泊的一個精怪所化,那隻精怪是一隻長著翅膀的怪魚,從小在羅布泊裏長大。


    後來羅布泊因為地理原因逐漸幹涸,以至於那些依靠水源而生存的魚類紛紛斃命。這隻精怪自知無法幸免,所以想方設法的想求一條活路。


    恰好羅布泊距離萬魔坑並不遠,這隻怪魚走投無路之下,就跑去了萬魔坑,想要請教一下萬魔坑裏的妖魔,如何能活。


    萬魔坑裏都是妖魔,見這個難兄難弟跑過來求助,倒也沒刁難他。於是就有妖魔跟那隻怪魚說,兄弟,羅布泊幹涸,這種事即便是老祖出麵都解決不了,你就認命好了。


    不過你想活,倒也不是沒辦法,隻要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就能魂魄永存,更主要的是能興風作浪,再也不用愁沒水的事情了。


    這妖魔告訴怪魚的方法,其實就是要怪魚趁著羅布泊尚未幹涸的時候,死在其中,化作一隻水鬼。


    怪魚沒有了身體,但是靈魂永存,那隻妖魔倒是也不算在騙他。而且水鬼走到哪裏,哪裏就濕淋淋的,還真不用愁沒水的事情了。


    這隻怪魚思前想後,羅布泊幹涸的事已經不可避免,既然早晚都是個死,倒不如直接自殺,化作水鬼,好歹也算是一條路。


    實在不行,還能去萬魔坑投靠那些難兄難弟,日子過的也不算是很壞。


    於是這隻怪魚就自己鑽進羅布泊的爛泥裏麵,硬生生把自己給憋死了。


    還別說,怪魚死後,還很就化作了一隻水鬼,在羅布泊裏麵興風作浪。因為擁有水鬼的基本能力,哪怕是羅布泊幹涸了以後,這家夥也能騰雲駕霧,灑下一片水汽。


    隻不過這家夥滿身肮髒,灑下的水汽腥臭無比,還能散播瘟疫,禍害活人,人死之後的魂魄就會被它一口吞掉,當成自己的養分。


    若羌縣附近藏著這麽一隻水鬼,著實讓人煩不勝煩。尤其是作為若羌分局的負責人,劉大力跟這水鬼打交道可不是一點半點的了。


    他自從上任以來,仗著手下兵強馬壯,跟水鬼著實硬碰硬了幹了幾次。怪魚水鬼三番五次架著妖雲在若羌縣掠過,都被劉大力打的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從那以後,雙方就結下了死仇,活人進了怪魚水鬼的勢力範圍,固然會被水鬼一口吞掉,但是水鬼若是進了活人的活動範圍,也會被劉大力給察覺到,然後緊追不舍。


    最近十多年來,雙方倒是安穩了很多,算得上是互不侵犯的結果。


    卻說劉大力一見妖雲密布,就知道這隻怪魚水鬼又來興風作浪了,當下他想都沒想,帶著手下開車狂奔。


    他這一追,就追到了遠處的荒漠地帶,車還沒停穩,就看見一個妖雲下麵,那隻怪魚正趴在一塊石頭上,跟一個戴著黃帽子的青年大眼瞪小眼。


    那個青年頭戴黃帽,腦袋扁扁的像是被人一拳打碎了腦殼,身上遍體鱗傷,鮮血橫流,胸口也有一個大洞。


    這幅淒慘的模樣,讓劉大力立刻警惕起來,對著那隻怪魚說:“兀那水鬼!竟然還敢在老子麵前禍害活人!吃老子一刀!”


    作為帝銘上校的忠實崇拜者,劉大力用的也是軍刀,而且還玩出了不少花樣。他擔心這隻怪魚吃掉黃帽子青年,所以急急忙忙的先下手為強。


    但是他才舉起軍刀,還沒砍下去,就發現了一件怪事。


    那隻怪魚水鬼,身子竟然在瑟瑟發抖,似乎害怕到了極點。


    劉大力這人性子耿直,開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大發神威,嚇得這隻怪魚水鬼瑟瑟發抖,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


    因為那個黃帽子青年臉上毫無懼色,反而露出一抹興奮,對著那隻怪魚水鬼說:“好一隻水鬼!吞魂奪魄,凝練本身,反倒是便宜了我!胡潤之拜我三魂,正好拿你來彌補一下!”


