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峰去結賬,小堂姐說要去衛生間,我一個大男生也不能扶著她去女廁所啊,隻好拜托一位女同學陪她一起進去。


    我蹲在過道走廊,翻出手機隨便看了看新聞,耳邊突然響起顧輕言的聲音:“你叫陳安?”


    我不知道她要幹嗎,輕輕點頭道:“我是陳安。”


    “你之前說青竹茶不能用開水泡,而是需要用山泉水慢慢煮,是真的?”顧輕言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我有點糾結,怎麽說呢,顧幽篁確實是煮茶,可我現在也不敢確定青竹茶是不是就必須是煮,我完全不懂茶啊。


    “我朋友是煮茶,或許也可以用開水泡。”我含糊不清道。


    顧輕言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顧輕言離開後,小堂姐也從衛生間出來了,我趕緊扶著她準備回家。


    到酒店外停車位的時候突然聽到徐錦峰和一幫人吵了起來,剛才聚會的男女同學都圍在徐錦峰身後為其助威。


    原來徐錦峰的司機正準備開車出來,剛好有另一輛車準備搶車位,或許是太著急,徐錦峰的車還沒完全開出來那輛車就衝了進去,導致雙方發生了碰撞。


    按理說這也不是多大點事,誰的全責談判好了私下賠償就行,或是打電話給交警甚至聯係保險公司,壞就壞在徐錦峰的司機脾氣爆,當場就搖下車窗怒罵對方煞筆。


    這一罵事情就鬧大了,對方顯然也不是缺錢的主,又是跟著一群朋友來吃飯,這麵子上哪過的去?直接從車裏出來就要打人。


    徐錦峰背後站著這麽多同學,又有他一直暗戀的顧輕言在,哪能認慫?


    於是乎一場戰鬥在你推我讓中產開,期間徐錦峰的司機擔心自家小少爺吃虧,舉起拳頭就拉開了導火索。誰曾想對方親朋好友也多,又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徐錦峰和司機兩個哪是對手,愣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角冒血。


    徐錦峰丟了臉吃了虧哪會善罷甘休,直接打電話給其父親,讓對方有種就等著別走


    說來也好笑,對方七八個中年漢子還真就沒走,抽著煙靠在車門等著徐錦峰喊人來,說是要看看誰家敢在江海市這麽橫。


    這種打架鬧事的場合向來不是我喜歡的地方,但所有人都站在徐錦峰身後,我和小堂姐要是就此離開似乎又顯得極度不近人情。我倒不怕,反正我馬上就要去京都了,往後也不會跟他們有什麽聯係。可小堂姐和他們走的挺近,顯然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要是直接離開肯定會引起同學們的議論。


    沒辦法,我拉著小堂姐站到人群的最後麵,恩,就當是看戲了。


    結果我剛站穩就發現顧輕言也走了過來,這丫頭一臉的高冷,挎著包,就像誰欠她錢一樣。


    “你還不走?”我問道。


    顧輕言瞥了我一眼,又看著搖搖晃晃的小堂姐,回道:“你不也沒走。”


    “我看戲。”我樂嗬嗬的回道。


    顧輕言哦了一聲道:“你不是應該去幫徐錦峰的嗎。”


    “為什麽要幫?又不是我惹的事。”我反擊道。


    顧輕言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說道:“我以為你會他們一樣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男生嘛,不都是講義氣的。”


    我忍不住笑出聲道:“第一次見麵,哪來的兄弟,我也就是混個飯吃。”


    顧輕言被我逗樂了,罕見的露出一抹笑容道:“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對,我們三都是俊傑。”我理直氣壯道。


    這邊我和顧輕言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那邊徐錦峰父親也派了人過來處理,幾輛車下來十幾個人,一副氣勢洶洶閑人退避的神情。


    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寸頭,配著油光發亮的黑皮鞋,當真像極了電影裏麵的團夥成員。


    徐錦峰來了依仗,立馬變得神氣起來,指著對方要他們磕頭認錯,不然就打斷對麵的腿。


    後麵助威的同學一陣叫好,熱血沸騰的摩拳擦掌,恨不得是自己上去一展拳腳。


    對方七八個中年男子也不犯怵,開門見山一陣交涉,最後也不知道怎麽滴,徐錦峰父親派來的人竟然一個個點頭哈腰,各種賠不是。最後也不管徐錦峰了,開著車揚長而去。


    “什麽情況?”我都看懵逼了。這特麽的還有這種操作?


    顧輕言也是眯起眼眸表示不解。


    這個時候我們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位年輕保安小夥,他望著前方的兩幫人說道:“那小夥子是你們同學吧?嘿,這次怕是要吃大虧了。”


    我一聽對方話裏有話,連忙客氣道:“兄弟,你是知道啥內情?”


