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手機號碼後白澤開車離開,我和小堂姐回家的時候三伯母還在客廳等著我們,見到我們後自然是一陣狂批。當然了,小堂姐是重點批評對象,我隻是附帶。


    躺在三伯母為我準備好的客房,我掏出手機看了下,顧幽篁竟然回我信息了,隻有短短的四個字:我很喜歡。


    我的心情一下子又徹底變好了,立馬回了個信息過去:我馬上要去京都遷墳門了,不過你放心,九月初九那天我一定會回去的。還有我今天喝到青竹茶了,沒你煮的好喝。


    發過信息後我閉著眼睛開始睡覺,結果顧幽篁又回我信息了:等你回來我再為你煮茶。


    我心裏微微一暖,將手機放到枕頭下麵強迫自己開始睡覺。我怕自己再發下去就根本沒了困意。


    第二天早上醒來三伯母已經去開店了,小堂姐還在睡懶覺,我告訴小堂姐我先回賓館了,小堂姐迷迷糊糊的說知道了。


    出了門吃了個早餐我打車去了賓館,當然,三伯母給我買的衣服之類也都被我拎了回來。


    在賓館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我打算今天去一趟大伯母家,馬上就要去京都了,大伯母在鎮上也不知道過的怎麽樣。


    大伯活著的時候在鎮上買了房,開了家小賣部,房子是貸款買的,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有沒有還清。大伯死後小賣部就剩大伯母一個人了,如果過的辛苦我無論如何也要幫上一把。


    打車去了車站,中午十一點我到了鎮上,買了些水果我急匆匆的往小賣部趕。


    大伯母見到我喜極而泣,專門給大堂姐陳琴打了電話讓她過來招待我,然後又急著去菜場買菜。


    吃午飯的時候我和大堂姐聊天得知,房子的貸款還沒還清,大伯母小賣部的生意隻是一般,勉強能維持住每月開支。大堂姐自己在家帶孩子,就靠堂姐夫孫智當老師的那點工資過日子,自己都不夠花就更別提幫助大伯了。


    我想了下,偷偷把大伯母和堂姐拉到房裏,告訴她們爺爺臨死的時候留了一百萬給我讀書,我先拿三十萬幫她們還清房子貸款,應該是還能多出幾萬的,就當給大伯母當生活費。


    大伯母和大表姐死活不肯要,說那是我以後讀書的錢,可不能因此耽誤了我。


    我拍著胸脯告訴大伯母我用不了這麽多,等我大學畢業了找到工作我可以自己掙錢買房子結婚。


    就這樣,我帶著大堂姐去了銀行,直接轉賬。順便幫大表姐的兒子,我的小外甥買了幾套衣服和玩具。


    大伯母非要留我住幾天,我告訴她們我明天就要報名開學了,實在是沒時間。就這樣下午一點我又踏上了回市裏的車。


    在車上我給劉老打了電話,告訴他事情都處理完了,明天一早我就跟他回京都。


    回到市裏賓館,我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很久很久。明天就是九月一號報名的時間,而我這個全市第三名卻輟學了。我不知道今天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我知道我不能後悔。


    行李箱內屬於我上學的物品我都單獨裝了起來,這些東西或許在我的以後隻剩回憶。


    第二天清晨我很早就起了床,或者說我根本就是一夜未眠。拎著東西到了賓館樓下,我望著江海高中的位置看了一陣,堅決轉身離開。


    到劉老店裏的時候他正在吃早餐,給我端了碗粥,配著鹹菜和煎餅。我問劉老這棺材鋪怎麽辦。劉老說他走了自己會安排遷墳門其他人過來接手。


    吃過早飯白澤開著那輛雷克薩斯準時趕到,說他親自開車送我們過去。


    在車上,我望著不斷遠去的江海市終究還是紅了眼眶。


    手機裏小表姐發來了短信提醒我要去報名了,可千萬不能睡懶覺。我流著眼淚回了個:知道了。


    似乎知道我心情不好,一路上劉老和白澤都沒有說話。我因為昨晚一夜沒睡,熬著熬著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白澤告訴我車上有吃的,要是餓了就先墊吧點,再有個幾十分鍾就到京都市了。


    我也確實餓了,吃了幾塊麵包,喝了瓶果粒橙。鬆伯發短信問我是不是到京都了,我回他馬上就到了。


    鬆伯又問那個我安排保護你的人找你了嗎?


    我被問的莫名其妙,告訴他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鬆伯沒再回我。我收起手機問劉老拜入遷墳門有什麽要求活著規矩嗎?