    劉大力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黃帽子伸手一捏,那隻趴在石頭上麵的怪魚水鬼就砰的一聲,煙消雲散。


    黃帽子身高不過一米八左右,那隻怪魚水鬼反倒是有四五米長。可偏偏黃帽子捏爆那隻怪魚水鬼,就如同捏爆了一個氣球一樣。


    緊接著,黃帽子深吸一口氣,怪魚水鬼所化的陰氣猶如長鯨吸水一樣,被黃帽子給吸進了肚子裏。


    這下劉大力立刻一個激靈,暗叫糟糕。


    這個黃帽子如此凶殘,雖然殺掉的是一個禍害,可他卻把怪魚水鬼的三魂七魄都給吸進了肚子裏。


    這是特案處乃至梵蒂岡公約明令禁止的手段,任何活人都不得囚禁,吞噬,傷害他人魂魄。


    否則的話當以殺人罪論處。


    黃帽子把這道禁令視為無物,膽大包天,絕非正派的驅魔人!


    如果劉大力知道這黃帽子身份的話,恐怕會毫不猶豫的帶著手下轉身就走。可是劉大力那時候不知道對方身份,尋思著若羌縣既然來了這麽一個厲害邪魔,必須要摸一摸對方的底再做決定。


    於是他不退反進,大聲說:“那個黃帽子!雙手抱頭,站在那別動!”


    黃帽子正在品味嘴裏的三魂七魄,身上的傷勢也在飛快的好轉。頭上的碎骨正在逐漸從體內排出,新的骨骼又在不斷的生長。


    這下把劉大力看的目瞪口呆,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


    黃帽子把身體裏的碎骨骼排出,然後打了個飽嗝兒,回頭看了看劉大力等人。這一眼看下去,隻把劉大力看的渾身冰涼,差點連手裏的軍刀都給掉下來了。


    然後黃帽子說:“特案處的人?”


    劉大力也算是一條好漢了,被這家夥看一眼,卻差點嚇尿了褲子。這讓他覺得有點丟人。為了保持自己的威風,劉大力還是顫抖著聲音大叫:“特案處若羌分局劉大力!兀那漢子,說上你的來曆!”


    黃帽子歪著腦袋看了劉大力一眼,說:“既然是特案處的人,那就死吧!”


    劉大力說到這的時候心有餘悸,偷偷看了鄧伯川一眼,估計是害怕鄧伯川的斥責。畢竟他們若羌分局這麽多精兵強將,竟然連一個重傷的男子都拿不下來,實在是有點丟人。


    鄧伯川倒是沒說什麽,反而若有所思的問:“不應該,贏天命就算是重傷,想殺光你們也不是難事,你們怎麽一個人都沒死?”


    劉大力的臉色有點發黑,誰都是要麵子的,鄧伯川說這話,基本上就是在暗示:劉大力你就是個廢物,人家一個傷員就能把你們全都幹掉。


    劉大力說:“鄧處長,您說的沒錯,那家夥若是想殺光我們,我們誰都擋不住。但他動過手的時候,兩隻胳膊上分別竄出來了一張人臉,那兩張人臉以兄弟相稱,跟黃帽子似乎有點不對勁。”


    我恍然大悟,難怪贏天命隻是傷了他們,沒能殺掉他們。原來人臉病毒還潛伏在贏天命身體裏麵。


    人臉病毒那兄弟倆知道贏天命厲害,所以隻潛伏在他身體裏麵作為威脅,隻有見到贏天命企圖殺人的時候,才冒出來阻攔。


    也就是人臉病毒這一阻攔,才給了劉大力等人逃脫的機會,隻不過命雖然撿了回來,可身上的傷勢一時半會卻恢複不過來。


    劉大力小心翼翼的說完,然後偷偷看鄧伯川。在曆任處長裏麵,鄧伯川是最嚴厲的一位,他認為驅魔人就應該有個驅魔人的樣子,若是敗在邪祟手裏,那是不可被原諒的事。


    誰成想鄧伯川這次聽完之後並沒有說什麽,反倒是說:“能活下來就好,待會你寫一份湘西報告,關於黃帽子身上的傷痕,傷人的手段,以及你們遭遇他的地點,他離開的方向,盡量詳細一些,然後交給我。”


    劉大力大喜過望,說:“是!鄧處長!”


    眼看劉大轉身離開,那個洪亮的聲音再次傳來:“老鄧,那個黃帽子,就是你要我們對付的家夥嗎?”


    鄧伯川微微一笑,說:“張無心,來見過兩位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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