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撞向程鬱的那個司機已經被警察給帶走了,經過檢查,他在上車之前,喝了很多的酒,這場意外看似隻是巧合。而司機在清醒手一口咬定自己是喝醉了,沒看清前邊的路,後來又把刹車給擋成了油門,所以才會朝著程鬱撞了過去。“那人死了吧?”司機向警察問道,他雙手捂著臉,看起來十分難過的模樣,他哽咽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是醉得昏了頭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喝酒的,可我當時就想倒個車……”正在做記錄的警察淡淡說道:“人沒事,現在已經出院了,你繼續交代。”司機的抽泣聲戛然停住,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保持著現在的動作,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見自己捂在臉上的那隻手放了下來。“沒、沒事?”司機瞪大了眼睛,像是完全不能接受這個可能,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銬砸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問警察,“怎麽可能會沒事?我那個車、我那個車速那可是……怎麽可能沒事?”司機這個態度就很奇怪了,他好像更盼著受害人出事,警察沒有回答他,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他們要盡快查處真相來。不僅程歸遠,就連盛家也很關注這場車禍,警察這邊有很大的壓力,從監控錄像可以看出來嫌疑人的車速的確很快,現場也挺血腥的,但程鬱最後硬是沒有什麽事,警方也隻能歸結與程鬱的運氣比較好。負責此案的警察有些偏向於是□□,他們想起另一個□□的犯人白晨,但是白晨現在已經在監獄裏老老實實待著了,那總不可能又是安錦然的其他粉絲吧。警方帶著這樣的推測,將嫌疑人這段時間以來的銀行流水都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麽異常的交易記錄,開始排查周邊的人,隻是這項工作十分耗費時間,短時間內恐怕不能拿到結果。程鬱能夠感覺到那天的那輛車明顯是朝著自己過來的,隻是後麵是誰在指使,他暫時也同樣沒有頭緒。夜晚降臨,盛柏年躺在床上,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那些無盡的夢魘糾纏著他,像是冰冷水草將他拖入深深的海底,微鹹的海水從口腔、鼻腔,還有耳朵,湧入他的身體中。巨大的觸手將他的身體緊緊纏繞,在幾近窒息的絕境中,盛柏年感覺從他身體裏生出源源不斷的力量,漸漸覆蓋到整片海洋,再到這座城市,整個陸地。黑暗中,他的眼前生出五顏六色的斑駁光點,許久後那些光點散開,程鬱的臉便漸漸浮現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麽,盛柏年隻要一看到他便會覺得開心,他的嘴角剛向上微微揚起,程鬱便在他的眼前化作了一灘血水,不久後就連哪一點血水也被蒸發得幹幹淨淨了。盛柏年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他依舊坐在床上,神色間帶著些許的茫然,自己與程鬱之間不該是這樣的,一定是他忽略了什麽,猶豫很久後,他打通了一個電話,交代電話那頭的人查清楚程嘉言的母親到底是誰,而五年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程家裏,程鬱望著正在和小黑玩的程嘉言發呆,他現在所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程嘉言的事或許不必讓盛柏年知道,但是盛柏年的事,應該讓程嘉言知道。如果有一日,程嘉言在程家過得不好,希望盛柏年能夠看在這是他親生兒子的份上,幫程嘉言一把。他終於不能陪著程嘉言再走下去了,七月、八月,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程嘉言?”程鬱叫了一聲。“啊?”程嘉言抬起頭來,看向程鬱。第66章 程鬱張開唇, 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對程嘉言說明白這件事。程嘉言本來就聰明,還有幼兒園的老師也會告訴小朋友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他該怎麽告訴他, 他沒有母親,隻有兩個父親。李明哲是雙性人, 可自己又該怎麽解釋呢?他至今都不知道程嘉言還在他肚子裏的時候,是在哪一個部位裏麵。