    保安小夥點了根煙,麵露得意道:“我在這酒店做了五年保安,江海市一些大人物沒有我不認識的。就說你同學得罪的男人吧,他叫薛飛揚,是江海市薛氏集團負責人的親弟弟,道上都稱他為二哥。”


    “薛飛揚財大氣粗,據說江海市大部分的黑道大哥都跟他稱兄道弟,包括一些白道上的。這種人平時就無法無天,你說你同學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他。還要打斷他一條腿,這不是沒事找事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保安小夥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道:“別看啦,早點回去,當心把自己扯進去。”


    我聽著有理,和小堂姐商量道:“走,咱們從後麵回去。”


    結果小堂姐此刻酒醒了,看到徐錦峰有危險立馬跑了過去,我怎麽拉都拉不住。


    我暗叫糟糕,趕緊追了上去,等我從人群中擠到前麵的時候,正見小堂姐站在徐錦峰身旁,一副同生共死的表情。


    “小子,你不是很猖狂嗎?來啊,打斷老子的腿。”薛飛揚有意羞辱徐錦峰,叼著煙,煙灰都快噴到徐錦峰臉上了。


    這個時候的徐錦峰哪還有剛才的囂張氣勢,剛才他父親派來的人和他說的清清楚楚,這個人他們徐家得罪不起,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


    徐錦峰沒辦法隻好又給父親打電話,而徐父顯然也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說自己暫時沒法出麵,家裏還有些生意是和薛家有關的。並告訴徐錦峰,他年紀小,好好道個歉賠個禮,薛飛揚應該不會將事情鬧大。


    徐錦峰騎虎難下,這麽多同學都在,要是光道歉倒還行,好漢不吃眼前虧,可方才他大話已經說出去了,此刻薛飛揚根本不給他道歉的機會。


    “啞巴了?特麽的你剛才的氣勢呢。”薛飛揚扯了扯領帶,一把抓著徐錦峰的胸口道:“看你年紀小,老子就不打斷你的腿了,來,磕頭,磕頭認錯。”


    “錦峰,報警,讓警察來抓他。”小堂姐受不了對方如此羞辱徐錦峰,拿出手機就要報警。


    “喲,小姑娘長的不錯啊。報警,來來來,我等著警察來抓我。”薛飛揚大聲的笑聲,連帶著他身後幾個朋友都跟著起哄起來。


    徐錦峰臉色青白交加,硬著頭皮道:“薛老板,不好意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什麽?我沒聽清。”薛飛揚裝模作樣道。


    徐錦峰氣的嘴皮發抖,兩隻手緊緊的握著,眼淚嗖嗖的往下掉。


    我站在旁邊不禁有些感歎,這恐怕就是典型的此一時彼一時吧。如果換做對方不是薛飛揚,也沒有這麽硬的背景,那現在的徐錦峰應該才是薛飛揚這副嘴臉。


    “行了,別特麽的跟個娘們似的,我最後說一遍,磕頭,磕頭認錯老子就放了你。不然今天你這條路必須留下。”薛飛揚語氣一變,神情猙獰的說道。


    “混蛋,你這麽大年紀就知道欺負小孩子。錦峰我們走,我就不信他敢真的動手。”小堂姐拉著徐錦峰就往後麵走。


    我都快被小堂姐氣死了,你說人家鬧事跟你有什麽關係,非得把自己牽扯進去,真要出點事我拿什麽跟三伯母交代。


    想到這我立馬衝上去拉住小堂姐,語氣嚴厲道:“陳欣,你喝多了是不是。”


    小堂姐一見到我,態度也變得軟和起來,委屈道:“陳安,他們欺負人。”


    我真是有苦難言,我總不能當著徐錦峰的麵說小堂姐多管閑事吧?可小堂姐又不願意走,我隻好轉過身朝薛飛揚賠禮道:“這位老板,對不起了,我表姐喝多了有些糊塗。”


    薛飛揚冷笑的看著我,曲指彈掉手裏的煙頭:“小丫頭這麽愛管閑事,行啊,我給你們兩條路。”


    說著他用手指著徐錦峰道:“第一條路這小子給我下跪賠罪,第二條路,這丫頭陪我們吃個飯喝個酒。你們自己選。”


    “你……”小堂姐氣的臉紅脖子粗,怒罵道:“你臭不要臉。”


    徐錦峰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掙紮。在所有同學麵前他都是高高在上被眾星捧月的,如果他今天下跪道歉,那麽開學後他還有什麽臉在學校裏待下去,還有什麽臉追求顧輕言?


    “陳欣,你能不能幫我一次。”徐錦峰壓低聲音帶著哀求說道。


    小堂姐神情一慌,似沒聽清的問道:“你,你說什麽。”


    徐錦峰咬著牙齒痛苦道:“我不能給他們下跪,否則我就再也沒臉去學校了。你陪他們吃頓飯,我就在樓下等你,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走的,你陪他們吃完飯我就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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