    劉老笑道:“現在的遷墳門可不是以前的收容所,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以現在的規矩拜入遷墳門有三大要求,第一是年齡不能超過十八歲,因為過了這個年紀人腦子不夠聰明,不聰明又怎麽學好手藝。”


    “第二,身家一定要清白,作奸犯科的絕對不收,不能因為一個弟子而連累了整個遷墳門,更不能讓外界以為遷墳門是避難所。”


    “第三,大富大貴者不收。這種人要啥有啥,根本不是真正來學手藝的,也根本不是為遷墳門效勞。更重要的是這種人心不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真要出去幫人遷墳也隻會壞了遷墳門的名聲。”


    至於要求,劉老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最近還是多花些時間在你爺爺留給你的那本遷墳決上,多看看,多學學,真要不懂就來問我。因為成為遷墳門弟子後需要親自幫人遷一次墳,遷墳圓滿結束才能算是真正的遷墳門弟子,反之依舊會被淘汰。”


    劉老的話讓我打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遷一次墳,還必須要圓滿遷墳成功才能算是遷墳門弟子。可我從小到大壓根沒接觸過遷墳,平心而論的說爺爺出去遷墳也從來沒帶著我,如今光憑一本書就要我學會遷墳,這無疑是臨時抱佛腳,甚至連佛腳都抱不上。


    白澤見我一臉絕望忍不住笑道:“小師叔你也別亂了陣腳,我當初也是這麽過來的,新弟子分配入門遷墳任務大多都是最普通的,你隻要按著遷墳的規矩和忌諱來保準不會錯。再說不是還有我和師傅在嗎,遇摸不準的你就打電話問,應該沒多大問題。”


    我撇了撇嘴回道:“你當時好歹是有些遷墳經驗和基礎的,哪像我,完全是睜眼黑。這要過不去入門任務可不得把你們的臉都丟光了。”


    劉老有些無奈的看著我道:“你丟的不是我的臉,而是你爺爺的臉。陳山河是誰?門主的親傳弟子,遷墳門當代大長老,作為他的孫子你要是連入門任務都過不了,那當真會被其他弟子笑掉大牙。”


    劉老這麽一說,我的壓力更大了。爺爺當年退出了遷墳門,門主依舊留下了他大長老的位置,可見爺爺在門主的心裏有多重要,我是爺爺的親孫子,一旦拜入遷墳門那絕對會受到所有人的關注,所有人都想看看大長老教出來徒弟到底有什麽本事。


    可偏偏爺爺就沒教過我任何關於遷墳的東西,這話還沒法跟別人解釋,因為你就是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忽悠誰呢?大長老的孫子一點遷墳手藝不懂?這麽多年光吃空氣了?


    “我說小師叔,咱太師傅留下的遷墳決可是好東西,據說是曆代遷墳門門主代代相傳的,普天之下就這麽唯一一本,我想看都沒機會看呢。”白澤語氣羨慕道。


    “遷墳門門主代代相傳?那怎麽會到我爺爺手裏,難道……”我望著劉老心裏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錯,如果你爺爺當年沒有退出遷墳門,那麽現在的門主就應該是他。”劉老歎息一聲幽幽說道:“或許你根本不知道你爺爺的本事,因為邪術士的事他在你出生那年就金盆洗手了。可我告訴你,就拿現在的遷墳門七大長老來說,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如你爺爺厲害。”


    “這麽強?”我略有驚訝的問道。


    在我的印象中爺爺隻是個倔強的老頭子,不怎麽愛說話,但卻一肚子大道理。


    “門主曾評價你爺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句話可沒對別人說過。”劉老頗為崇拜的說道。


    “可我爺爺還是死了不是嗎?”我嘀咕道。


    劉老臉色一變,嚴厲道:“這是兩碼事,你爺爺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遇到了邪術士,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別說你爺爺了,換誰遇到都對付不了。但這並不代表你爺爺遷墳的手藝不行,術業有專攻,你爺爺能做到最後這個地步已經超過太多太多人了。”


    我輕輕點頭,其實我並沒有懷疑爺爺的手藝,隻是從內心來說我為爺爺感到不值。如果,如果當年沒有遇到邪術士,那麽爺爺或許已經成為了遷墳門門主。


    而我肯定不會踏入遷墳這一行,老陳家更不會支離破碎,我們一家人或許會過的很好很幸福。


    “到市區了,師傅你看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去遷墳門總部。”白澤問道。


    我透過車窗向外麵望去,夜幕中,這所陌生的城市燈紅酒綠,喧鬧繁華。而我的心卻在這一刻變得湧動起來。


    京都,遷墳門,我陳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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