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家祖墳在龍王山山頂中央,修建的並不豪華,隻是簡單的用水泥堆砌了一番,周圍鋪上了碎石子,墓碑前專門用磚頭圍了個燒紙用的“火坑”。


    很難想象這是平頂縣第一富豪葬守七家的祖墳。


    我們在葬家祖墳四周小心翼翼的搜索,想要看看吳長老他們有沒有留下線索。


    可正如顧圓昨晚說的那樣,墳墓周圍連個腳印都沒有,當然了,因為鋪著碎石子,想要留下腳印也困難。


    “怎麽樣?”劉老搜尋無果後,有些失望的朝我們問道。


    “沒發現,煙頭不說了,我連煙灰都沒見著。”商雲晞搖頭道。


    “我也是。”吳威臉色難看的說道。


    “別急,我們擴大範圍,我就不信邪了,真要十幾個人過來,會一點東西不留下?”劉老氣呼呼的罵道。


    就這樣,從早上九點不到一直搜尋到下午三點,我們幾個餓的前胸貼後背,因為長時間彎腰低頭,這頭昏眼花不說,脖子也疼的要命。


    劉老招呼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因為隻帶了餅幹麵包,沒有帶礦泉水,四個人愣是被噎的麵紅耳赤。


    好在那口龍王溝唯一的水井就在葬家祖墳斜前方二十米處,劉老示意吳威去打點水來。


    桶是龍王溝村民留下的鐵桶,繩子很長,目測估計起碼有一百多米,纏繞的跟個球似的。


    吳威開玩笑說這喝口水還真不容易,上山下山,拎起來都費力。


    我更好奇的是這口井怎麽來的,龍王山很高,海拔起碼在三千米以上,你說平地打口井都不容易了,更何況在山上呢?


    而且這井龍王溝的村民都搞不清怎麽來的,幾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又沒有現代化科技,難不成都是鑿子一點一點鑿出來的?


    要真是這樣,這工程量可不小啊。


    我感歎的同時,吳威拎著繩子嗷嗷直叫,說手臂都快斷了。


    沒辦法,我隻好拍拍屁股過去幫忙,這劉老一大把年紀了,商雲晞又是女孩子,總不能讓他們動手吧。


    還真別說,吳威一點沒撒謊,拖著繩子,我都覺得手臂發酸,真不是這一桶水都多重,而是距離太遠了,一百多米的繩子,一點一點的往上拖,太費勁。


    好不容易將井水打上來,我正準備好好痛飲一番的時候,吳威語氣急促道:“陳安,你看。”


    “什麽?”我滿頭大汗。


    “煙頭。”吳威眼神凝重的從水桶裏掐出一枚早就泡的有些發黑的煙頭:“這好像是我二伯留下的。”


    劉老和商雲晞急忙趕了過來,四個人圍著這個根本沒有標識,隻剩海綿絲的煙頭頗無語,這特麽的怎麽能看出來是吳長老留下的?


    所有香煙的海綿煙嘴不都是一樣的嗎?


    吳威見我們三個一臉質疑,連忙解釋道:“我之前說了,我二伯隻抽京都卷煙廠產的楓葉牌香煙,這香煙味道輕,海綿煙頭是紅色,就跟楓葉一樣的火紅色,其它香煙的海綿煙頭都是黃色和白色。”


    “除了楓葉牌香煙,國內就沒任何一款香煙的海綿是紅色?”我問道。


    吳威從兜裏直接摸出一包楓葉牌香煙說道:“也不是沒有,但海綿煙頭是紅色的不多,沒有幾款,我就不信能這麽巧,龍王溝的村民都是抽自己種的煙葉,這紅色海綿煙頭哪來的?”


    “而且這煙可不便宜,一包的價格在二百多。”吳威說道。


    “可如果這煙頭是吳長老留下的,泡了這麽久,按道理早就沉入井底了,又怎麽會讓你撈上來。”商雲晞反駁道。


    這時候趴在井口仔細觀察的劉老開口了:“井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有可能這煙頭之前落在了井壁岩石上,這幾天才掉進井裏。”


    “我就說嘛,我二伯肯定來了龍王溝。”吳威掐著海綿煙頭信誓旦旦道。


    “真要是吳長老留下的煙頭,那就麻煩了。”商雲晞皺眉道:“就算確定了你二伯來了龍王溝又怎麽樣,你看看現在的情況,除了這個不經意得到的煙頭,我們還有任何線索嗎?”