程嘉言歪了歪頭, 將手裏的小黑放到地板上, 小黑甩了甩尾巴,踩著最標準的貓步, 向自己的貓食盆走過去, 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 舔了舔水。程嘉言看了程鬱好一會兒,覺得奇怪,他問程鬱:“爸爸你怎麽不說話了?”程鬱垂著眸子,想了想, 對程嘉言說:“我們上樓說吧。”程嘉言有點被程鬱的模樣給嚇到了,難道是老師跟他告狀了?可是這段時間自己在幼兒園裏一直挺乖巧的啊,沒做過什麽壞事啊。程嘉言微微歎氣, 垂著小腦袋, 跟在程鬱的後麵上了樓去, 進了程鬱的臥室裏,他抱著小枕頭坐在床邊,低著頭, 看著地上的拖鞋,還在回憶自己這段時間在幼兒園有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但是想來想去, 最過分的一件事大概就是上回跟班裏的一個小女孩下五子棋,結果他一連贏了十幾把,最後把小女孩給氣哭了。不過這件事程嘉言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按照他爸爸的性格,應當也不會為了這件事要找自己談話,那是為了什麽呢?程嘉言開動自己的小腦筋,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個一二三四來。程鬱長吸了一口氣,目光溫柔地看著程嘉言,有些事他早晚都要說的,他現在早點說,也能多給程嘉言一點適應的時間。程鬱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工作,總算能夠對程嘉言開口,他對程嘉言說:“我想跟你說說,關於你的另一位父親的事。”程嘉言眨眨眼睛,一時間都沒有聽懂程鬱對自己說了什麽,什麽叫另一個父親,他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爸爸?就算程鬱要跟他講這些,也應該說說他的母親啊,另一個父親是什麽東西?程嘉言其實不是不好奇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但他向來早熟,程鬱不對他說,他也很少向程鬱詢問關於自己母親的事,隻是偶爾會趁著程鬱不在家的時候,翻翻家裏的相冊,結果裏麵全是程嘉言自己的照片。程鬱看著程嘉言這副懵懵的樣子,有點想笑,他對程嘉言說:“雖然說出來很難讓人相信,但是你的確是我與你盛柏年盛叔叔的孩子。”“爸爸,雖然我今年還在讀幼兒園,但是我已經明白很多東西了,”程嘉言一本正經地對程鬱說,“我不記得,世界上什麽時候研究出兩個男性可以生孩子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這樣跟我說,還不如說我是領養的可信一點。”程鬱想了想,覺得程嘉言說的也有道理,他也沒弄明白程嘉言究竟是怎麽生出來的,最後摸摸程嘉言的腦袋,對他說:“爸爸說的事真的。”程嘉言一張小臉看起來非常嚴肅,他對程鬱:“爸爸,愚人節早就過去啦。”程鬱的嘴角露出一點笑容,不過轉瞬即逝,他繼續對程嘉言說:“另一個父親確實是盛柏年,這其中的願意爸爸查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查明白,所以與你也解釋不清楚,如果以後你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去找他,他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們就去醫院做個親子鑒定。”程嘉言覺得程鬱這些話說的有些奇怪,如果他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難道不是應該先來找自己的爸爸嗎?以他這個年紀,應該還遇不到程鬱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吧。眼前的程鬱奇奇怪怪,程嘉言的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他沒有辦法阻止。而他的預想很快就成為了現實,他聽見程鬱對自己說:“爸爸下個月要出國一趟,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在程家如果和爺爺鬧了沒有辦法解決的矛盾,你可以去找他試試,他的號碼我已經在你的手機上存下了,微信也推送給你了,你晚上的時候加一下,他應該會同意,他常住的幾個地方,還有公司住址,我也全部發給你了。”程嘉言傻眼了,呆呆地看著麵前的程鬱,至於程鬱後麵說了什麽話,他完全沒有聽清,他問程鬱:“爸爸出國做什麽?”程鬱對他說:“有點事,以後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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