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九長老體內被禁錮的魔氣不難,難就難在那股毒素竟然沒法祛除體外。


    玄清氣有破煞的功效,卻沒有解毒的作用。


    我之所以將一縷玄清氣滲入九長老體內,主要是以此護住九長老的心脈和元神。


    玄清氣乃世間最純淨的氣體,有它護著心脈元神,那股毒素就沒法侵入腐蝕。


    心脈不斷,元神不碎,人也就不會死了。


    好在九長老也是聰明人,在我幫她解開禁錮的魔氣後,立馬運轉修為自行壓製。


    可即便是這樣,那股毒素仍舊在九長老體內,就像一枚定時炸彈,隨時都會有再次爆開的可能。


    “主人,這件事很奇怪。”囚牛站在我身後小聲嘀咕道:“這毒早不發晚不發,偏偏在與你動手,被您打傷的時候觸發,我怎麽感覺有人故意在針對我們?”


    “恩,我心裏有數。”我眯眼沉思道:“不是針對我們,而是針對九長老。”


    囚牛若有所思,低聲道:“主人您的意思,是有人想借我們的手除掉九長老?”


    “目前還沒法確定。”我長籲口氣,冷靜說道:“這毒,或許早就下在了九長老體內,隻要她一受傷,就會在一定時間觸發。”


    “而我,剛好給了對方機會,打傷了九長老,使得毒素散開。”


    “方才我要是再晚一步,九長老必死。”


    “那麽等待我們的將是風魔宗的圍剿,這是個大麻煩,我不想多事。”


    囚牛附和道:“主人是為了尋找資源,確實沒必要和風魔宗鬧的兩敗俱傷。”


    另一邊,壓製住體內的毒素後,九長老緩緩睜開雙眼,她盤膝坐在地上,看向我的時候目光複雜。


    畏懼,感激,驚疑,劫後餘生的歡喜。


    種種情緒讓她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如何開口。


    “我救你,隻是不想好端端的被人冤枉,並不代表我怕了風魔宗。”我望著九長老正色道:“至於姬慶對我的冒犯,你顯然沒那個能力帶他走。”


    九長老在眾人的攙扶下虛弱起身,朝我彎腰一拜,氣喘籲籲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與不殺之恩,慶兒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閣下。身為母親,我難辭其咎,就由我來替他受罰,望閣下應允。”


    “母親。”姬慶滿臉心疼與內疚的衝到九長老身前,自責道:“孩兒有錯,自行承擔,再連累母親,慶兒豈不豬狗不如?”


    說罷,姬慶當著所有人的麵朝我緩慢走來,直至我三米之遠,這位被天醉樓視為絕世天才的姬氏部落少首領雙膝跪地,鄭重道:“搶奪黃泉劍是我不對,打傷前輩的奴仆,更是我的錯。”


    “前輩救了我母親,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這雙腿,該斷。”姬慶磕頭三拜,起身之時,雙腿驟然發出碎裂聲響,無力倒地。


    “慶兒。”九長老眼淚簌簌,心疼到雙手緊握,關節發白。


    “母親,您曾一直對我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凡事莫要衝動,更不要目中無人。慶兒無知,沒聽您的話,這才有了今天看似羞辱的懲罰。”姬慶坐在地上忍著劇烈疼痛微笑道:“吃一塹長一智,母親該高興才是。起碼慶兒懂得了您的良苦用心。”


    “傻孩子……”九長老又哭又笑,心疼之餘不免為姬慶的懂事感到高興。


    “你們也一樣,各斷雙腿接受懲罰。”姬慶轉身對那參與毆打雲霄的三名侍女說道。


    “算了。”我擺手道:“仆人如何,無非是聽著主人命令行事。你狂妄,她們便狂妄,你謙卑,她們就跟著謙卑。以後怎樣,好自為之。”


    “前輩教訓的是。”姬慶恭敬點頭:“今日之後,姬慶自當洗心革麵,絕不辜負前輩今日教導。”


    我不清楚姬慶所說是真是假,若是真心話,我今天給他的教訓倒算做了件好事。


    不為別的,就為九長老護子心切的模樣,讓我想到了奶奶和我媽。


    她們一樣舍不得我受委屈,一樣恨不得替我承擔所有苦難。


    這種親情,是任何感情都取代不了的。


    當然了,就算姬慶說的是假話,對我而言也不重要。


    起碼這家夥再也沒膽子惹我了。


    準確來說,今天的事一旦傳來,青郡城內將無任何人敢打我的主意。


    “走吧。”我轉身對囚牛說道。


    後者屁顛屁顛的跟在我的身後,不忘拍馬屁道:“主人,您真是天底下最英勇不凡的主人,囚牛能跟著您是上輩子奪來的造化。”


    “主人。”雲霄等三位大少從人群中擠出,一個個紅光滿麵,驕傲無比的朝我叩拜。


    那模樣,哪還有一點被我強行逼做仆人的屈辱感?


    尤其是李藏龍,這家夥先前跟著我的時候生不如死,一臉死灰。就差咬舌自盡以證傲骨了。


    現在倒好,興奮崇拜的眼珠子都快噴火了。


    我白了三人一眼,自顧離開。


    雲霄諂媚笑道:“主人,黃泉劍還沒拿呢。”


    我腳步一停,是啊,折騰了半天,我看中的寶貝還沒取走呢。


    想至於此,我朝雲霄說道:“天字令牌不是在你那嗎?你去找曾樓將取來。”


    “陳小友無需麻煩,老身這就為您取劍。”扈老將我和雲霄的交談聽在耳內,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對羅老說道:“三弟,你去取劍。順便將那張人皮麵具送給囚牛先生,就當是天醉樓對今日之事的補償。”


    “是,大姐。”羅老應聲而去,很快將黃泉劍和人皮麵具分別交到我和囚牛手中,客氣道:“陳小友今日手下留情,天醉樓感激不盡。”


    我似笑非笑,沒有多言。


    我不想惹上風魔宗這個大麻煩,天醉樓同樣不想九長老死在這。


    而天醉樓的幕後主人是風魔宗少宗主風琳琅。


    結合九長老中毒,其實有些東西並不難猜。


    無非是宗門內鬥罷了。


    不過讓我有些惱火的是,我陳安差點被人當做了替罪羊。


    這一點,是我無法容忍的。


    可惜對方是誰我不知道,不然我不介意給點顏色瞧瞧。


    回到367號包間,囚牛喜滋滋的研究那張人皮麵具去了。


    我躺在軟塌上,手握黃泉劍,心神沉寂其中。


    大鵬鳥殘留在劍中的氣息不多了,可依舊強悍到讓我心驚。


    不愧是半隻腳跨入聖人境界的超級高手,五萬年前就有我巔峰狀態的修為。


    不,或許五萬年前大鵬鳥就已經跨入太乙真仙了。


    想到這,我不禁感慨萬分。


    聖人境界當真難如登天,想要一朝頓悟幾乎沒有可行性。


    那麽我又該怎麽辦?


    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消耗。


    我等不起,也磨蹭不起。


    我不想奶奶和我媽到死的那天都看不到我。


    更不想顧幽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望穿秋水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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