    “你的意思?”吳威臉色一變。


    “有人抹掉了所有關於吳長老等人的線索。”商雲晞語氣沉悶道:“否則十一個人,大便總有一坨吧。”


    “商姑娘說的也是我心中所想。”劉老沉思道:“不過我覺得我們遺漏了一個人,那個人肯定和吳長老有過聯係。”


    “葬守七。”我和商雲晞異口同聲道。


    劉老點頭道:“不錯,葬守七是客戶,吳長老想要遷墳就必須要和葬守七聯係,我覺得我們應該換個思路從葬家進行突破,而不是卡死在這龍王山。”


    “發什麽呆,打電話啊。”我看著有些失神的吳威忍不住催促道。


    “忘了告訴你們了,我早就和葬家人聯係過,他們告訴我,葬守七也離奇失蹤了。”吳威滿是尷尬道:“葬家的人甚至找去了遷墳門,要遷墳門聯係我二伯,想知道葬守七到底去了哪。”


    “什麽?葬守七也離奇失蹤了?”劉老驚呼道。


    “是的,但是我不確定葬守七的失蹤和我二伯的失蹤有沒有關係。”吳威解釋道:“據葬守七的大兒子所言,葬守七是接到我二伯的電話後趕往龍王溝,然後就突然失去了所有聯係。而那一天,我從二伯手下弟子那裏證實過,是我二伯剛剛離開京都的第一天。”


    “京都趕往龍王溝,七天,也就是說葬守七起碼比我二伯提前失蹤了七天。”吳威納悶道。


    “見了鬼了。”劉老頻頻搖頭:“龍王山的線索被人強行抹除,葬家那邊也斷了,這從何找起啊。”


    “先下山吧,我倒是有個主意。”商雲晞掃了掃我,笑意古怪道。


    回到徐老頭家後,吳威和劉老迫不及待的問商雲晞到底有什麽辦法,商雲晞指了指我,咧嘴笑道:“咱們忙昏了頭,竟然忘了最有效最及時的辦法其實就在我們身邊。”


    “陳安?”劉老不可置信道:“他能有什麽辦法。”


    “我明白了。”吳威恍然大悟,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興奮道:“陳安問命杯認主,按道理隻要他想知道,就肯定能從問命杯裏看到我二伯在哪。”


    “可以試試。”我想了想,有些不確定,根據問命杯之前給我的提示慣例,除非它主動給我看一些畫麵,否則我是需要本人作為中介的。


    就像顧輕言的雷劫,我必須觸碰到顧輕言才能看到她的以後。


    就像劍門門主,同樣要以他的身體為聯係。


    而借著熟人或者血脈關係看其他人的命運,我還真沒試過。


    不過正如商雲晞所說,現在也是走投無路的時刻,我不介意試一次,就算不成功,也影響不了我什麽。


    我抓住了吳威的肩膀,心裏想著吳長老到底在哪,很快,我的左手掌心就湧出了那熟悉至極的熱氣。


    “可以。”我趕緊說了一句讓他們放心。


    下一刻,我眼前的畫麵發生了變化。


    黑,漆黑如夜,黑的我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而畫麵卻一直在拉近,模模糊糊的,我似乎看到有什麽物體在動,可視線所阻,我無法分辨這是什麽地方,那在動的又是什麽。


    我心裏暗暗焦急,心想這特麽的不會是什麽地下監牢吧,否則怎麽可能連一點光線都沒。


    如果這是吳長老被關的地方,我根本沒法憑任何線索去尋找啊。


    難不成我告訴吳威是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啥玩意都看不見?


    就在我努力想要看清那模糊在動的東西到底是什麽的時候,漆黑的畫麵裏,一雙綠色的眸子突然睜開。


    我的視線仿佛與那雙眸子直接對視,而它似乎也感知到了我的存在。


    我的身體在頃刻間變得僵硬,手腳冰涼,似被猛獸鎖定,呼吸壓抑。


    “滾。”


    聲若驚雷,充滿憤怒殺意的聲音從那雙綠色眸子的主人口中傳出,下一刻,我隻覺眼前的畫麵天翻地覆,一股恐怖的氣浪朝我籠罩。


    “噗。”


    鮮血狂吐,我在現實房間內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而在我昏迷之前,我隱約感覺到胸前的神魂竹牌為我擋下了最後一擊,繼而傳出熱量為我療傷。


    “小幽。”我似夢囈般輕輕喊道,然後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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