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西安麵對黑皇的威脅隻是付之一笑道:“黑皇前輩,你的這些話,不會讓我害怕,隻會讓我覺得你軟弱。”


    “我的外周天已經捕獲到了這一段記憶,讓我們一起回憶下,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話的時候,葛西安緩緩運氣,他麵前氣網上也是慢慢浮現出了一個畫麵。


    在一個舊社會的城市中,一處山野中的木頭房子中。


    女人帶著小女孩兒在門前不遠處的小溪裏洗衣服。


    小女孩兒關著腳丫在水裏走來走去,時不時伸手想要抓起水中遊動的小魚。


    一副很是安詳幸福的畫麵。


    可忽然間畫風一轉,一個年青人慢慢地走向母女倆,他是年輕時候的黑皇。


    他好像喝醉酒一樣,身子晃晃悠悠,仔細看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


    此時河裏玩耍的小女孩兒發現了黑皇,就開心地大叫:“爹!”


    小女孩兒一邊喊,一邊衝向了黑皇。


    再看黑皇,他看小女孩兒的動作,就好像是野獸看到了獵物一樣,他眼中全是殺意。


    女孩兒的母親似乎發現了這些,趕忙去拉小女孩兒,可是因為手上全是水,還沾了肥皂,所以她並沒有拉住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從她的身邊跑過去,然後一下撲到了黑皇的懷裏。


    黑皇愣了一下,然後忽然伸手一拳打在小女孩兒的胸口,小女孩兒就那麽一拳被黑皇給打死了。


    再接著女人衝過去,抱起掉在地上的小女孩兒,黑皇忽然在她身後出現,一拳打在女人的後心上,女人也是吐血而亡了。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也是一驚,因為黑皇的記憶力,他直接殺死了自己的妻女。


    黑皇這麽殘暴的嗎?


    葛西安那邊還沒有完,一遍又一遍重複播放著這些畫麵。


    同伴們問我在氣網上看到了什麽,我卻不知道如何描述,隻能直勾勾地看向黑皇。


    黑皇的表情十分的痛苦,不一會兒淚水就把他的臉清洗了一遍。


    接著他帶著淚水“哈哈”大笑了起來。


    東方韻娣忍不住問我:“那氣網上的記憶到底是怎樣的,好像隻有當事人黑皇、葛西安,以及你這個有天目的人能夠看到。”


    我搖頭沒說話。


    黑皇卻自己把氣網上的畫麵描述了一遍。


    當說到自己殺了女兒、妻子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嘶啞,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葛西安此時笑著說:“黑皇前輩,沒想到啊,你竟然是如此狠辣的一個人,你這樣的人,怎配在江湖上立足呢?”


    黑皇一邊流淚,一邊“哈哈”大笑著。


    忽然他停下笑聲看著葛西安說:“你這往生網真是徒有虛名,你隻看到了過程和結果,可你看到了起因嗎,既然你沒看到,我就給你看。”


    說著黑皇忽然伸出食指、中指,做了一個挖眼睛的動作,將兩根指頭分別摁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下意識以為黑皇要自廢雙目,便趕緊說:“黑皇前輩,萬萬不可!”


    誰知黑皇並不是挖自己的雙眼,隻是將一股強勁的紅色氣息注入到雙目之中。


    再看黑皇,雙目中的血絲也是多了起來,再接著那些血絲竟然慢慢匯聚成了字。


    左眼中是一個帶著符咒花紋的“封”字。


    右眼則是一個帶著符咒花紋的“敕”字。


    葛西安也沒想到黑皇還有這樣的變化,也是吃驚地皺了皺眉頭。


    此時黑皇忽然對我說:“宗禹,趁著我還沒有失控之前,帶著你和你的同伴離開這裏,否則這裏的人,都要死。”


    說著,黑皇“啊”的怒吼一聲,仰天長嘯。


    東方韻娣看向我,我則是道了一句:“我要留下來,你們想要走的,可以自行離開。”


    李成二聳肩笑道:“別啊宗老板,咱們早就穿一條褲子了,這時候你想甩了我,也太不厚道了。”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說:“你妹。”


    高政則是直接說:“我出門的時候,我大哥吩咐我,我得保護好你,不能讓你有一點的事兒,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死,我不走。”


    東方韻娣和夏薇至則是沒說話。


    不過他們的心意我已經感覺到了。


    再看黑皇,周身的氣息也是變得不太一樣,渾身上下都是殺意,再接著他周身的氣息都變成了肉眼可見的血紅色。


    徐坤那邊則是道了一句:“禍根胎!”


    徐坤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我這邊也是感覺到了黑皇的不同尋常,在聽到徐坤說出禍根胎三個字的時候,我也是驚訝道:“黑皇前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黑皇眼中留下了血紅色的眼淚。


    他緩緩說道:“怎麽回事兒?你看不道怎麽回事兒嗎?我體內有禍根胎,當年我本是一個混子,後來偶然修道,一身的修為也不錯,江湖人送黑皇,一時間風光無限。”


    “後來我認識我的妻子,有了我的女兒,本來一切都相安無事,可在我女兒兩歲那年,東北的長白山中忽然出現一隻禍根胎,那禍根胎見什麽殺什麽,不知道多少無辜慘死。”


    “最後,我妻子跟我說,讓我去救大家。”


    “我便去了。”


    “誰知道那禍根胎難纏的很,我和它鬥了一天一夜,最後它把我打成了重傷,而我也是打得它快要魂飛魄散,最後它竟然鑽進了我的身體裏。”


    “從那之後,我便和那禍根胎慢慢融為一體,他在我的意識裏時常失控。”


    “有好幾次,我都差點殺了我的妻子、女兒。”


    “我當時問我妻子,有沒有後悔讓我去和那禍根胎戰鬥。”


    “我妻子說,沒有後悔,哪怕是我有一天失手殺了她們,她也不後悔,因為我是大天師,肩膀扛著的不止是我那個小家,還有江湖和天下。”


    “可在我後來失手殺了她們的時候,我後悔了,我不要什麽江湖天下,我要的隻是我的家。”


    “從那之後,我便戴起了墨鏡,我的世界不想再有色彩,因為任何的色彩都可能會引起我體內殺戮細胞的躁動。”


    “包括和陳家那一次,就是因為對方太強大,我才被迫釋放了禍根胎,最後釀成了大禍。”


    “而我雙眼中的印記,便是陳家那位老家主留給我的。”


    “封、敕殺戮,永埋禍心。”


    “剛才,那記憶將我體內最後一絲的壓製力給抹除了,我早就後悔了自己所做的這些事兒,什麽為了天下,什麽為了江湖大義,我都不要,我隻要我的家人。”


    “我要以禍根之軀,懲戒天下。”


    “你們看看,現在江湖上都是一些什麽人,我保護的這個江湖還有什麽意義!”


    說著,黑皇伸手指向了葛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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